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他拉长声音说:“哦?难得倾国知县也有不确定的时候。し”
见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话,她也不再追问。即便曾经有过多少诺言,有些事,该会发生的,自会发生,若是早早便担心了,也无济于事。可不知为何,心尖却微微有点发冷。
见她看懂了自己的反应,他却无端感到,她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
当下拥得更紧,他轻语道:“今生有你,夫复何求!我自不会负你,可你也得答应我,永远不许离开!”
虽然鬼医说是十日,但谁都不能保证,十日后她真的能看得见。他自是晓得她的担心。
听了他的话,却轮到她莞尔了。她自然深知,在这时空,要男人做到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是件多么艰难的事!可是,他却在自己身中奇毒,双目失明的时候,许下了这样的诺言。
仿佛看到前面的迷雾重重,诸多不确定,她却带点鼻音,安慰道:“好,我不离开。”
正说话间,听到有扑翅的声音在头顶盘旋。只感到他抽出左臂,那声音便落在她左侧了。这应是他的信鸽,只是不知道又有何事,要这一大清早地派来。
她只感到他的身子忽然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虽然他立刻有意识地恢复原状,可毕竟她如今的感觉倒比从前更灵敏了。她不解问道:“发生何事了?”
直觉告诉她,如今立刻要离开的,倒是他了。
果然,听到他踌躇着说:“凝儿,我”苏清雨没有做声,只静静等他说下去。
说好了陪她十日,如今却事出突然,他连多呆一刻都成了奢望。
她这样一个骄傲的人,虽然他早已言明她是自己唯一爱的,可发生这样的事,若说了,即便她会理解和体谅,但难道便不会伤心吗?
看着那静静不语的脸,失明的眸子中却闪着明了的光芒,他无法说下去。
她却说道:“你要离开了,是吗?”说着,她只是轻轻挣脱他的怀抱,站起身来。
他跟上那袅娜的身影,急急忙忙解释说:“我只去两日。待解决了,我马上回来。我定会陪你把病治好。”
默然走了一会儿,听着他一直在后面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忽然回身来,笑道:“听寒子最是从容淡定的,你这样慌张,莫非你是冒充的?!”
那笑明媚得如这天上的暖阳,不由得让他看呆了。
她丝毫没有在意他不回答,继续说道:“不管你是真是假,如今你便扶我回房吧。你也好收拾东西,莫要落下什么重要的书信。”说着,她轻巧转身,用手摸索着贺临风的衣袖。
他怔了怔,见她摸来,急忙用手扶着。
陪她在房里坐了许久,只是说着诊治的事,却丝毫没有再问他为何要走。
只听到叙遥在外间说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她忽然有了一丝怔忪,却立刻笑了:“那你便下山吧。记得,你说过要回来看着我重见光明的。”说着,便只是微微侧脸笑着对他。
他心里不禁一热,话已经到了嘴边:“等我下山去,便遣人上了与你说媒,可好?!”
她不禁愕然,呆了一下,摇头说:“不好不好!”
他缓缓拉起她手,没有理会她的“不好”,依然问道:“贺少夫人这样称呼,可好?!”
其实,若她嫁他,将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称呼,那个才是真正配得上她的称呼。
她却依然摇头:“不好不好!”
“哪里不好了?那便叫贺少奶奶。”
“这更不好听,老气得要死!听了只觉得起码都三十了。”她直觉地反感。
“所以我才说要叫贺少夫人啊!”她脸上不禁大热,刚才一乱便被这人的圈套给套住了。
未及她说话,却听得他隔着门对早已等在外面的叙遥说:“叙遥,明日再走。”
她大喜,脸上的笑终于纯粹。
他刚回过身便看见她的笑,心里仿佛有点什么融化了,伸手一把揽过她便说:“可喜欢我”
她别过脸,嗔怪道:“说什么呢?!”
“问你,可喜欢我明日再走?!”他大笑,用手点点她的鼻子,一脸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