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象是插上了翅膀,随着二太太被人从老太太院子里扶出来,迅传遍了整个朱家。【≮衍,墨]轩!无.弹!窗广[告≯.】/
又林也很快弄明白了前因后果。范妈妈要做的事情多,赶得急,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后院儿让给二房,但是老太太也免了二太太管家的差事,还话说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二太太都不能再过问家务。
如果说这是大太太和二太太的较量,那二太太无疑是输了。
范妈妈又说:“我已经派人去东院儿了,其实院子也是收拾打扫过的,就是里头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齐备。四nainai您过去瞅一眼,或是打个人过去看看,缺什么就开个单子交给我或是方嫂子都行,回来去库房里取出来就行了。”
又林忙谢过范妈妈,翠玉又给她递了个荷包,说天气热,劳她跑腿,请她喝茶。范妈妈笑眯了眼,当然不会推辞。
范妈妈一走,门一关,翠玉和小英都乐得咯咯笑。
昨天被迫挤在客院,就算又林不说委屈,她们都替主子委屈。这回好了,终于不用在这儿不明不白的将就下去了。
虽然将要住进去的不是一开始打算好的后院,可是这也不代表他们就失了面子。一屋子人高高兴兴的收拾起来。方嫂子果然打了人来帮她们搬东西。
朱慕贤正好从外头进来,刚才他走时院子里还一片低迷,现在却欢腾雀跃跟过年一样。
“这是怎么了?”
又林端了杯茶给他说:“母亲刚让范妈妈来传话,咱们这就往东院儿搬。毕竟后院儿已经布置成新房了。再改的话怕不吉利——”这是官方说法。
下面是两口子的悄悄话,当然要小声说:“母亲好象和二婶在老太太那儿争执了一翻,二太太这几年管着的田庄铺子光出不进,亏了不少。老太太说让她交卸差事。把钥匙账本交给大嫂。”
朱慕贤唔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因为二房吃了这个大亏,所以母亲才如此干脆的接受了老太太的决定。
他微笑着对又林说:“也好。东院也很宽敞,而且去母亲、去老太太那儿都不远。屋子也才修整过没几年。住着也合适。我带你过去看看,屋子里怎么收拾,你拿主意。”
又林应了一声,随着他出了房门。
从大太太住的院子后头绕过去,过一个穿堂,朝左走,就能看见东院的门了。这会儿门正敞着。下人们正忙忙碌碌的搬箱笼。
东院儿也很宽敞——不过这儿的确是离街近,站在院子里,就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隐约的人声。
朱慕贤指给她看:“东北边儿就是坊市。等将来你要打人进出办事,如果大门进出不便,就从角门走。省得兜一个大圈子。”
又林点了下头,打量起这个院子。
北方的院子都显得平阔宽敞,青砖路,路两边有两个花池子,里面栽着茶花,正开得热闹。迎面是三间正房,左右各有两间厢房。屋子能看得出来是近两年整过的,石阶和砖缝里都铲得干净,并没有积年的青苔。门窗梁柱上的漆sè也鲜艳光亮。
朱慕贤领着她往里走。正屋中间挂着一副蟠桃图。下方条几上摆着花瓶和盆景儿,两旁设有桌椅。看着倒是很敞亮。
屋里没有别人,朱慕贤就拉着她的手进了东屋。
“你瞧着,看东西该怎么摆,就只管吩咐他们,缺什么也只管说。”
又林一笑:“我才不跟你客气呢。”
这屋子她一看就喜欢上了。窗子极大极是亮堂。屋子也宽敞。她原来想好的东西都能放得下。妆台就靠东南角摆,再寻一架屏风来,不用大的,七尺、八尺高就可以。又林这么老远上京来当然不可能背着屏风一起来。但是屏风这东西哪家库房都不会缺,找一扇丝绸花卉的,或是镂空雕漆木屏风都使得。
窗台沿上也可以摆个红木漆盒,或是来个山石子儿盆景。他们现在还是新婚,帐子就还是用红的,其他桌围椅袱也肯定要和帐子颜sè搭配着来才行。
中午陪老太太用饭的时候,又林还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收拾屋子。等吃完了饭上了茶,老太太笑着问:“屋子可看过了?有什么地方不中意么?”
又林忙说:“挺好的,又干净又宽敞。我正琢磨着怎么布置屋子呢。”
老太太是个老人jing了,又林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她当然看得出来。
这个孙媳妇儿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女人,见识也不一般。她说话办事,都让别人觉得舒服,同时又没委屈了她自个儿。
这才是会过ri子的人哪。
那整天拧巴着,跟别人过不去,更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一样这山望着那山高,怎么都快活不起来。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说:“要说收拾屋子,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拾掇这些。来来来,跟我说说,你想怎么布置的?”
又林就笑着说起来,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朱慕贤坐在一旁,看着她们聊得投机,心中很是欣慰。
妻子和祖母投缘,当然是好事。有祖母疼她,她的ri子会好过许多。而她又懂事又孝顺,也能解祖母的寂寞。
虽然母亲那里……对她还是有些偏见的。可是朱慕贤相信ri子久了,母亲也会回心转意的。
老太太还让徐妈妈拿了钥匙去开箱子取东西,笑呵呵地对又林说:“我有几样东西,一直放着,谁都没舍得给。等下你们拿去摆在屋子里头……可别说是我给的啊。”
又林忍着笑说:“看您说的,我们可不能厚着脸皮要您心爱的东西。您现在给了,可是保不齐一回头就后悔得肉疼呢。”
老太太笑着扭了一下她的脸:“瞎说。我至于这么小气?”
老太太的私房,当然不在公中账上。给了他们,将来就是他们的了。又林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儿。老太太又问朱慕贤:“你们屋里吵不吵?你读能静得下心来么?要是不成,就另外收拾间僻静的房让你温,可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
朱慕贤说:“看您说的。那院子很是合适,不算吵。再说,当时在院读的时候,一个院子里住好几个人,窗子后头就是街巷,一天到晚吵吵扰扰的,也没见哪个同窗就念不了了。”
老太太点头:“好,好。可是那会儿是没办法,现在回了家里,能更安静些当然是好的。”
大太太满面笑容,看谁都觉得顺眼。儿子和儿媳过来问安的时候,大太太难得的对儿媳妇也和颜悦sè,嘘寒问暖。问她屋子称不称意,可缺些什么。又林都一一回了话。范妈妈也正好进来回事儿,站在大太太后头给又林使了个眼sè。
又林笑容不变,但是越小心起来。
果然大太太话风一转,问她:“你身边儿一共几个丫鬟伺候着?”
又林小心翼翼地答:“从娘家带过来四个,还有两个做些杂事粗活。”
大太太嗯了一声:“也不算多——你以前没有来过京城,对府里的情形也是两眼一抹黑,赶明儿说话办事儿,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要出小纰漏还好说。要是出什么大错处……”
又林忙说自己一定会谨慎行事,要是有什么不懂不会的,都会来请示大太太。
大太太捧着茶盅,慢悠悠地说:“我自然会教导提点你,可是一天十二个时辰,我也有顾不到想不着的时候。我身边儿有两个妥当人,伺候了我好几年,府里上上下下的也都熟悉,回头我让她们到你那儿去伺侯着,可以让你省些心。”
又林还没说话,朱慕贤却说:“母亲,大哥那儿也才几个人伺候?我那儿也不缺人伺侯。她们是母亲用惯的了人,一时离了她们,母亲倘若不称意了,儿子又怎么能安心呢。”
大太太瞅了他一眼:“我这儿能有多少事?我还不是一心记挂着你们兄弟?你们过得好了,我这心里才能踏实。”
朱慕贤摇摇头,语气恳切,仍然婉拒了大太太的提议:“母亲也知道我还要备考温,要清静,就不用这么多人在跟前使唤了。在于江的时候只墨一个,里里外外的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周全的。”
这倒也是……大太太犹豫了下。
她是想立刻就把人送过去的。但是儿子的前程要紧——要是因为丫鬟什么的分了心,影响了他秋试,那可就是大事了。
大太太这才松了口:“也好……那等你考完了再说。你现在不比从前,从前还小,怎么将就都使得。现在你是也是成了家,有功名的人了。身边的人少了,让别人看着也不体面。”
又林在他们母子说话的时候,一直一言不。
大太太到底什么意思,又林又不傻,怎么会不明白?
四nainai说得真没有错,这婆婆和媳妇,天就是对头。你得敬着她,更得防着她。
大太太时刻想着要给她个下马威,这事儿不成,也会另寻别的事由。
倒是朱慕贤,大太太的意思,他是不是心里也明白着呢……嗓子肿了呜呜呜……未完待续rq≮衍墨轩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