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吐完回来,朝长康狠狠擂了两拳,“臭小子,再胡说,若害得我吃不下晚饭,我也不让你吃。”
笑完又说到正事,长盛继xù
说道:“那位富家公子也很可疑,自称姓于,也是芜城人氏,可那一片就没人见过,我来芜城好几年,也没听说有位姓于的富商。再说朱家穷困,女孩家又不可能四处跑,那么两人是如何认识的,难不成那位富家公子巴巴的跑到羊肠巷一带,就为了结识朱家的女儿。”
北城的穷苦人家多集中在羊肠巷一带,即使不在羊肠巷里面,也在附近。
就是结识了,也不可能马上就到纳妾的地步,一见钟情这事放在那女人身上,长盛打死也不相信。
“我想起来,那一天朱细水好象情绪不大对,一直恍恍惚惚的,还差点将菜汤泼到客人的身上,成伯以为又是被他继母殴打,怜惜他,让他去后院休息会儿,这么说来,最有机会下毒的应该是他了。”
听了大同的话,大家都沉默下来,虽然没有证据,可此事十有八九就是朱细水所为。〖%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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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朱家,若他继姐被抬走,跟着去瞧瞧抬去了哪里。还有,成伯那儿,让他如此如此……”
“是。”
魏三休养了多日,身体中的余毒彻底清除,虽然没完全恢复,但起来走动走动还是没问题的。
烟雨楼都是女子,又有客人出入。他待在那里实在不方便,一日晚上,长盛长安扮作客人将魏三偷偷的接走。送到方诺那儿,由雷虎暗中保护着。
成伯他们关进去已十天,是时候该出手了。
清晨,虽是寒冷的冬天,可因近年关,街上热闹更胜从前,卖东西的。买东西的,吃早饭的,吵吵嚷嚷。看着这样热闹繁华的盛世,无端的就觉得天也不冷了,生活如同树上的嫩芽,萌发了新的希望。
赵世雄搓搓手。呵了口气。推开院门,往衙门的方向而去。
身着衙差专属的衣服,腰悬大刀,平日总是气势昂扬的赵捕头今日却有些蔫头耷脑,缩着脖子穿过有些拥挤的人群。
平民百姓对衙门里的人总有种天生的畏惧,所以大家都自觉的让了条道出来,有那相熟的也笑着打声招呼,“赵捕头早。”
赵世雄点点头。抬起有些憔悴的脸,瞧了瞧天色。又是个阴天,这鬼天气,不由狠狠咒骂了一句。
“捕头。”
丁捕快从后面赶上来,“捕头今儿怎么这么早?”
“早?谁让我们是辛苦命呢。”赵世雄自嘲的笑笑,“谁不想搂着媳妇睡着热炕头,可你们他娘的干的什么事儿,这么些天什么都没查到,现在上头天天逼问得紧,我不督着点,拿什么交差。”
“其实兄弟们都尽lì
了,只是案子……”
丁捕快本来想说,这案子铁板钉钉,翻案实在困难,你想啊,人都死了一个,总要有人背吧,不然如何交待。
可这话他不好说,他也知dào
赵捕头是夹心板,上头有人想松一松,有人想严治,互不相让。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最后倒霉的不就是他们这些跑腿办事的。
“算了,也只有这样了,把兄弟们聚齐,听大人安排吧。”
柳诚拿到赵捕头递上的案卷,眉皱了又皱,这件事看来真不好解决,都十多天,一点实用的东西都没有。
当日一起在酒肆喝酒的食客都找到了,虽没中毒的迹象,可卤水里明明有毒,这也可说成他们运气好,没吃到下毒的东西。
至于其它的就什么也查不到,包括投毒的人,如果排除了外人,那么所有矛头就都指向琼浆,到时琼浆能不能开不说,只怕成伯也跑不了。
他想尽办法将案子压了这么多天不审,想要的可不是这么个结果。
忽然听到外面闹闹嚷嚷的,不知吵什么,正要叫个小吏去瞧瞧,就见守门的衙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人,不好了,苦主上门闹事了。”
“哪个苦主?”
柳诚眉心一跳,心中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是那个毒死的。”衙差小心的看了看赵捕头,果然看到赵捕头脸色瞬间黑下来,可仍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北城在酒肆喝酒毒死的那个。”
“走,去看看。”
柳诚起身往外走去,赵捕头也只得随后跟来。
“青天大老爷啊,我儿死得太冤了,求求大老爷为我儿作主,求求大老爷了。”
衙门口,一满头白发的老妇正对门口跪着,头磕得“砰砰”响,她瘦弱的身影,苍老的模样,再加上凄惨的哭喊,顿时让围观的人同情不已,纷纷议论起来。
“这事知dào
吧,听说她儿子就是吃一家酒肆的酒,回去后就中毒身亡了。”有人摇着头,“真是黑心啊,那样的酒家就该游街示众,千刀万刮,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害人。”
“知dào
,我还知dào
那家酒肆的名子,叫琼浆,听说酒不错。”
“再不错又如何,谁还敢吃啊。”
大家摇头的摇头,咒骂的咒骂,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将一条街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通判大人的路也敢阻,不想活了?”
“阿禄,不得无礼。”
“是,大人。”
人群向两边分开,一辆豪华的双骥马车徐徐停在众人面前。
车辕上的长随跳下,掀起厚重的车帘,就见一个子矮小,身着官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从马车上踱了下来。
“柳先生也在这里呀,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老者笑眯眯的望着柳诚。
这只老狐狸,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柳诚恨恨的在心里骂了一句。他知dào
方奉先故yì
叫他柳先生,实是暗讽他没有官职,只是个幕僚而已。
“是方通判,快请通判大人作主啊。”
有人提醒苦主,白发苍苍的老妇听得提醒,终于醒悟过来,转朝方奉先叩头,“大人,请为民妇作主,请为民妇作主。”
“请大人为民作主。”不知是谁最先带头跪了下去,周围一圈的人全都跪下了,齐齐呼喊着“请大人为民作主。”
方奉先摸着颌下一缕长须,眼睛眯成一条缝,心里对这样的拥戴很是受用,脸上却露出为难的表情,“各位请起,审案之事还须柳大人裁决,不过既有冤情本官一定代为转达,想来柳大人定会秉公处理。”
见围观之人都起了身,柳诚才上前一步,笑道:“大人言之有理,各位乡老请回,此案正在审理之中,定会给各位乡老一个满yì
的交待。”
围观之人闻言,有些踌躇,一些性急的已转身待走。
却听得方奉先又接道:“本官身为通判,亦有协理诉讼之权,既然各位乡老如此请求,那本官今日就公开审理此案。”
“大人,这不妥吧。”
“如何不妥,柳大人现今不在衙中,难道柳先生想代父审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