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川离去,即使丁言再好奇,也无可奈何。不过,他在叶清川离去了第一时间便赶赴了羽宫,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皆告诉了女皇。
女皇雪月听后不禁称赞道:“果真是旷世奇才!”
原本按女皇心底所想,就这分树根、树梢之事便可让叶清川忙活一段时间,再加上后续运输、修建等,待完工怎么都需要两三月时间。到时启国早已经与靖国开战,羽国就好趁此做出判断。
不想分清树根、树梢以及运输之事,叶清川居然仅用一天就全部完成,女皇心底即使不愿,也是忍不住赞叹。
“丁丞相,你说叶使臣建这楼阁需要多久?”
丁言想了想,说道:“臣估摸着二十来天足以。”
“哦?”
女皇雪月轻咦一声,问:“你观叶使臣后面还有何等巧计?”
丁言坦言道:“臣不知,可臣却见叶使臣令启军运来了不少沙石。”
“沙石?”
女皇月雪忽然有些期待叶清川接下来的举动。
次日,丁言按照女皇的命令早早来了阁楼选址,却不想叶清川比他来得更早。
凌晨还带着冬的寒意,叶清川却已经指挥着启兵与丁言之前所派的羽兵工作。
在叶清川的指挥下,就从东、南两个方向,启兵、羽兵开始铺设沙石。
丁言暂时看不出什么名堂,也不再细想,径直走到叶清川身边。
“别来无恙,丁丞相。”叶清川率先行礼。
丁言回礼,问:“叶使臣这是作甚?”
叶清川直白回答:“修阁楼。”
丁言干笑两声,也不再多问以免自讨无趣。可他不问却不代表叶清川会放过他。
只见叶清川说道:“其实清川还得多谢丞相美意。”
“何意?”丁言问。
叶清川道:“此地地势前开阔,后有靠,确实不错。关键是傍水,不然我岂不是要更费功夫?”
丁言皮笑肉不笑道:“依山傍水是常理,是叶使臣智谋过人。”
叶清川没有理会他的称赞,继续道:“更为关键的是你们竟然早已夯实地基,这可少了我不少工序。原来你们还是想让公主殿下早日嫁到启国的。”
丁言干笑两声,心底说不出个滋味。
而见丁言那勉为其难的笑容,叶清川就知道他心底并不好受。他心底不好受,叶清川心底就舒服了许多,这几日的怨气也随之消散了些许,不禁哼起了小调。
丁言本想一走了之,可最后还是留在了叶清川身边,但听着他的小调,心底总不是个滋味。
叶清川还火上浇油道:“丁丞相莫不是不喜欢听清川的小调?”
丁言只得赔笑道:“哪里哪里,叶使臣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这一日,叶清川并未修建阁楼,就是让启兵和铺设沙石。
渐渐地,丁言也看出了名堂,知叶清川这是在铺坡道,只是他实在看不出为何要铺两个拱形坡道,又为何一个拱形坡道比另一个拱形坡道高了尽十尺。
而再一日,当丁言再去看时,叶清川已经开始竖木桩。不过半日,待三十余根主桩竖立完成后,叶清川便两头开工,利用较矮的拱形土坡运上二楼设计榫卯,同时间也开始完善一层的余下工作。
这般五天后,阁楼大致雏形已有,叶清川又同时使用两个拱形土堆,一个完善二楼余下部分,另一个开始搭建楼顶。
就这般,不过十五日的时间,楼阁大致框架已经基本建成,只待公主出嫁时上梁。
当丁言将此事告诉女皇月雪之时,女皇颇感惊奇,忍不住亲自前来查看。而当她到时,叶清川正命令启兵与羽兵做移除土堆等善后工作。
女皇月雪看着楼阁果真成型,忍不住赞叹。见叶清川过来,主动道:“叶使者可有想过另寻其主?”
叶清川一愣,随及说道:“外臣虽先后效力于靖启两国,但靖启两国归根究底还是一家,便如羽国将与启国一家一般,既如此,外臣又何必在自己家中搬来搬去。”
听叶清川这般说,女皇月雪才发现刚刚所说之言太过冒失,不过她真的是欣赏叶清川的才能才忍不住招揽。既然对方无意,她也不再强求。
叶清川也觉之后面对女皇有些尴尬,于是主动移开话题道:“公主殿下可准备好了?”
女皇淡淡道:“明日请叶使者来奉天殿。”说完便转身离去。
待女皇走远,叶清川终是松了口气,颇有几分苦尽甘来的滋味,可他的心底却还是隐隐感到不安,总感觉是联姻之事没这般简单。
次日,叶清川以迎亲使的身份再入羽宫奉天殿。
女皇雪月先是对叶清川褒奖了一番,而后话锋一转,却道:“我女儿是个脸皮薄的人,叶使者想带回可还需要点胆色和眼色。”
叶清川一听虽不解其意,但心底已经明白考验还未结束。
随着女皇月雪话音落下,却有数名头戴凤冠,脸遮红盖头,上身内穿红绢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戴照妖镜,肩披霞帔,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的女子缓缓入殿。
待所有女子入殿立好,女皇身边的侍女走到叶清川身边,道:“叶大人,公主殿下就在其中,叶大人若能找出,便可迎走公主。”
叶清川环视了一眼,笑问:“你们不去刁难那个新郎官,怎么尽在刁难我?”
那侍女笑道:“新郎官隔得远,我们刁难不着,便是落到了大人身上。”
叶清川苦笑一声,道:“可不是我娶公主,我怎知公主是谁?”
侍女抿嘴轻笑,却不再言。
叶清川见这侍女机灵,想来是套不着话,便也放弃了想法,开始认真打量众位新娘。
可惜的是红布遮脸,却看不到她们的容颜,着实为难。
在环视一圈后,叶清川也没能辨个明白,问身边的侍女:“我能向她们提问吗?”
侍女答道:“自然,不过她们会不会回答,奴婢就不知道了。”
叶清川笑道:“够了。”
他曾听说羽国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故想对
每个新娘子问个问题,借以看她反应来判断。
而他问的就是军事策略之类,他想这一类一般女子应该不会涉及才是。
可当他面对第一个新娘子问:“兵法有云:疾如风、徐如林是为何意?”
那新娘子竟然滔滔不绝的回答道:“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意为:部队行动迅速时,如狂风飞旋;行进从容时,如森林徐徐展开;攻城掠地时,如烈火迅猛;驻守防御时,如大山岿然;军情隐蔽时,如乌云蔽日;大军出动时,如雷霆万钧。”
叶清川听后心道:“莫不是她就是羽国公主?”
抱着谨慎的态度,叶清川又问下一位新娘子,不想那位新娘子也是滔滔不绝讲出。
叶清川又连问数十位新娘子,她们或许回答,或许不回答,但回答的亦是占多数。
叶清川一鼓作气问完所有新娘子,却仅有十位新娘子不作答。这结果让叶清川始料未及,难道仅仅排除了十人?
就叶清川冥思苦想用何技巧甄别之时,忽然想到公主殿下即使知道也未必说话。
如此,他不禁将目光再转向了余下十名未说话的新娘子。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叶清川又向这十位新娘子问了女红这类涉及女儿家的问题,结果这一次十位新娘子都做出了回答。
就此,叶清川断定公主殿下就在这十位新娘子中。理由很简单,因为羽国出此计策一定是要经过公主殿下同意的,若公主殿下不同意,女皇顾及她的想法,此事也不可能成。而公主殿下同意,自然会配合。
如此,在起初叶清川问军政之时,公主定然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故而闭口不言,而其他九位新娘子则可能真的不知。之后叶清川忽然发现问题,再问这十位新娘子时,第一位居然开口说话,这说明她是真的不知军政,但有她能回答的问题时,她自会开口说话,如此她便不可能是公主。而真正的公主见叶清川问的是女儿家的问题后,也就回答了他提的问题。
在排除这第一位新娘子的同时,叶清川也发现了其中的漏洞,就是羽国并未嘱咐她们不能回答问题。
叶清川抓住这个漏洞,又想接着问涉及琴棋书画之类的问题,可最后结果却在涉及书的方面犯了难。
在问完涉及琴棋的问题之后,只余下七人中,居然有三人答不上叶清川涉及画的问题。
若是一人一人排除,叶清川敢肯定排除的不是公主殿下,因为就一人的情况下她不敢冒险。但此时居然有三人答不出,那么公主殿下在哪边都有可能。
公主是在答得出的四人中,还是答不出的三人中,叶清川一下犯了难。
无奈下,他又向七人询问涉及画的问题,而就此时,在之前涉及书答不出的三人中竟有一人答出了叶清川所提涉及画的问题。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最后关头,叶清川终于是找到了公主殿下。
叶清川将那位答不出书却答得出画的新娘子请出,向女皇行礼道:“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