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的光辉顷刻之间布满全场。

阿兹达哈卡的分身以四位数为首领，混杂着大量的五位数和难以计数的低级怪物，毫不客气的说，仅凭分身，这就足以毁灭大部分四位数共同体。

甚至干脆更夸张些，除了原著之中金丝雀组成的阿卡迪亚组成的大联盟外，仅仅三头龙的分身，便不是任何四位数共同体能应对的，人类最终试炼正是如此，仅仅是三头龙的‘铠甲’，便需要四位数的存在拼尽全力，才有那一丝可能性跨越。

仅仅是分身，就足以为月影之都带来毁灭，甚至赶尽杀绝至一个不剩。

然而，那只是常识，在轮回者面前谈论单一世界的常识不过是笑话，哪怕这是观测了无数世界的箱庭。

阿兹达哈卡眼神微凝，夹杂着毁灭之力的光辉袭向了他的分身，分身进行自律反击，阿兹达哈卡分化出的双头龙分身继承了他破糙肉厚的优点，阿兹达哈卡本身是智慧型，但分身却无法继承本体的‘千之魔术’，是货真价实的肉搏型。

甚至分身都不能使用龙之遗影，龙之遗影是龙种自身观测自身的存在体系下，将无法容纳于自身或是容纳自己弊大于利的部分力量排斥于外界以驱使的产物，刚刚出生的分身并没有足以堆积起龙影的历史，虽然阿兹达哈卡可以将自己的龙之遗影让渡部分给分身，但那甚至不如他自身操纵来的更强。

纯粹的肉搏型分身，还有些类似异化或者龙吼之类的基础能力，但用处并不大，光束实打实的落在了阿兹达哈卡的分身身躯之上。

光辉炸裂，分身蔓延向月影之都的驱使为之一阻。

阿兹达哈卡红玉之瞳中露出几分好奇，光辉散去之后，在他眼前出现的是……

“龙种……光之龙？”

……

游戏王世界的力量上限，陆明并不太清楚。

游戏王世界中，在第一部里，法老王记忆世界中出现的邪神佐克，在记忆世界就能引起全球范围的气候变化，第二部中涉及到次元和宇宙的概念，超融合更是能融合十二个次元，第三部中反派更是从未来穿越到了现代，存在时空逆转的情况。

陆明获得过世界主权，所以很清楚，在不同世界里，时间概念和次元概念不能一概而论，这甚至和世界是否强大无关，更合世界规则是否允许有关。

以穿越时间为例，世界是可以强行规定，一个世界规则规定满足‘xx'条件可以穿越，而另一个世界世界本源较弱，却禁止穿越——这两种情况，根本就没办法通过能否穿越时间判定一个人的实力。

真正能看出实力强弱和世界强弱的，是违逆世界的规则进行穿越——穿越时间的人先超越此方世界的法则，甚至达到法则允许穿越我能穿，不允许我也能穿，无论世界在回溯时间这一块规则如何，甚至自己随意更改世界的相关法则，想穿梭时间造成祖母悖论可，想穿越时间产生平行世界亦可，甚至根据时间规则造成的不和谐直接造成世界的毁灭——这个程度才有资格谈论不同世界间的强弱，没有这个程度，根据时间空间因果等等类力量的使用推断强弱，根本就是耍流氓。

但唯独破坏力是真，世界规则严密且谨慎，而物理法则更是重中之重，严密到了极点，除非世界规则极为不同，唯心或者其他的什么甚至凌驾于物理规则之上，不然大部分世界，物理规则都是一切的基础，按照破坏力判断实力或许细微程度有误差，但八九不离十——破坏力并不单纯指破坏的范围，还包括破坏的深度等，轮回者大部分便是精于深度方向。

游戏王的原著是漫画，被翻拍成了动漫，通过漫画和动漫很难判断破坏力，就如同圣斗士之中，画面上只是单纯的一道一道光影，连一砖一瓦都打不碎，但结合设定才知道，那每一拳都是光速，没有诸神的结界，每一拳都能锤烂地球。

游戏王世界的决斗精灵不可能如同动漫或者漫画中表现的那么垃圾，就动漫里的那个程度的三幻神，陆明觉得甚至不如阶段五的原肠动物，但不得不提的是——三幻神和佐克的战斗，古埃及并未毁灭。

箱庭的四位数，仅仅是战斗的余波，古埃及那种几万人的城市也就没了。

箱庭的四位数较s级轮回者差一些，陆明姑且将箱庭的四位数当做s级轮回者的实力下限，青眼白龙在轮回空间的平均评级大约是a，放在箱庭之中，在五位数中也不算强。

但这是箱庭，情况不同。

陆明并非获得青眼白龙，而是获得了青眼白龙的资料，在游戏王世界中，这是足以和神媲美的精灵——这个和神媲美，就很有趣。

如果陆明获得了三幻神的资料，想要制作三幻神，恐怕需要一定量的神性或者神格，但青眼白龙不需要，只需要为光之力以合适的方式赋予活性即可。

材料是取自于八岐大蛇的龙血，这其实为陆明手搓青眼白龙制造了一些障碍，陆明没办法完美复原游戏王中青眼白龙的诞生方式，只能尽可能的依照资料将白龙拼凑出来——以八岐大蛇龙血制造的白龙，甚至拔高到了些许等级，达到了五位数中较强的层次，在轮回空间的评级中，也来到了a+。

这就好比是一只机甲浑身上下换上了更加坚硬的材料——固然让机甲的旧系统与设计能够适应新的材料需要一定量的修改，但在不在乎缺陷的前提下，一位合格的设计师有能力在极短时间应用上新材料。

随之而来的衍生问题不少，部位和部位之间的不和谐，能量循环体系不能得心应手，随之衍生出行动会有些微延迟，以及使用寿命偏低等问题，但就在此时此刻，每一只白龙的攻击出力，已然有了量的飞越。

还多亏了金丝雀的家底丰厚，自身坚持时间暂停的同时，还能为陆明提供一些材料，解决了不少手捏青眼白龙时的衍生问题，直到将光属性的八岐大蛇之血近乎消耗一空，诞生的青眼白龙数量——不算太多，五千一百。

不存在四位数，阿兹达哈卡能够诞生四位数分身，八岐大蛇的鲜血也有催化出四位数的潜力，但陆明做不到，青眼白龙的模板强度有极限，但将八岐大蛇的血分化，可这也是五千位五位数程度——就算阿兹达哈卡再怎么产生分身，短时间也没办法产生太多的四位数分身，月兔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能够大幅度伤害阿兹达哈卡，除非阿兹达哈卡对他自己下手。

同为三位数的人类最终试炼，青眼白龙的佐料是八岐大蛇的鲜血，尽管只有光属性能用，是八岐大蛇的总鲜血量的八分之一还不足，阿兹达哈卡大量生产分身一定能打破防线。

但那需要时间，而时间，恰恰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别看了金丝雀，走了。”陆明拍了拍金丝雀的肩膀。

没有什么好看的，如果硬要他形容战斗场面……

天启坦克对战光棱坦克？

一方皮薄易碎且biubiu的发射远程光柱，一方皮糙肉厚防御力高但攻击范围不够，只能顶着光柱不断前冲。

至于阿兹达哈卡的五位数分身以及非龙种怪物……在这战场上，青眼白龙一波齐射就结束了，根本不配拥有姓名。

金丝雀眼中满是小星星，没有人能拒绝青眼白龙的魅力，别管强不强，比起对面的双头龙要帅气太多了，最起码她不能，而且这种制造分身的力量……在箱庭中，是能支撑起任何四位数共同体，甚至连三位数都会眼馋的技术。

不过……

“我大约懂了……”金丝雀喃喃道。

“懂了什么？说来听听？”陆明问道。

“来到月影之都的瞬间你愣神了片刻，究竟在想什么。”金丝雀回道。

“你的答案呢？”陆明笑道。

金丝雀手托下巴，思索了片刻，装出一幅怒气冲冲的样子：“渣男！”

陆明笑出声来，这当然不是对陆明说的，而是再说……

反乌托邦魔王。

八岐大蛇袭击希腊神群，未免有些刻意了，更刻意的是为何八岐大蛇已经失败，万圣节女王已然不能联系道他们二人。

换个角度思考——八岐大蛇的死亡对于反乌托邦魔王堵门万圣节女王没有任何意义，又或者，八岐大蛇的死亡本身就是意义。

而八岐大蛇的死亡能产生的结果……

陆明伸出手来，力量催动，手掌上方一片扭曲，那是小范围内箱庭规则的直接否定。

——这是‘无神论’灵格。

箱庭是为神造，箱庭的本质是有神论，箱庭的规则本就不支持真正的无神论诞生，如今的无神论灵格，是因为数次四位数人类意图越过三位数，直接踏入二位数尝试诞生的反馈。

无神论仅仅是无神论，只有放在八岐大蛇身上，才能作为人类最终试炼，这就好比当权者仅仅是当权者，只有作为有核国家的当权者，才有可能毁灭世界一样。

在曾经的箱庭，八岐大蛇是极有资格背负无神论灵格者之一，但在他自爆的那一刻……无神论灵格就附着到了陆明身上。

箱庭是有神论世界，陆明的天赋一定程度上不受箱庭的限制，就比如明明他在箱庭中获得了半神灵格，但天赋却仍然在不断抹除这灵格——难道还有其他人比这更能切合无神论灵格吗？

可谓是王八看绿豆，陆明是没看对眼无神论的灵格，就算是无神论的灵格，在他这里也会被天赋逐渐抹消，但无神论灵格对他看对了眼，这也是陆明从境界门走出的瞬间愣神瞬间的原因。

不早不迟，八岐大蛇偏偏在他踏上境界门离开的前几瞬间自爆，无神论灵格有偏偏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其中代表的含义太多了。

金丝雀道：“在确定了反乌托邦魔王是圣子耶稣的同时，我就在想一件事，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二位数已然高高在上，就算封闭世界彻底建成了，对二位数来说，一个不继续发展的人类史真的有意义吗？能让二位数变强几分？如果是那位唯一神，我倒是能理解几分，但圣子……一半是人类啊！”

别管他究竟是人成了神，后晋升了二位数，还是神获得了人的身份，后晋升的二位数，在整个人类史的角度看，耶稣既存在神的一面，也存在人的一面。

建立了一个人类为神灵提供信仰的封闭世界……他图什么？

有着一半人类的身份，若是他真的认为‘封闭世界’中人类那般无忧无虑比蒙受苦难更幸福……作为二位数，他完全可以前往箱庭的观测范围之外，将一些世界打造成真正的乌托邦，发挥二位数的力量，建造只限定几个几十个世界的乌托邦绝对不难。

“判断一个人，不应该在意他说什么，而应该在意他做了什么。”金丝雀微微摇头：“反乌托邦的可能性有二，其一是他想借用人类最终试炼的机制来毁灭箱庭，但这可能性不高，封闭世界是完成了也不会毁灭世界的人类最终试炼，固然完成之后，箱庭就彻底归反乌托邦所有，随时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毁灭箱庭，但这实在是绕路。”

“可能性其二……寻找答案。”

金丝雀摊手：“阿兹达哈卡的出现提供了太多的思路，反乌托邦和阿兹达哈卡的存在是一体两面，都是永动机灵格衍生出的魔王，封闭世界是出现永动机后，物质生活极大丰富导致了精神文明的匮乏，绝对恶是永动机导致的无限能源，为当权者提供了毁灭世界的可能性——阿兹达哈卡平等的为世界赋予毁灭，是在期待能够跨越他的英杰，为什么反乌托邦不是？”

“或者说……顺序恰恰相反。”

金丝雀叹息道：“人类最终试炼被分为两种，在直到公元两千年的历史确定前诞生的，诸如八岐大蛇巴罗尔芬里尔等，以及确定并收束了公元两千年历史后诞生的人类最终试炼，阿兹达哈卡和反乌托邦。”

“以此为界限，在公元两千年诞生的魔王被破解，一定程度被视为所有毁灭人类的外因均已被克服，剩下的只有人类之自己毁灭自己的可能性。”

“毫无疑问，阿兹达哈卡是神，拜火教的恶神之一，毫无疑问，耶稣是神，他是由三位数晋级的二位数，存在人的一面，但他作为神的一面更重——只存在人类自己毁灭自己可能性的前提下，他们凭什么能背负起新时代的人类最终试炼之名？”

“答案很简单——这是他们强行背负起来的可能性。”

“阿兹达哈卡存在人类的侧面，有作为人类的国王的可能性，耶稣自不必说，或许人类的一面只是他们的一小部分，他们和人类最终试炼的契合度并不高，但纯粹的人类实力不足，没办法背负起人类最终试炼。”

“阿兹达哈卡有着阿维斯塔，反乌托邦有封闭世界，正因为他们无法被神群解决，起码是被很轻松的解决，才能背负起人类最终试炼的灵格，纯粹的人类做不到，所以没办法人类最终试炼——但这不代表毁灭的要因不会继续积累下去。”

“毁灭的要因无法具象化为人类最终试炼，箱庭就不能收束，就不能跨越试炼，这份不断积累的要因，迟早会化为毁灭的真实，就如有了永动机，一代当权者恪尽职守，两代三代平安无事，但延续个几百上千年——永动机制造的武器会毁灭世界，这几乎是必然事项。”

“在这时，有神灵着重强调自己人类的一面，将本和他无关系的人类毁灭要因强行背负到自己身上，将毁灭的要因具象化在箱庭，给箱庭的英杰一个跨越的机会——这就是被恶之母托付了恶之旗帜的阿兹达哈卡。”

“建立在这种逻辑上——反乌托邦也是强行拓展出自己作为人的可能性，强行背负起了人类最终试炼，或者说，如今只有人类自己毁灭自己的可能性下，神灵不强行接近人类最终试炼的灵格，已经绝对没办法成为人类最终试炼。”

“并不是成为魔王后希望出现能够跨越他们的英杰，而是为了寻找出跨越他们的英杰，为了找到跨越他们的答案，他们背负起了人类毁灭的要因，成为了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