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啊！”灵之连忙摇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干，月僚应该没有看见，能蒙骗过去才是。

灵之太天真了。

月僚在回来已经好一阵了，只是看她傻傻地盯着墙壁出神，才隐匿气息不出声，使用法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个方向离结界边缘只有几间屋舍，夜已深，大多数人都已入睡，能令她面红耳赤的事显而易见。

看她的反应，恐怕也是第一次见到人行床笫之欢

月僚坏心眼地准备捉弄她一下，故意凑近她的耳边，不像说话，反而像吹气般地轻声唤她。灵之果然如他所料地手忙脚乱，惊慌中带着羞涩，脸越发地红了，还在拼命地掩饰，企图蒙混过关……

她越是如此，月僚越是想欺负她，他也不瞒他知道她在偷看的场景，风轻云淡又一身正气地，像探讨学术一般地问道：“你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灵之的脸“轰”地一下红透了……

月僚知道她在偷看别人了，甚至还知道她在看什么……完了完了。灵之觉得自己在月僚面前越来越没有形象了，垂着头，戚戚按山神的解释回答道：“大概就是夫妻间亲密的事吧……”

“灵之以前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呢？”月僚故意使坏，用拿羽扇的那只手撑着脸颊，人畜无害地假装好奇道。

“当然没有！”灵之几乎是吼着回答。

在她即将开始那絮絮叨叨的解释之前，月僚羽扇一挑她的下巴，眼神深沉：“那你要不要，和我试一试？”

时间宛如停止了一般，周遭一片寂静。

月僚本以为会看到灵之通红一张脸惊慌失措地连声拒绝，不曾想，眼前的她扑闪着眼睛，握了握衣角，竟学着她刚刚看到的那对夫妻，凑近了自己的脸，在他的唇角留下深深的一个吻。

被灵之亲上的那个瞬间，月僚闪着算计的、弯月似的笑眼忽地放大……他本准备逗逗灵之，没想到，最后被吓到的却是自己……

月僚凝神，眼前是放大的灵之的眉眼，她似乎很紧张，紧闭着双眼，睫毛弯弯的，随着不停颤动的眼睛抖动，像两只即将破茧的蝶。

这世上，还没有人主动吻过他。

带着这莫名的求胜心，月僚一把揽住灵之的腰，在她的惊呼中，双双紧贴着倒在床上。

他还未彻底理清自己对灵之的感情，可是此时，他感觉到了自己心脏奇怪的跳动——咚，咚咚，极其不规律，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愉悦……月僚决定不去想了，单手一个响指间，屋内所有灯火熄灭，幔章飞舞，重重叠叠，遮住花雕木床。

屋内只剩月光……

清晨醒来时，月僚还有些想不清楚，事情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灵之在自己臂弯中睡得安稳，自己身上的伪装也尽数消去，银白色长发与她的月白色发丝交织在一处，闪耀着朝阳的光芒。

月僚转头，看向那大开的窗户，轻轻一声“关”，窗户应声合起，挡住了即将变得刺眼的阳光。

可是关窗时木头碰撞的一点轻微声响还是惊醒了好眠中的灵之，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到自己怀里正抱着一只硬硬的圆柱状的东西，上下摸了摸，还摸到了一只像手一样的东西……

“醒了？”月僚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她上上下下的触摸着，不禁好笑。

“嗯……”灵之随口应着，脑中却不自主地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白净的一张脸又隐隐泛了红晕。

“昨晚，舒服吗？”

灵之的头埋进了月僚怀里：“……舒服。”

月僚不禁弯了嘴角，这个问题，并非调笑，他是真的在意她的感受，才会问这样的问题，却没注意到，这会让她羞得抬不起头。

月僚抱住她，正想要开口岔开这个话题，却见灵之的脸从杂乱的衣衫被褥中钻了出来，她两眼放光地看着他：“再来一次。”

……是他小看她了。她并不是人族羞涩的大家闺秀，这件事对于身为妖族的她，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自然。

月僚的笑中尽是宠溺：“好。”

一炷香后。

“还要！”

“呵……好。”语气中有些狠劲。

一个时辰后。

“不行，我不要了……”

“不要不行。”月僚用口堵住了她的嘴。

醉生梦死的生活过去了一周，他们独处的时间基本都是在床上度过，灵之也是越来越懒，睡着的时间愈发长了。

月僚觉得，应该带她出门走走。

穿戴好的灵之看起来比往昔慵懒了些，像一只黏人的猫靠在月僚的肩头，看着他打理自己，然后带她出门。

“今天我们去哪玩呀？”灵之盯着铜镜里的月僚，现在的他已经施法变化为与人族相似的外表……

明明他原本的模样更加好看。灵之忍不住想着。

月僚一边整理衣襟，一边从镜中悄眼偷看灵之脸上的傻笑，全然没有发觉，自己笑得也像灵之那样傻。

“好了。”月僚没有什么要装扮的，动作迅速，“我知道一处偏远之地，鲜有生灵，却有一大片深不见底的湖水，今日我们便去游湖如何？”

“好~听你的。”灵之从他的肩上起来，看了看镜子中的倒影……为了方便出行，月僚把她的发色与瞳色都化为与他一样的黑，她今天还用了之前月僚在鬼市给她买的胭脂，脸色红润，活脱脱就是一个人族小娘子的模样。他们站在一处，也像极了这里的平凡夫妻。

月僚虽不知道灵之脑子自顾自的幻想，却任由她拉着自己在铜镜前转过来，又转过去。

镜中映照出的经过伪装的他们，看起来很是般配。

这个想法莫名出现在月僚心里，他不禁又多看了两眼，在他的眼中，镜中的他们外形变化，化为各自原本妖异的模样……于是他又认清了一件事：即便是他们原本的模样，也很般配。

正在月僚不自觉地乱想时，身边的灵之突然问了一句：“僚，你觉不觉得，我变胖了？”

月僚的视线从铜镜转到她清丽的脸上，面色如月，星瞳樱唇，除了些许的变装，与初见时没有半分差别。

他以扇托住她巴掌就能盖过的脸，笑着摇了摇头：“并未觉得。”

灵之微皱的眉头未松，她转头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忧虑地对月僚道：“可是，以前我叉腰时，指尖几乎能碰上的，你看现在……”

她试着叉了叉腰，指端之间隔着巴掌宽的距离，怎么都不能靠在一起了。

月僚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运转法力，按在灵之的腹上……

她的身体中，多了一个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