他远远看着，没有再想下去。

下楼，前去汇报。

“先生，房间已经布置好了，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布置的。”

那正在仰头看壁上的画的女子，转头。

容颜精致，发尾处的那抹暗绿很是鲜明。

“那我，能进去住了？”

连声音都是柔婉的，娇娇气气。

王叔看了自家先生一眼，尊敬回答：“随时可以的，小姐。”

“谢谢，辛苦你了。”

她倒是很有礼貌。

王叔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番。

房间收拾好了，她也不需要再转了。

看向那一直默不作声的乔先生，她扬起笑容，眼眸弯弯，自然而然地走过去扶他。

“你要不要一起上楼？”

很平常的语气，就像是在和朋友说话一样。

面容温白干净的乔先生，静静地看着她。

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只映着她的身影，极平极淡。

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好。”

他慢慢抓住了她的手。

意思是，需要她来扶。

王叔默默收回了视线。

先生愿意和她有身体接触，甚至主动有亲密接触……

根本不需要多问什么，他心里就已经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有了数。

看来这个女人……未来只会长居，而不是暂住了。

王叔心下想着。

……

……

……

……

乔傅行腿脚不便，走路一直需要拐杖的支撑。

云姒之前远远地看着，只觉得心疼。

现在近距离扶他了，更是小心翼翼。

一步一个台阶，生怕摔着他。

“慢点……”

她的脸上没了笑容，低垂着眼，微微绷着，满是紧张。

相对于她的小心，乔先生似乎有些受用。

唇角细不可微地勾了勾，身子微侧。

选择将重心靠在她的身上，而不是拐杖上。

他很少这么依赖过人，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全部依靠。

“你有亲人么？”

他揽着她的腰，直直看着她，声音平柔。

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那一层一层的阶梯上。

云姒看着他走，心不在焉。

“没有。”

“意思是，这里只有你一个妖怪么？”

“……嗯。”

“只有你一个的话，会不会感到孤单？”

“不会。”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好不容易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她这才抬眼，有些奇怪。

心情似乎很好的乔先生，语气温和地重复了一下问题。

“为什么，不会感觉到孤单？”

“只有你一个的话，不是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么？”

她眨眨眼，面不红心不跳，“不是还有你么？”

无比直白，没有扭捏。

乔先生一顿，“什么？”

“我以为，我们已经成为朋友了。”

她那双浅红醉人的漂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毫不掩饰。

“你不是，会和我说话么？”

虽然之前有些吓人，但现在……

他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很温善，是个好人。

“朋友？”

她伸出了手。

做出了邀请握手的姿势。

温善的乔先生，定定地看着她。

“朋……友……吗……”

他反复咀嚼了这三个字，垂眼，倏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