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子分开多年,从没谈论过这样的问题。骆漪辰也没想到,父亲会这么问。他凄凉地说道:“现在谈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咱们还是说说,怎么应付起诉的事吧!”
“怎么会没意义呢?我不希望,你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在感情上,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所以,我很不希望你也弄成这样。”
骆漪辰第一次感到,父亲也有很多无奈。或许,这些年的忏悔,让他有所顿悟吧!不管怎样,父亲是第一个考lǜ
他感受的人。这点,让洛漪辰对他的看法有所改观。
他痛心疾首地说道:“尚琦是我想要结婚的对象。可现在发生这么多,一切已经都不可能了。”
骆世勋见他如此伤心,更是忧心忡忡。他沉默了许久,说道:“去跟尚琦道歉吧!这女孩儿是真爱你,或许会原谅你的。你一定要为做过的事情负责,尽快和她结婚。”
骆漪辰的身子一颤,感到万分震惊,整个人都呆住了。许久,他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确定她真爱我?”
骆世勋突然发xiàn
,儿子太不了解女人了。他说道:“那晚,从你介shào
她后,我就开始在暗中观察。整个活动中,尚琦的眼神从没离开过你,甚至有些放肆。能让一个矜持的女人这样,只能说明她太爱你了。”
骆漪辰回想那时的情景,的确如父亲所说。可是,这就能说明尚琦真爱我吗?而且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顿时由喜转悲,落寞地说道:“无论她爱不爱我,都不能抹去曾经发生的事实。就算她和我结婚,也是覆水难收。婚后她整日面对我,又该有多痛呀!”
“事在人为!漪辰,如果你现在想挽回,我会帮你跟爷爷周旋。他老人家,已经认准要牺牲尚琦。那女孩儿遭遇这件事后,恐怕后面的人生就都毁了。”
骆漪辰心里乱极了,不想再听他劝下去。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冲着骆世勋吼道:“不要再说了!”
话一出口,骆漪辰也感到口气太重了。他又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你好好想想,需yào
帮忙时,给我打电话。”
骆世勋的话,在骆漪辰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事发后,他怀疑过尚琦和下药的事有关。可在潜意识里,他非常希望尚琦是无辜的。骆漪辰很想问问尚琦,那时说的话是不是在故yì
气他。
骆漪辰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在现实与期望中拼命挣扎。他左思右想,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疑问,想要问个明白。于是骆漪辰戴上墨镜,拿起昨天穆李琛送来车钥匙,向停车场走去。
骆漪辰发动车子,在浓浓夜色的遮掩下,向尚琦家开去。一路上,他都在盘算着怎么避开记者。来到她家楼下,他发xiàn
没有任何记者守在这里,心中很是纳闷。难道尚琦并不在家?
他打给夏洛问道:“尚琦不在家。你帮我查查她去哪儿了?”
“别告sù
我,你现在在她家楼下!”
“的确如此!”
“你疯了?”
“这里一个记者都没有。”
“我自有轻重,告sù
我地址。”
夏洛没办法,只好告sù
他。
骆漪辰心上一疼,恨不得立kè
让尚琦搬出来。可是,现在习景芃占尽先机,他只能暂时隐忍。骆漪辰别墅外,想跟尚琦单独谈谈谈。他在漆黑中等待着。终于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他翻过院墙,偷偷摸到一扇开着的窗户下,进到了屋内。
此时骆漪辰十分狼狈,翻窗时还划伤了手臂,皮肉裂开泛着血红。他顾不上许多,在屋内摸索着前进。好不容易,骆漪辰才找到了尚琦的房间。他轻推房门,走了进去。
尚琦坐在床上,根本没有睡着。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她总是会失眠。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每天准时关灯睡觉,却常常是坐到天明。在寂静的深夜,尚琦独自忍受着恐惧与悲痛。
骆漪辰一进来,尚琦就发xiàn
了他。她想大喊,却说不出一个字。在月光的照耀下,骆漪辰看到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他低声说道:“不要害pà!我不会再那样伤害你的。”
尚琦哪里相信他的话。她知dào
自己不是骆漪辰的对手,索性就放qì
了逃跑。她在床上四处摸索着,想找到什么东西防身。可找了半天,她只找到一只刚刚听音乐的MP3。尚琦偷偷打开了,上面的录音功能。
骆漪辰靠近她的床边,说道:“听说你得了失语症,是真的吗?”
尚琦什么也说不出来。借着微弱的月光,骆漪辰看到她眼神中的恐惧稍退,转而迸出极度的憎恨。他感受到尚琦发自内心的恨意,有些不寒而栗。此刻,他真的好害pà!
骆漪辰思量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现在问这个,你一定会觉得我很可笑。可我实在忍不住,想问个明白。当时你说的话,只是在赌气吗?如果你真爱我,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尚琦竟莫名其妙地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诡异。她心中想到:这真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骆漪辰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他的玩偶吗?可以被他肆意蹂躏后,还把他当做心肝宝贝。他还真是自不量力!
骆漪辰看到尚琦的表情,心中已然明白:纵使她曾有千般怜爱,时至今日一切已惘然。想到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骆漪辰的心里百感交集。此刻,他不知dào
该爱还是该恨,亦不知dào
该何去何从。心中那徹骨的痛楚,正在他全身蔓延。
尚琦见骆漪辰呆站着不动,心中的怒火油然而起:他觉得我太好欺负了吗?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赖着不走。尚琦用力推着骆漪辰,想把他赶出房间,却没能推动他。她不禁更是来气,用双手在骆漪辰头上、身上拼命地撕打着。
骆漪辰也并不还手,任由尚琦扯乱他的衣服,在他脸上、胳膊上留下带血的抓痕。许久,尚琦打累了,这才停下手。骆漪辰叹了口气,说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那就歇够了再继xù
吧!”
尚琦没有再打他,只是伤心地看着窗外的月亮。洁白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映得她的脸色惨白。她很想问问骆漪辰,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可她说不出来话,只能眼不见为净。
骆漪辰见尚琦无视自己的存zài
,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可他又能怎么办呢?沉默了许久,骆漪辰说道:“不要再折磨你自己。我走了!”
看着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后,尚琦的眼泪夺眶而出。夜深人静之时,她那隐忍的哭泣声仍是传出窗外。骆漪辰站在屋外,眼眶亦是湿润。尚琦的哭声,像鞭子似的抽打在他心上。这一刻,骆漪辰感到自己是那样卑微、那样无能。
骆漪辰坐在车里,望着前方发呆。刚刚看到尚琦伤心的样子,他没有问下药的事。其实,答案已经不言而喻。骆漪辰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找到设计他的人,为尚琦讨回公道。
“铃!”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骆漪辰的思绪。
他接起电话。穆李琛说道:“你跑哪儿去了?爷爷到公寓来看你,等到现在都不见你的人影。快点回来,他老人家要着急了!”
骆漪辰一听爷爷来了,立即藏起心中的伤痛。他正色说道:“我马上就回去。”
骆漪辰脚下猛踩油门,以最快的速度在路上飞驰。回到公寓时,爷爷已经了等他好几个小时。他老人家正襟危坐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骆漪辰站在沙发旁,轻声说道:“爷爷,这么晚了,您就先在这儿休息吧!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谈。”
骆老爷子仍闭着双眼,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想散散心,去兜风了。”
骆老爷子睁开眼睛,打量着他身上的伤痕,威严地问道:“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点皮。”骆漪辰扯谎道。
骆老爷子哪那么容易被糊弄。他立kè
怒喝道:“你还想骗我?说实话!”
骆漪辰见事情败露,只得沉默不语。他深知,要是让爷爷知dào
尚琦打了他,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呢!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实话实说。
骆老爷子试探道:“你不说我也知dào
是怎么回事!别忘了,你是我从小养大的。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呢?”
骆漪辰见要瞒不过去,就又扯谎道:“我心里烦,随便找了个女人,不小心才弄成这样!我怕被您责备,所以没敢说实话!”
骆老爷子痛心疾首地说道:“辰儿,你为了尚琦,真是什么瞎话都敢说呀!穆李琛给你送来的车子上,安装了卫星定位系统。出事后,我担心你的安全,特地命人装上的。可是,你怎么就只知dào
骗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