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如夜幕下的探照灯一般,都打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感觉到很不自在,让我微微皱眉,
看着那位南诏公主,我先是淡淡一笑,随后道:“就我那点微末的文采,当真是担不起才女二字,在咱大庆国,也只属末流而已,不过,既然南诏公主盛情邀约,我又怎么能扫了兴致呢,只是不知,南诏公主,又要如何领略呢,”
“奚落不才,琴棋书画,都略通一些,”
段奚落嘴上说着不才,可口气却是不小,“不过,奚落也不会为难陵王妃,便挑您在行的来即可,”
坦白讲,我不是那种会随意被勾起火气的人,可这个段奚落,也着实太过嚣张了,明明是要抢我男人,却又要如此挑衅,还没进门,就想要把我这个正妃给挤下去了,而且,我可不打算让她真的嫁入陵王府,开什么玩笑,陈道陵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倒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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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在行的,”
我做出苦苦思索的表情,随后有些烦恼的说道:“可惜,真的想不出什么是在行的,因为我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呢,”
你不是都略懂一点吗,那我就样样精通好了,
而且,这并不是在说大话,上一世为了应付各种骗局,我可是学过很多东西的,而因为我时常要装作很有教养的富家女,所以这琴棋书画却是必不可少的呢,
只不过,在场之人,听闻我这样说,有很多人都议论起来,是觉得我有些托大了,而皇上却是投来一个?励的目光,
段奚落被我不轻不重的顶了一句,却是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说:“客随主便,陵王妃先来好了,”
“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笑着起身,在大殿上走了几步,便说道:“日在东,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公主,请你对下句,”
此时,段奚落也缓缓起身,沉思着,在大殿上来回踱步,约莫过了几分钟,她才抬起头,说道:“子居右,女居左,人间配定好人”
“出的妙,对的也妙,”
“不错,对仗工整,”
议论声中,段奚落扬起了小脸,眼中对我流露出一丝不屑来,看上去,就是要把我狠狠的踩在脚下那种感觉,
而我刚刚却只是牛刀小试而已,却没想到,段奚落还真有些本事,不过这种对子,是很初级的拆字,其实并不难对,也不知dào
那些喊好喊妙的,究竟有没有学问,
面对段奚落那种要将我踩在脚下的神情,我也自信的笑了,说道:“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这一次,段奚落更是深皱眉头,想了许久,都没想出合适的,心中懊恼,不该那般托大,因为她本就不擅长对对子,
“呵呵,对不出,”
我淡淡一笑,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公主对不出,那便由我补上好了,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幽柏玲珑浓荫送秋残,公主可对的出,”
“奚落对不出……”
“哦,没关系,我补上便是,”
这时候,我虽然是在笑着,可却瞥了个冷刀子过去,这是在警告,“柔柳轻盈香茗贺春临,”
“果然,还是咱大庆女子有才情,”
“废话,王妃每有新诗,皇上都会亲笔写下,能没才情,”
庆国这面众臣的议论,让南诏使团,还有段奚落,都觉得很没有脸面,甚至已经有人,用不善的目光去看段奚落了,认为她丢了脸面,
段奚落当然不会如此便认输了,一咬牙,便说道:“奚落承认,对对子,的确不在行,在奚落作诗,却是……”
“作诗,”
我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她,又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说道:“好,你说作诗,那便作诗,可若只是寻常那般,也甚是无趣,不如便让在场各位,随意点出一物,我们在即兴作诗,时间快,工整,有意境者为优,公主可敢,”
即兴作诗,其实段奚落也不怕的,可是为何要加上时间这条,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人家都已经出招了,她又怎么能不接招,而且,她在很小的时候,可就发过誓了,此生此世,只要谁杀了欺辱她们母女的太子,她便要做谁的女人,而等了许多年,她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又岂能轻言放qì
,
段奚落随后道:“有何不敢,”
然后,南诏使团,先要为我点物,最后是选中了一块红豆糕点,说道:“请陵王妃,以红豆作诗一首,”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一首《相思》信手拈来,等众人细细品味之后,是得到了满堂喝彩,我才平静的看着段奚落,说道:“公主,到你了,期待你的佳作,”
说完,我却已经回到座位了,态度很明显,因为我觉得比试已经结束了,任她再有才华,能比得过我信手拈来就是一首诗吗,当年练书法时,我可是抄写了数不清的古诗,甭管您点出的是什么,我都能很快的反应过来,
而后,情况便如意料之中那样,段奚落在这一轮较量上,又输了,而段奚落却是还不服气,非要再比,我却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公主,自取其辱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
段奚落咬着牙,却是无法反驳了,
不过,段奚落从小坚忍,才不会轻易认输,既然在文采上比不过,那便在其他事情上动手,总之,杀了那个可恶太子的陈道陵,只能是她段奚落的,而且她也不想做什么侧妃,而是要做正妃的,
想着,段奚落缓缓走回了位置,拿起了桌上的夜光杯,又走向了她神往多年的男人,还有那个捷足先登的可恨女人,可脸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又有一些钦佩之情,举起酒杯,说道:“适才,是奚落目中无人了,此时却是对陵王妃的才华佩服至极,不知可否敬您一杯酒,聊表敬意呢,”
若是平常,我根本就不会理她,可此时的场合不同,整个食为天的大庆人,都有一种大国情怀在,我若是不理她,就会被人说成不大度了,
所以,我也只能拿起酒杯,然后一手掩口,微微仰头喝了一口,但也只是浅尝辄止,
而段奚落敬酒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从此便一直低声不语了,而就在刚刚喝酒的时候,她的手指动了动,像是灰尘办不可察觉的物体,是已经落在了那个女人酒杯里,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催动,虽然不会让人死亡,而且还能够让人快活呢,
至于死,
段奚落从未想过,因为在她心里,死是一种解脱,而活着才是折磨,从小到大,即便是在皇宫中,她也是受尽了凌辱,甚至连太监,都敢在她们母女的饭菜里吐痰,等长大一些后,自私的母亲竟然丢下她,自己去解脱了,当时她也想跟着母亲解脱好了,可却听到一个让她想要活下去的消息,那个曾经每日欺辱她们母女的太子,竟然被人一枪便捅死了,
再后来,段奚落知dào
,那个男人,叫陈道陵,是庆国的皇子,而南诏太子,在她眼中却是恶魔一样的人物,那杀掉恶魔的,不就是她的英雄吗,可是,过了没多久,她又听闻陈道陵傻了,为了给陈道陵治傻病,偷偷出宫的段奚落走进茫茫大山,历尽艰辛拜了师,学了一身好本领,而后才回到皇宫,
可是,她却因为私自出宫被罚,那些心里扭曲的太监不仅打她,还用恶心的方式折磨她,可她却只是盯着那些太监笑,直到把他们笑的发慌,再后来,胆敢欺辱段奚落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有的人傻了,有的人疯了,有的人七窍流血,也有的人会到处找男人享乐,
那时候段奚落就知dào
,想要不被别人欺辱,便要比别人要狠毒,或者是先下手为强,比如说,她要嫁给心中的英雄,那么,碍眼的女人,就要立kè
除掉,
晚宴进行到很晚才结束,陈道陵因为要负责南诏使团的相关事宜,所以无暇分身送我回去,其实我很想问问他段奚落的事情,可却也觉得不用急于一时,便随着侍卫的护送,向外走去了,
可是,走着走着,我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强迫让自己冷静后,却发xiàn
已经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在我面前,是一个看上去就尽显阴森的院子,里面甚至还会时不时传出女人凄厉的哭声,又或者是歇斯底里的大笑,我的神经立kè
紧绷了起来,拔腿便向有灯火的地方跑去,只要能找到侍卫,便安全了……
可是,刚刚明明有侍卫护送我的,但他人呢,
想着,我已经跑出了很远,可奇怪的是,我为什么不喊人呢,原来是,想要喊,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对不对,我的身体出现状况了,有人想害我,
可是,究竟是谁,
皇后、太子妃、慕容玄机,或者是,段奚落,最后者,显然是不可能的,她一个南诏公主,怎么可能在皇宫中动手脚呢,
忽然,我看到了眼前的走过来一个人,是陈道陵,我紧绷的心瞬间舒缓,试着发出声音,奇怪的是,我竟然也能发出声音了,我轻轻的喊了一声:“七爷,”
随后我便投入了他的怀抱,可我却是觉得,这个怀抱很僵硬,似乎是因为惊讶所致,
“倾儿,”
看着怀中有些迷离的女子,皇上深深皱眉,他虽然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了,可却知dào
,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他心中震怒,在晚宴前,他就警告了皇后,她怎么还如此大胆,可是,那一声七爷,却是让他的心彻底软了下去,眼中的追忆之色,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