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丽早就把编曲做完了,最近是在一个朋友的工作室自己练歌,每次叫唐小宝陪着,也就是她的一点小私心。
名义上是让唐小宝给他伴奏,可完全可以用伴奏带啊。
当然,她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
唐小宝伴奏,能激起她唱歌的热情。
可惜,唐小宝又请假了。
今天她索性不去练歌了。
懒懒的睡到上午九点,白丽起床,洗漱一番,给自己做了一点早餐,吃完,又把家里搞了个大扫出。
一时间,她就没事可做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突然想起好几天没有给陈惠敏打电话了,也不知道后者的歌练得怎么样了。
她正要给陈惠敏打个电话,约出来吃顿饭。
结果,号码还没拔出去,陈惠敏居然发了一条短信息过来。
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
“小丽,对不起,演唱会我来不了了。”
没了。
白丽顿时就傻眼了。
嘿,这演唱会再有半个月就得开始了,你一句来不了了就行了吗?
关键是,为什么啊。
她有点懵逼。
但很快,她就有些着急了。
她太了解陈惠敏这个朋友了。
但凡是答应人家的事情,陈惠敏绝对不会失约,这就是她,非常有原则的一个人。
对一般的人都这样,何况白丽还是她唯一的好朋友,两人相交多年了,完全没有道理啊。
不对,她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也顾不得生陈惠敏的气了,白丽立即打电话过去。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听。
半响,自动挂断了。
再打,那边竟然关机了。
电话都不接了?
太不像话了!
白丽愤愤的骂了一声,可转念一想,她就更着急了。
一般情况下,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们可是好朋友啊。
那只能说明,陈惠敏肯定遇到麻烦的事了。
白丽还是很在乎这位朋友的,要不也不会一直想要帮她。
可现在电话打不通,她也没办法。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究竟这是怎么了。”
自言自语一句,白丽立即提着自己的包包出门。
可等她上了车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陈惠敏住哪里。
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记起,好像陈惠敏在燕京还有一位堂姐,好像在某个公司上班,她上次还见过。
不管了,今天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陈惠敏问个究竟。
开车去了陈惠敏堂姐的公司,一问才知道,陈惠敏的堂姐居然出差了。
万事不顺啊。
还好,可以打电话。
运气不错,陈惠敏的堂姐还真知道地址。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那边就发来一个地址。
导航,开车。
足足开了一个小时,都到了城郊,才找到一个很老旧的小区。
看了看小区的环境,白丽就直皱眉。
这些房子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修的,二十多年过去了,已经显得特别的破旧和斑驳,能看到进进出出都是骑着自行车的外来务工人员,还有一些是提着灰桶的建筑工人,楼外阳台上,到处都挂的衣服,小区的垃圾随处可见。
越看越心惊,白丽突然有些难受。
陈惠敏居然住在这种地方,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没错,陈惠敏现在人气大不如前了,还刚离了婚,净身出户。
可再穷,也不至于来这种地方住吧。
很显然,陈惠敏这是租在这里的。
这得有多困难啊!
想想她心里都难过。
白丽心底特别善良,对朋友也特真诚,她就觉得自己对朋友的关心太不够了。
如果上次能再坚持一下送陈惠敏回来,也能早一点知道她现在的境况啊。
哎,难怪她总是迟到。
燕京堵车可是天下皆知的严重,这么远,还要送孩子上学,能不迟到才怪了。
车子在小区缓缓行驶,白丽的心情特别的压抑。
终于,在某幢楼下,她停好了车。
戴着墨镜,她上楼。
这里的楼房都是八层左右,却没有电梯。
而陈惠敏居然住在第八层,这一趟上楼,可把她累得够呛。
敲门。
咚咚咚。
里面传来陈惠敏的疲惫的声音:“谁啊?”
白丽急声道:“惠敏,是我,快开门。”
里面没有动静了。
也没有开门。
白丽继续敲门。
可半天,依然没有动静。
这可把她气惨了。
她一阵猛捶:“陈惠敏,你给我开门,再不开门,我可要砸门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作用了,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陈惠敏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口,满脸复杂的问:“小丽,你怎么来了。”
她拦着门,还不准备让白丽进去,脸色通红,眼睛红肿,声音也有些嘶哑。
白丽皱眉,直接闯了进去。
然后,她就傻眼了。
这是二室一厅的房子,但真的好简陋啊,墙壁都破得不像话了,不过都被主人用纸糊起来了。
一套破了的沙发,一张旧的木茶几,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餐桌,这就是客厅能看到的一切。
茶几上,还放着一些药,几张诊断书。
白丽心里更加难过了。
她四处看的时候,陈惠敏过来了,慌忙要收茶几上的东西。
可白丽眼尖,一把将那几张诊断书拿在手上。
陈惠敏要过来抢,白丽连忙后退,同时,眼睛往诊断书上看了一眼。
她的身体一颤,脸色大变。
陈惠敏已经把诊断书抢过去了,一脸紧张和窘迫的收拾茶几上的药。
“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丽脸色苍白。
喉癌。
难怪不能参加演唱会了。
难怪她最近的高音老是出问题。
还以为她真是感冒了,还以为她是没有休息好。
原来是这样!
陈惠敏故作糊涂:“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我说,你这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白丽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把陈惠敏拉过来坐下,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你都困难成这样了,居然也不让我帮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面对她的质问,陈惠敏满心的感动,却又无比苦涩。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却成串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