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业角度来说，其实这个项目倒也不是不能接，确实能赚不少钱。但是……”停顿了一下，苍浩缓缓说道：“卡迪建设经过前期动荡之后，已经是元气大伤，现金流动性同样有问题。这种垫资施工，需要有非常充足的现金贮备，很显然卡迪建设是不过关的。曹雅茹的现金流有问题，季敏婷的现金流同样有问题，两个有问题的人凑到一起会发生什么？”

荀海璐恍然大悟：“这个工程很可能出问题。”

“没错。”苍浩点了点头：“负负未必得正，这个工程倒是可以接，但不适合卡迪建设。现在季敏婷应该做的，是寻求一些稳妥的项目，哪怕收益率低一些，但一定要拉低风险，等到卡迪建设恢复元气之后再说。”

“明白了。”

“还有，这种垫资施工，其实不要说卡迪建设不应该接手，只怕总共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做。要是小工程倒也罢了，这种大型工程需要投入太多资金，如果自身资金充裕倒还好说，但如果需要向银行融资的话，等到曹雅茹将来结算了工程款项，去除银行利息之后其实利润也只是一般般。”顿了一下，苍浩非常直白的告诉荀海璐：“其实曹雅茹根本就是在忽悠季敏婷，因为很清楚没有几个人愿意接盘，这才找到季敏婷。因为季敏婷欠缺商业经验，可以说一忽悠一个准儿，要是这买卖真的那么容易做，有的是人抢着要弄到手里，曹雅茹根本找不到季敏婷的头上。”

荀海璐脱口而出一句：“曹雅茹这个人真卑鄙！”

“我只能说人都是会变的……”苍浩非常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我本来很了解曹雅茹，不过是十年前的曹雅茹，我发现自己不是很了解今天这个曹雅茹。”

“好吧。”荀海璐已经有了主意：“我马上告诉季敏婷。”

荀海璐放下苍浩的电话之后，立即给季敏婷打了过去，按照苍浩的意见把话说了一遍。

“谢谢荀姐……”季敏婷长呼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跟你商量一下，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古人不是常说吗，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遇事咱们只要多商量一下，肯定没错的。”

季敏婷能在卡迪建设稳定住局面，事实上是苍浩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苍浩从来不亲自出面，而是通过荀海璐转达自己的意见。于是乎，季敏婷到现在也不知道其实是苍浩帮了自己，只是对荀海璐感恩戴德：“我能重掌卡迪建设，你是第一功臣。”

荀海璐很谦虚的说了一句：“关键还是你自己争气。”

“你看我应该怎么回绝曹雅茹？”

“就算公司各项目占款太严重，眼下没有能力垫资施工。”

季敏婷点了点头：“明白了。”

季敏婷挂断电话之后，离开了卫生间，回到曹雅茹这里，淡然一笑：“抱歉，接了两个电话，耽误了一会儿。”

曹雅茹刚才一直跟唐云凯在聊天，也不知道两个人聊的是什么。

见季敏婷回来了，曹雅茹急忙问：“你考虑的怎么样？”

“实不相瞒，目前我们项目占款太严重，这种垫资施工实在是无能为力。”

曹雅茹颇为失望：“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季敏婷笑着道：“我也明白机会难得，不过没关系，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曹雅茹表情非常僵硬的说了一句：“希望以后合作。”

曹雅茹不只是在打季敏婷的主意，还在打唐云凯的主意，希望季敏婷和唐云凯都能过来给自己接盘。

刚才季敏婷去了卫生间，曹雅茹跟唐云凯讨论的，就是外包工程的事情。

唐云凯表现得兴趣浓厚，双方眼看一拍即合了，刚好这个时候季敏婷回来了。

为什么曹雅茹选择唐云凯，原因很简单，曹雅茹觉得唐云凯这个人脑筋也不太灵光，完全可以拿来利用一下。

不过，唐云凯虽然商业经验很差，跟季敏婷不分伯仲，但唐云凯并不笨。

季敏婷回来之后，直接回绝了曹雅茹的提议，唐云凯马上意识到季敏婷这是跟高人商量过。既然季敏婷都不愿意接盘，自己更没有理由凑热闹了，于是唐云凯马上告诉曹雅茹：“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的现金流同样有问题，看来只能望洋兴叹了。”

曹雅茹更加失望了：“你也不想跟我合作？”

“我们今后有的是机会合作。”唐云凯笑着道：“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次。”

“好吧。”曹雅茹长叹了一口气：“你们错过了一个太好的机会。”

既然季敏婷和唐云凯都不愿意接盘，于是曹雅茹在酒会上到处游走，希望能找到其他头脑不是那么灵光的人。

很遗憾的是，曹雅茹最后彻底失望了，能够出现在这个酒会上的人，都是商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没有一个那么容易上当的。

这些老狐狸可不像季敏婷那样，还需要找人商量一下，这边曹雅茹刚刚一开口，他们那边立即就明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其实，真正说起来个人能力，曹雅茹恐怕不如季敏婷。

不管怎么说，卡迪建设的局面已经稳定下来，季敏婷正在努力逐渐经营起来。

东雅集团一塌糊涂，曹雅茹自从拿出一大笔钱，又从社会上着急了一大批乱七八糟的人，组建了这么一个东雅集团之后，日子过得就没有一天顺当过。

事实上，就连唐云都要比曹雅茹强出很多，唐云有一个字叫“寒山”，取意于唐代诗人杜牧的《山行》，其中有一句：“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此诗描述的是世外人家之景，跟西南唐家一向避世倒是不谋而合。

为了把唐云和唐云凯区分开来，所以很多人称呼唐云为唐寒山，渐渐的连苍浩都使用起这个称呼。

唐氏城市银行搞到今天这步田地，其实不是唐寒山的个人能力问题，而是实在太倒霉了。但是，唐氏城市银行的局面还是稳定下来，股价经过断崖式暴跌之后，当前也已平稳下来。

曹雅茹远没有唐寒山这么差的运气，可东雅集团还是搞得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