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发生？”赵凡怔怔的看着凌潇。

后者嘴角漾笑的说道：“不过，触发的几率微乎其微，可一旦触发，那奇迹所带来的，连赵公子恐怕也难以无动于衷。”

“胧月酒还有这一说？”赵凡大为意外的说道：“我自认为运气还可以，那得拭目以待了。若是触发了奇迹，没有你说的这么神秘，小姐姐可要补偿我受伤的幼小心灵。”

“哧……”

凌潇直接被逗乐了，那张相貌平平的脸庞上所呈现的小表情，是她过去前所未见的，让人想笑的同时，越看就越有些通杀女性的邪魅。

“哥！”

宁惜雨白了赵凡一眼，“注意点形象。”

“好好好，妹妹最大。”赵凡一秒变脸，严肃无比。

凌潇又一次被惹笑了。

宁惜雨心中嘀咕了句，“凌姐姐笑点可真低……”

然而，她却忘记了，在人间界与赵凡阔别数年再次重逢时，比这更要夸张，那时赵凡随便一个不经意间的举动，就让她拥有无比的安全感和幸福，从早到晚笑容都没褪下过，他衣服歪了，吃东西时沾到饭粒了，走路踢到石头了……总之，任何一个动作，她都会笑的像个小傻子。

不久之后。

老板娘陈琉就亲自提着十坛子胧月酒，来到了雅间之中，不止如此，她手上还有一堆复杂的工具，让赵凡看了之后，想不到它们是什么作用的。

“赵公子，我这便为您和副宗主还有这位姑娘叠酒。”

她说完之后，就深吸了口气，双眸中散发着一种众生主宰的气势，然后全心投入到了叠酒中。

下一刻，赵凡视线中的老板娘，动作快到在虚空里留下一道道残影，先是将一坛胧月酒拆封，以元力为引，分为等量的三部分并导入不同的工具中，晃、推、拉、翻，然后又把其中两份融一继续操作，同时另一只手将第三份也没有停下。

接着将第三份分为等量的九份，放入其它工具静置片刻，然后各有不同的操作。

整个叠酒的过程，持续了将近半柱香之久，却是一气呵成。

据赵凡统计，这半柱香内老板娘的步骤，一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卡在了一万之内。

旋即。

所有被分开后经历过不同操作的胧月酒，重新回流到坛子中。

老板娘有些疲倦的擦了下汗，说道：“此为万缺一式叠酒，还请三位享用。”

随后她便退出了雅间，并关上房门。

“万缺一式？”

赵凡略显疑惑的看向凌潇。

“嗯。”

凌潇为他介绍的说道：“叠酒的技艺，一共分为五种，十缺一式，百缺一式，千缺一式，万缺一式。”

“这才四个啊？”宁惜雨询问道。

“还有一种，名为胧月归一式。”凌潇回忆着说道：“这也是胧月酒，为何名传元界的原因了，遗憾的是，胧月归一式，早已失传，而被经过这样叠酒的胧月酒，触发奇迹的几率，为百分之一百，必中。至于陈琉掌握的万缺一式，在整个风楚州，除了她，就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虽然手法都懂，但是要求的精度太难了，叠酒的过程中若有某一步失误，则象征着叠酒失败。”

“如此说来，步骤越多，触发奇迹的几率就越大？”

“对，但是，即便万缺一式，可能性就只有万分之一。至于最低级别的十缺一式，恐怕整个元界的生灵都喝了胧月酒，恐怕触发了奇迹的都是了了无几。”

赵凡震撼的竖起大拇指，然后迫不及待的说道：“怪了，起初在叠酒之前，酒坛子拆封时，一丝酒香都没有，就仿佛坛子里边装的是白开水一样，而叠完酒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朦胧的香气，竟然越发的浓郁。”

“所以才需要叠酒啊。”

凌潇笑着说道：“像街边卖的那些，不能说是假的，可即便质量如齐云轩这般，酒贩子们最多来个十缺一式的叠酒，不会太卖力的。”

“那现在喝么？”赵凡嗅着空气中逐渐满眼的香气。

“等。”

凌潇缓缓的闭上眼睛，犹如老司机般说道：“当闻到酒香时意识中出现朦胧的月亮后，便可以喝了。”

赵凡急的心里直痒痒，宁惜雨也期待不已的盯着酒坛子。

终于。

钻入赵凡和宁惜雨鼻中的酒香，令意识中浮现一轮朦胧的月亮时，二人就再也淡定不了，分半伸出一手，同时抓住酒坛，开始往杯子中倒着，又为凌潇满上。

“奇迹，奇迹！”

赵凡跃跃欲试的端起酒杯，与宁惜雨和凌潇碰了下过后，便送到嘴边，一饮而下！

历经九千九百九十九道步骤叠过的胧月酒，入口时，令赵凡的舌头仿佛在荒漠中被甘露一波接一波的拍打般，随后流入腹中，那种舒爽的感觉，更加深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陷入了美妙的感觉，而意识中，那轮朦胧的明月，长存不灭。

第一杯。

喝尽。

赵凡睁开双目，表情极为陶醉的说道：“不愧是元界的名酒之一，当然，前提是老板娘的叠酒记忆大赞。”

不过，在凌潇口中格外神秘的奇迹并未触发。

没关系，反正一坛子才喝了十分之一不到，现在下结论为时还早呢。

就在赵凡拿起酒坛，准备为自己倒上第二杯时，他眼角余光忽然察觉到了身旁的宁惜雨却是似乎变得不一样了，便侧头看向了她。

只见宁惜雨意识迷离的站起身，双手抓向虚空，像是在拥抱着什么一样。

难不成一杯就醉了？

不可能啊，胧月酒是较为温和的，一点也不烈啊！

赵凡刚欲要开口喊宁惜雨时，却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肩膀，耳边接着传入凌潇的声音，“赵公子，不要打扰她。”

“哦？”赵凡猛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便难以置信的传音回应道：“莫非，莫非惜雨触发了那个所谓的奇迹？”

“对。”

凌潇看着正在拥抱虚空的宁惜雨，她神色羡慕的说道：“以往，送到宗门中的胧月酒，都是经过陈琉万缺一式叠酒的，可我和宗主姐姐却此奇迹求而不得。而她……第一次喝，更是第一口，就触发了。果真如传言的那样，与胧月酒有缘者，一滴即可，而无缘者，一池也无用！”

“咳，小姐姐，现在应该不用卖关子了。”赵凡好奇的问道：“奇迹到底是什么啊？能带来啥好处？快跟我透露透露。”

与此同时，宁惜雨的动作，好像已经拥抱住了，正拉回怀中，拿腮不断的摸索着那团虚无。

“功法，《胧月经》，以及配套的秘法。”

凌潇轻启红唇，唏嘘不已的说道：“关于胧月经的评级，众说纷纭而不一，毕竟，触发奇迹的太少太少了，但凡得到的，都藏着掖着，即便有公开的，最后也被发现死于非命，来不及证实。”

“《胧月经》？”

赵凡沉吟了片刻，他意念搜索着传承讯息，却并无相关的记录。

“据传，胧月酒的创始人，乃是很久很久之前一个时代的天阶圣人，至于名号，也无从考证了。”凌潇缓缓的介绍说道：“胧月酒的配方，也是当时在风楚州范围内一座无名坟墓中发现的，尘封了不知有多少个时代。真正让胧月酒名声大噪的是一个传闻，有个资质平平的凡俗，不过一万年间，就成为了踏入了天阶，成就圣人之名，而他在与友人论道时，说起过凡俗时期胧月酒送了他一份天大的机缘……就这样，胧月酒就广为流传了。”

“那个万年就从凡俗踏入天阶的是哪位圣人？”赵凡看了眼宁惜雨，眸光之中绽放着异彩。

“执月尊者。”凌潇道了四个字。

“执月尊者？”

赵凡闻言之后又勾动了传承讯息，随后，关于这位天阶圣人的记载就涌现在意识之中。

执月尊者，散修，却在万年之内，破开天阶壁障，已陨落，死前为天阶初期的顶峰。

短短的一句，概括的那位天阶圣人的一生。

“这就完事了？未免有点儿太敷衍了吧。”赵凡郁闷的摸了下酒杯。

不过，想想也对，连天阶中期都没入，又没有掀起过大风大浪，就为胧月酒代言了下，描述少实属正常。若是兽神为传人留下的传承讯息中什么都面面俱到，就算没被众多圣人围攻，也得累到吐血身亡了……

“这执月尊者我有些印象，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陨落了。”赵凡装模作样的冲凌潇说道。

后者微微点头，“执月尊者死于一座太古秘境中，不过传言说他却是与一位天阶中期同归于尽的，可太古秘境里边发生的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

“与天阶中期同归于尽？”

赵凡眉头一颤，如果，曾为凡俗无望强者的执月尊者真是因为胧月酒的奇迹扭转了命运，而与天阶中期同归于尽的传闻又是真的，那么《胧月经》绝对是可令修士越阶而战的逆天功法，毕竟，天阶初期和天阶中期的差距，太大了，除非拥有强大的外物底蕴方可将之拉近……

而执月尊者，拿人间的话来说，好听点是白手起家，难听点便为屌丝逆袭，正常角度来看，存在外物底蕴的可能性略低，若可拉着天阶中期陨落，十有八九是源自于功法和秘法的层次，让其战力，打破了自身阶位的樊笼！

“哈哈，不行，我得继续喝了。”

赵凡速度如风般，把杯子倒满胧月酒，然后笑道：“小姐姐，你随意哈。”

说着的同时，他就把第二杯喝的连一滴都没有剩下了。

“奇迹，快到我嘴里来！”

第三杯。

“奇迹，你大爷，再不来是你的损失啊！”

……

第十杯。

“量变为质变，命不好，就努力改命，喝！”

……

渐渐的，一坛子的绝大部分都被赵凡一杯接一杯的喝没了，期间凌潇加起来就喝了三杯而已。

赵凡呼了口气，“算了，我放弃。”

但他又有点不甘心，便扫了眼一旁正拥抱虚空之物的宁惜雨，便抓起另外九坛原封的胧月酒，夺门而出的同时并传音说道：“上头了，我难得上头一次，就继续到底好了！小姐姐，帮忙照看下惜雨，我去去就回。”

赵凡在离开雅间后，在询问完了店小二，他就直接就冲入了陈琉的房间，将酒坛子呈一字排开，“老板娘，快，再以万缺一式为我叠酒，保你顺风顺水的回归雨月宗。谁若敢阻拦，神挡杀神，哪怕是天阶圣人来了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