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金泰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次这样度过漫漫长夜了。
生理上不累,精神上也可以支撑得住,导引术的修炼可以让这两者时刻保持极佳的状态,但是就是有一种无法克制的疲惫。
那是自己的生物钟在作怪。
一个混在特殊环境中的人必须习惯这种状态,并尽快调整得自己与环境同步。
这是每一个动物都需要学会的技巧,人类也是如此。
不能尽快融入新环境的动物有一种叫做已经灭绝的物种,还有一种叫做濒危物种。
在河边的地下洞中,金泰看着面前的达马和多瑞丝。
两个孩子用坚定的眼神回望着,信任,还带着一点儿狂热。
年轻人,不管什么时候,年轻人都是最宝贵的财富。
排除杂念,金泰发动了导引术。
在他们的周围,金泰的分身一齐发动。
精神力浩瀚地回应在他们之间。
祖灵球缓缓升起。
它已经不用再通过金泰或者他分身的手来完成启动过程,自从地球和宇宙能量混在一起以后,它就产生了新的变化。
这也让金泰松了一口气。
虽然在分身手上转动时并不会伤害到金泰本人,但是那种灼烧感可是实实在在地传回大脑,如非必要,金泰绝不会想尝试这种疼痛。
“唰……”
白光亮起。
地洞中充斥着能量波动,很快一道白光由祖灵球射出。
金泰抓住多瑞丝的手,多瑞丝抓住达马,三人形成一个圆环,一号则在后面相机而动。
能量经过每个人时,都会被各自的身体吸收一部分,不是逼不得已,接触的人越少越好,以保证避免不必要的浪费。
白光没有进入金泰体内,而是顺着金泰的意念直接进入多瑞丝的体内,然后传导到达马的身上。
金泰尝试着松开手,能量没有中断补给,持续着输出。
嘿嘿?
金泰有些意外。
经过融合的能量有这种作用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金泰有些欣慰地看着这一切。
他每时每刻几乎都在进步,这让他的安全感与日俱增。
唰……
冰冷的意识突然从一侧的洞壁渗透出来,让暖洋洋的山洞突然温度骤降。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生理上无法感知,那两个孩子就没有一点儿反应。
金泰感觉到了。
他把正发动导引术在山洞中巡游的精神力分身探过去,马上感知到了熟悉的波动。
是与他对话的水晶球。
发现这里有能量反应,它一定是按耐不住了。
机器是不会有廉耻心的,它只会评估风险,当觉得可以一搏的时候,它会这样做的。
这股意识朝着祖录球探过去。
金泰突然心中一动,他装作不知,暗地里与祖灵球建立了联系。
水晶球果然有办法进入连金泰也曾经无法进入的祖灵球内部,虽然不知道一部机器是怎样产生意识这种东西的,可是很明显地感觉到,它的意识正一点一点渗透进祖灵球。
坚固的外壳丝毫没有挡住它分毫。
好像触手一样的东西渗进了存量不多的能量中。
金泰还是没有阻止它,他在用它“看到”的事实告诉它,能量确实不多了。
然后——
触手变成了吸管,开始截取能量。
一点一滴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被吸出去。
分到两个孩子身上的能量一下子少了,虽然还不是很明显,可是确实在减少。
能量一点儿一点儿的流失。
金泰微闭着眼睛,感应着能量的去处。
最后,他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能量在水晶球所在方位与他产生了微妙的感应。
成功了!
水晶球你个三七仔!这回我看你怎么死!
想到这儿,金泰果断地引动祖灵球外壳。
“咔……”
外壳微微颤动,改变着结构,把那几股无形的触手瞬间斩断。
能量流失消失了。
水晶球又不甘心地做了几次尝试,可是都被金泰斩断,直到最后一点儿能量也传输到两个孩子身上。
“唰……”
洞内再次恢复了黑暗。
隔着老远,金泰都能感受到水晶球那心不甘情不愿的劲儿。
撇开他不管,金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能量只是传输进了他们体内,还并没有被完全消化,看得出来,因为不懂基本的修炼方法,他们几乎就是在用毅力来硬挺着身体上的不适。
灵魂能量非常特殊,即使经过净化,它也会在改造身体和精神时造成比较大的不适感,要不是这两个孩子都不普通,光是这股能量本身,哪怕只是细微的一点儿,都会对他们的中枢神经造成严重的损伤。
金泰抓起多瑞丝的手,在她的大拇指少商穴位置按了一下。
轻微的疼痛感让多瑞丝睁开了眼睛,但是很快她就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体内的能量好像找到了去处一样,流经虎口以后,消失不见,没有外泄,也没有到别的地方去,就那么消失了一部分。
金泰微然一笑,轻声说,“不要反抗,放松你的身体……”
说着,他朝着另外一个穴位点去。
当第一套导引术在她身体上形成循环以后,咬紧牙关的多瑞丝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能量已经可以循着轨迹运转,每一个周天循环以后,都会有丝丝缕缕融入进五脏六腑,肌肉纹理,随着血液被带往身体各处。
照此办法在达马身上也做了一遍以后,金泰擦擦头上的汗珠,欣慰地看着两个自然盘腿的小孩儿,默默地微闭上眼睛。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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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机场。
一个古板的中年华夏人穿着黑色绸布短褂,把手中的护照放到海关面前。
护照检查员仔细地核对了一下,又抬起头看了看,“来美国干什么?”
“旅游,”中年人脸色比他还臭,英语倒是发音还算标准。
也许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他在证件上盖了一个戳,还给了他。
但是在安检处,他被拦下来。
“这个,我可以看看吗?”安检员指着他手上拄着的拐杖。
“一定要看吗?”中年人似乎非常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拐杖。
“我要看,”安检员坚持道,白色的面孔上透着一点儿紧张,手也扶在了枪套上。
看来这帮美国佬真的是被恐怖袭击吓坏了,一点儿小事都紧张兮兮的。
中年人到底还是妥协了,他把拐杖递给他。
安检员在接过拐杖的一瞬间,手指跟中年人的手指碰到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拿过拐杖,就那么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就又还了回去。
中年人也没说话,接过拐杖,径直拎着行李走了出去。
一个有点儿得瑟的年轻人跟身边的几个跟班站在出站口,正紧张地看着,看到中年人的身影以后,朝他挥手。
“陶潜先生!在这儿!”
中年人黑着脸,来到他面前,“唐剑飞,老子不瞎,不知道我的身份不能随便出国吗?瞎咋呼个什么劲儿?”
唐剑飞赔着笑脸,“是我的错,阿爷,是我的错,听说最近挺受重用,什么时候提携一下您外甥?”
“看你的表现吧,”陶潜的脸本来就不好看了,黑着脸就更让人不敢多看,“我不能多呆,你都查到什么了?跟我说说。”
唐剑飞不敢怠慢,“我表哥——承历的尸体还在纽约大学的尸检中心,因为一直无人认领,案子也结的很快,所以一直还在那里,我已经买通了值班的人,您要看还要赶快,要不了多久,等警察局的人走完了程序,他们就要被火化了。”
“带我去。”陶潜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唐剑飞有些讨好地,“要不先吃点儿东西吧,几十个小时,您一定——”
“带我去!”陶潜的眼睛吓人的瞪着唐剑飞,“马上!”
“是是是……马上,马上,”被这一瞪,唐剑飞原来飞扬跋扈的劲儿早不知道去哪儿了,只差没尿出来,忙不迭地领路前行。
他身边的两个小弟就更不敢造次了乖乖地上前想要去拿陶潜手上的行李。
陶潜身体左右一摆,使了个巧妙的手法躲开了他们的手,“不必!我的体力还行,不劳你们费心,小唐啊,抱歉了,我的情绪有点儿激动,没吓着你吧。”
“没有,没有,”唐剑飞迭声地,“长辈教训小辈是应该的,您老也放宽心,这人死呀不能复生……”
他才说了几句劝人的话,就感觉到身边的陶潜又快要爆发了,当下老实地闭嘴,拉开车门。
陶潜有些不满地看着那辆迈巴赫,“还是那个德行,一点儿不知收敛,早晚惹麻烦!”
“您教训的是,一定改……”唐剑飞大概也是受这些长辈教训都习惯了,应付的十分自如,改不改就是以后的事儿了。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儿子,教训几句也就算了。
陶潜上了车,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前座司机位置上的唐剑飞,“金泰有参与吗?”
“金泰?”唐剑飞先是一愣,“陶叔,没他的事儿,至少警察局的纪录里没有,FBI内部的消息好像是碰上了特异功能之类的,都是传言,算不得数儿。”
“开车吧,”陶潜看来也没指望他知道多少,自顾自地把包打开,“给我几部手机,我要联系一些老朋友,还要有一个住处,能办到吧?”
“能!”唐剑飞痛快地答应着,“陶叔,要不住我那儿得了,我在纽约有个SOHO——”
“单独找一个吧,”陶潜不为所动,“不要在你的名下,最好也没有太多人知道的地方,租一个都行,钱我来出。”
“哪能让陶叔出钱呢……”唐剑飞大方地包揽下来,“我这就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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