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怎么又跟我有关系呢？”黄尚越听这话越不对味儿，连忙摆手。听老神棍话里的意思，丫棚子里的牲口跑出来还跟自己有关系？于是，黄尚想起一句特熟悉的话——去年你就赖我，今年你还赖我。

老道士瞥了黄尚一眼，优哉游哉的坐下来，看着黄尚幽幽说道：“不要以为我是在找借口，天上的事你不了解，谁家的坐骑有一样，比如观音那金毛犼，再比如文殊的青狮和普贤的白象——那牲畜棚跟人间一样，要定期维护，而我们用的，则是要过一段时间就下一道禁制，这些畜生不比牛羊，在天上时间久了，自然沾染了天地灵气，多多少少都有些本事——要不是因为帮你去跟哪吒要那天书，也不会忘记这事。”

黄尚一听就急了，急赤白脸道：“靠，你好意思说我？我看要天书是顺路，帮哪吒打掩护才是正事吧？”

“也不能这么说。”被黄尚一语戳穿，老道士表情讪讪道。“不管怎么说，终归这里面还是有你的原因。”

“放屁。”黄尚怒不可遏。“有黑锅就往我身上扣啊？要不是你给老子弄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差事，老子现在活的多舒坦。”

老道士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说道：“当初是谁抱着我的大腿哭着喊着要我收他为徒的？”

黄尚：“——”

老道士：“当初是谁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说什么非我不拜的？”

黄尚：“——”

老道士冷笑连连：“因果报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若不非要拜我为师，这事情也轮不到你头上。”

黄尚听的一愣一愣的，弱弱的提醒道：“因果报应是佛家的说法，你是道士。”

老道士道：“我就是说这么个意思，你非要说道家，那好。佛家讲究因果报应，道家讲究现世报，你这辈子还没过完，难道不是现世报？”

黄尚发xiàn

，自己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没用了，纵使他认为自己有一颗机灵的大脑和善变的嘴，但让他去辩什么因果报应现世报之类的，他实在没这个本事。就跟你让一个在文学界举世无双造诣深厚的教授去给你解微积分一样，都不靠谱。

“行了，别扯这些了。”黄尚也发xiàn

话题有些跑偏，正色问道。“按照你的说法，责任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吧？这回不能让我一个人想办法解决了吧？”

“自然不会。”老道士抖了抖道袍袖口，背着手沉吟片刻，说道。“其实这事情也好解决，那孽畜擅自下凡已经犯了天条，上回还是我念在旧情，向玉帝求情，才免了它九雷轰顶之刑，等我上天禀明，玉帝自会命天兵天将来收拾它。”

“你快得了吧。”黄尚一脸不屑道。“你们天上就没点别的玩意儿了吗？动不动就九雷轰顶，说了多少回了，也没见轰着谁——玉帝那老头儿现在忙着应付外宾呢，哪有空管你们家宠物的事。再说了，就这破事闹的，天兵天将靠谱吗？——长夜写的是都市生活，虽然不着调了点，你也别给他发展成玄幻啊，闹的人满天飞，他修改大纲得多麻烦？我前些日子还见他来着，问他为什么不写玄幻了，他说想法术名字想的头疼。”（长夜泪流满面）“无妨。”老道士想了想，说道。“自从那猴子取经时发生的那点事后，玉帝颁布了一个新天条，大致意思是，在没有公务私自下凡，不管是天庭众仙官还是谁家的坐骑，私自下凡后身上的法力都会大减，连半成都不到。”

黄尚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啥意思？半成是个什么概念？”

“这个怎么说呢？”老道士抓了抓脑袋，解释道。“我给你打个比喻，春晚上那个变魔术的，叫什么“衣服”的你知dào

吧，比如说我，我要拥有全部的法力，那就跟他差不多，但是现在，身上的法力只剩下三成，也就是广场上卖艺的那种街头魔术师，差别有多大你自己想去。”

黄尚愣道：“不是说不到半成么，你怎么还有三成？”

“你拿我跟那孽畜比？”老道士不满道。“我是有公务在身才特批保留了三成法力。”

“三成法力有多厉害？”黄尚眼珠子里泛着烁烁精光，抓起桌上的茶杯盖，说道。“你把它给我变个包子看看。”

“胡闹。”老道士呵斥道。“保留法力只是为了自曝，不到万不得已，在人间是万万不能使用法术的。”

黄尚眼珠子顿时滴溜溜的乱转，笑眯眯的看着老道士，老道士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下意识的与他拉开了些距离，警惕道：“孽徒，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黄尚无辜的摊了摊手，说道。“就是有些学术上的问题想请教你——我看小说上说的，说是修行人不能飞的太高，在雷雨天还不能用法术，是不是真的？”

“一派胡言。”老道士摇头道。“要都是这样，雷公电母岂不是没什么用了？天上那么多神仙，难道说雷公电母只要一施法，他们都敌不过么？”

黄尚又问：“书上还说，修行人不能对凡人是用法术，对不对？”

老道士点头道：“这个倒是没错，修行人比普通人自是高了一等，这本是不公平，为了维持这种平衡，天条里确实有这么一条。”

黄尚：“要是有修行人犯了呢？”

老道士：“那自然是要接受惩罚的。”

黄尚：“什么惩罚？”

老道士：“九雷轰顶！”

靠，感情天上就没别的招了，动不动就九雷轰顶。

黄尚突然松了口气，嘿嘿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有这么条规定就好啊。”

老道士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吹的后脊梁生冷，警惕的看着黄尚道：“什么意思？”

黄尚冷笑连连，双手交替，把指骨捏的咔吧咔吧作响：“你阴我这么多回，今天让你见见什么叫现世报。”

“孽徒，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