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是老式木架子床,有的地方掉了漆,露出木头的本色。床上挂着发黄的蚊帐,款式也老旧,不是很透,但垂软。只有那床蓝底红花的被子看上去是簇新的,十分喜庆,像乡下结婚用的被子。
杜米乐拧眉看着,霍仲南却忍不住笑,“要不还是回镇上,好歹酒店是两张床。”语气随意,带了点调侃。
杜米乐斜他一眼,没吭声。
霍仲南在床边坐下来,伸直两条腿,“我去跟婶子说,咱俩不是夫妻,不能睡一块。”
杜米乐,“……”
一开始没否认,现在去解释?
她闷闷的吐出一口气,“算了。”
霍仲南,“算了是什么意思?”BIquGe.biz
“将就一晚。”
“一起睡?”
“不然呢?”
“你实在介意,我可以睡地上。”
“那你睡地上吧。”
霍仲南,“……”
他挠了挠鼻梢,“只有一床被子。”
“那就别说废话。”
霍仲南,“……”
熄了灯躺下,杜米乐睡里面,霍仲南在外边,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相安无事,寂静无声。
早上醒来,杜米乐发现自己在霍仲南怀里,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十分契合。他的心跳均匀有力,微微震在她后背上,令人心安。
杜米乐睁着眼睛发呆,那天霍仲南问她,是不是希望她父亲的死和霍贤山有关?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如果无关,霍贤山为什么不否认?而是沉默。在她看来,沉默就等于默认。
可如果真的无关呢?
霍仲南不再回避这件事,还要和她一起查清事情的真相,是不是他已经断定她父亲的死和霍贤山无关。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她?
正出神,耳垂上有温热的触感,似电流穿过,带来一丝酥麻感,霍仲南在含她的耳垂,杜米乐猛的翻转身子。
霍仲南带着刚醒的迷茫,对她突然的反应有些懵。
杜米乐皱眉,“你干什么?”
霍仲南愣了一瞬才回神,有些抱歉,“哦,情不自禁。”
杜米乐,“……”
起床洗漱吃早饭,除了刚出锅的白面馍,咸菜,还有一碗香喷喷的荷包蛋。
这是杜米乐到花桥镇,吃得最好的一次顿饭,粗茶淡饭吃出了一种平实的幸福感。
吃完饭,杜米乐坐在门口和老大爷扯闲谈,看到霍仲南拎着东西从院子外头回来,才知道他出去了。霍仲南在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一大包吃的,又拎了一箱牛奶,送给老大爷,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盒香烟。
老大爷高兴坏了,让儿媳妇煮了十个白水蛋,用粗布包着,硬塞给他们,又叮嘱儿媳妇一路上好生照应着。
早芒村的地理位置更偏避一些,已经在山里了。顺着一条黄土路往里走,两边是大山,中间是梯田,农民的房屋就在山脚下,有的独门独户,有的两三家挨在一起。白墙黑瓦,门前翠竹丛生,看起来倒也有一种水墨写实的韵味。
有人带路,杜米乐和霍仲南十分顺利找到了黄建宏堂姐家。
堂姐和大爷的儿媳妇差不多大,俩人本就熟稔,见了面热情的打着招呼。听说杜米乐他们找黄建宏,堂姐虽然意外,还是笑眯眯的,泡了茶请他们喝。再听说杜米乐是杜津的女儿,堂姐的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