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和邱氏二人想直接开口她们要到大姑娘处,可两个丫鬟油盐不进,不由得恨极。//更新快//~
只得继续干巴巴的逛园,逛着逛着妯娌两个有些小心思来,尤其是赵氏她心里落差最大,上回儿让笙哥儿来张姑爷家,笙哥儿说这姑爷家的园修得破破败败的。哪里想到这一路走来各处修的都是精致,想起来之前老太太让她看看这姑爷家底的,难不成这张姑爷家家资颇富不成!又想着去找大姑娘,首先得把这两个丫鬟支开。很快她们走到一处亭,邱氏便开口道:“大嫂,我们就在这亭下歇会罢。”然后对探梅和探兰笑道:“我们有些口渴,你们给端些茶来罢。”又指了其他两个小丫鬟道:“让她们俩随你们一块儿去罢。”话语里竟是半点都不曾客气的,两个小丫鬟有眼色的塞了两个荷包到探梅和探兰手里,这两个以前一直油盐不进的木头啰嗦小丫鬟不知怎么的就答应了。
远处恍惚一个人影消失不见了。
邱氏低头嗤笑了声,道:“这姑爷家的小丫鬟不也是这样,还以为有多难对付呢。”
赵氏也跟着叹气,口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艳羡,道:“我这张姑爷家果真如老太太所言,是颇有家业的,单不说这园修的如何。但就那待客的小厅里就放着一盆冰块。如今扬州夏日比往年热,冰块正是紧俏呢。”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赵氏在娘家时候过的都是大家闺秀的日,等到了陈府也是当家大太太,可如今夫君被贬成了白身,狼狈不堪的回到了苏州城。虽说家里的资产还剩余些,但也不能奢侈到了整日能用冰凉快的境界了!最可恶的就是老太太那老东西,她自己定是私藏了好些个老太爷留下的好物件!也不说拿出来支持公用,老不死的老货!
邱氏附和点头,道:“可不是呢!这张姑爷是管盐政的最是有油水的地方了!就是指缝里露出来的也够寻常人家吃住好些年的了。~不然的话,这园怎么会修的这么好!对了。不是说那大姑娘是个病秧么?怎么看着不像?”
赵氏撇嘴道:“听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我今日一瞧果然和她娘是一模一样的。大姑可不就是整日里伤春悲秋、吟诗作画的。勾着老太爷、夫君小叔们把她当个宝似的,忒是清高,整日里做那病西施的形状呢!可惜喽这病西施不长命呢,这外甥女肖母。啧啧……”赵氏语气里带了几分幸灾乐祸,邱氏平日也知这大嫂和死去的小姑不对付,但死者为大她也不好说什么,就转移了话题道:“这次老太太让我们来是想让大姑娘接到苏州小住的,刚才竟也没和她多说些话。”
赵氏笑道:“你且放心罢。我已经嘱咐了倩儿、俪儿和大姑娘好好说话了,她不过几岁的小姑娘懂些什么。我看她倒是不大喜欢那安氏的,正好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做些文章。如此外甥女同意了,那安氏能说什么?哼!不过是一个继室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原配正妻了。对了。她不是生了个哥儿么,是不是跟大姑奶奶生的那个哥儿似的病病弱弱的,一看就是早夭之状的。还有竟然还让姨娘生了哥儿。真是个傻!”
“呵呵。不过才一个多月的孩,能不能养得住还另说呢?我们倒是没见着,不大好说呢。”
“那小姑奶奶不是说了一个不足月生的么,定然是养不活的。再说了我看这张姑爷八成就是无的命呢。”
……
这亭名为‘滴翠亭’。几竿竹隐着一道曲栏,曲栏蜿蜒。避出一方幽静来。竹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赵氏和邱氏自顾自话语,也不管四处是否有人。等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听到几许脚步声方才住了嘴。
待丫鬟们过来,赵氏不悦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带来的那两个丫鬟回道:“取茶水的地方离这里稍远些,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说着便将茶碟送上来,两个人说了那么多的话也觉得有些渴了,便是端起茶杯喝了。仔细端看一番,赵氏心惊:这可是那碧螺春,品了品又觉得像是那曾经吃过的贡品碧螺春。这碧螺春偏因当今陛下爱吃,所以贵的紧,尤其是这贡品,那可都是金贵的东西。又端看吃茶的杯,是那成窑的盅,也是成色不凡,也只那宫中和一些富豪之家才有的罢了,这拿到外面去也卖得上几百两银过活!可够如今她们一大家好几个月的用度了!这般想着,便是在心里确认了这张姑爷家是大富贵之家的想法,又是极得圣眷的,若是能拉上他家,指不定让他在陛下那里转圜一二,家里的老爷们还能再谋上个差事呢!当初他们陈家也是会那可恶的奚家迷惑了,不然也不会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如此这般想着,又知张姑爷是极其疼爱那大姑娘的,虽说有了儿养不养活还不一定呢,所以日后指不定这些个家产都是大姑娘的陪嫁呢!如此想着,赵氏脸上不自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又很快掩了去,只想着嘱咐女儿和侄女做的事如何了,就依依不舍的将杯放下来,招呼邱氏继续往前逛了。
却不知等她们走后,丛丛青欲滴的竹林后面闪现一抹淡紫色的衣摆来。不是张瑶是哪个!
砚香担忧的看着咬着嘴唇又是伤心又是悲愤的神情,不由的深深叹了一口气。关切道:“大姑娘,那两位太太的话……?”她也不由的住了嘴,不说一个做奴才不能非议主,再者不管怎么说那两位也是大姑娘的亲舅母,没想到姑娘出来透透气就听了一回壁角!那两位心肠也忒歹毒些,几句话透露出来的恶心思让人不禁遍体生寒!她们张家的正经主都被非议了一通,还竟是诅咒两位小少爷!如今这府里谁不知道,两位小少爷尤其是福生哥儿是老爷、夫人还有大姑娘的心尖、眼珠!哎,大姑娘也是可怜的,她也觉察到不知何时大姑娘竟然和夫人生分了起来,明明以往还是不错的。但她隐晦提了也无作用,而且大姑娘知道她外祖家来了亲人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的,哪曾想到她们竟是如同那冬日的寒冰,算计到了大姑娘身上来了!
人总是要受些打击才能长大,都如此地步了,若是大姑娘还看不清,那就是没法了。
所幸罗嬷嬷这位从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教导她行走、规矩,还有另外一位原本请来的教养嬷嬷姜嬷嬷教她仪表打扮,再加上一些耳濡目染,事事谆谆。她也不能一直由父亲庇护着长大,不愿意接受一些既已存在的事实,外面的风霜扑面而来,有对比才知谁是真心对她好的!看事情又不能只看表面,女心肠太软,终究不是好事!
张瑶拭去眼角流出来的眼泪,挺直了背脊,对砚香道:“砚香姐姐,刚才我们只是出来透了个风,对不对?”
砚香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隐隐为大姑娘高兴,连连点头道:“极是的,大姑娘我们先回沁凉水榭,莫让客人等急了。”
待到她们主仆两人走后,青翠欲滴的竹林后闪出一抹穿着翠绿色衣裳的人影,朝亭上的耍赖不走的鹦鹉叫了两声。鹦鹉扑棱扑棱色彩斑斓的翅膀,慢的从亭一角飞下来。渐渐的翠绿色身影也走远了,更有小丫鬟手脚勤快的将盅小心翼翼的收回来,洗了几遍才放回了原处,一时间滴翠亭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静。
螳螂在前,黄雀在后,不知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了。
安宁眯着眼睛,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道:“那两个贱妇真是这么说的?”没了笑容的脸儿,轻重急缓的轻柔嗓音,湖水般静谧的眸光,不曾想也会给人很大的压迫力。翠绿色衣裳的小丫鬟跪倒在地上,冷汗淋淋压住身颤抖道:“奴婢不敢有半点隐瞒。”
忽然觉得压在身上的重力消失了,可她也不敢有半点松懈,只听得那柔和的声音说下去吧,她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恭卑的退了出去。
碧水眼中冷光熠熠,竟有几分安宁平时的气势,安宁盈盈的笑开了,道:“竟是敢诅咒我儿,好大的口气!”就是大姑娘不解她心时、就是张致远误会她时、就是他不说一声就把安康抱来时,都没有她如今这般生气,她不生气不恼怒,不是圣母,而是我记着呢,早晚都会还回来。再者自从修炼以来她的心境竟然隐隐不凡了起来,有的时候竟然生出来他们人类不过蝼蚁的想法!这样的想法让她有些心惊,但隐隐可以猜测出来是因为何故。她不屑于他们争斗,但并不是不争!尤其是她的底线是她的孩,她最是不能容忍是将主意打到福生的身上,眯了眯眼睛这二人是活的不耐烦了!
“碧水,你附耳过来。”(文昌书院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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