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头铺挑起了青色的灯笼。但凡白烛在青纸蒙的竹篾灯笼里放出光来,花深似海里又有人要受重刑了。
前段时间,有几个粉头被提拔成姑娘,贴虹不在其中,她很生气,找管事嫂子理论。嫂子道她长得不算顶俏、收成在雏妓里也不算顶好的,凭什么升级?贴虹大怒,拒绝接客以示抗议。嫂子就拿针扎她。扎一记,贴虹痛骂一声。嫂子恼了,把妈妈请来。妈妈在堂中一坐,懒懒吐出三个字:“上猫刑。”
青楼里,比杖刑还要重的刑。
贴虹的小衣被解掉,下身光溜溜的,套一条肥大裤子,两只猫被放进去,裤腰和裤管口随之束紧了,执刑大嫂用一条布鞭,不紧不重抽下去,记记抽在猫的身上,猫怕痛,乱冲乱抓,八把尖尖爪子不论哪里不知死活的狠抓。贴虹尖声惨叫,拼命挣扎,可她手脚都被绑在春凳上,哪里挣得脱?两条腿是张开来绑定的,想并得拢些都不能,任那对猫一把一把一把一把的狠抓!刑裤里渐渐有血渗出来。
不必看那血,只要看贴虹扭动的身子、抽搐的脸,只要听听她的惨叫,就够让人害pà。
被叫来“观礼”的粉头们无不吓得失色,这正是施刑者想达到的效果。
你悄悄在屋外站着,双手抓住李斗的衣襟,十指发冷,几乎僵成了冰。
不知过了多久,刑毕,贴虹被解下来,一下凳便昏倒了。妈妈依然叫人掰着她的腿,绕场一圈,将伤痕示众,教xùn
些“不要拈多嫌少、撒痴撒娇。再有闹事的,一并罚!”等语。
你头扑在李斗怀里,喘息良久,才回过神来。深呼吸两口,准bèi
要走,忽然“喵”一声,一只黑猫从脚边蹿过,你吓得张大嘴巴扑回李斗怀中,尖叫声发不出来、只是挟着股寒气冲上脑壳,好像要带着魂灵儿逃到九霄去,再不要理这恐怖的人世间。
李斗抱着你,慢慢抚你的头发:“我送你回去吧。”
你呼吸渐渐平静下来,摇头。
他是贵客,理应由你送他回紫宛房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