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逼着老子做个好人还是逼着我把这座桥炸了啊?”
谢伊姆河岸边,石泉举着望远镜一边打量河道里的桥墩一边喃喃自语。
隶属于雷利斯克的一段这谢伊姆河宽度只有不到40米,水流虽然不快却足够深。
河道里有三座桥墩,中间那座桥墩最顶端正是这枚黑色箭头所标识的位置。有黑色箭头指引,他轻而易举的在桥墩最顶上找到了那块和周围混凝土颜色明显不太一致的深色木头挡板,看来那些爆炸物应该就在这块木头后面。
可这位置却在水面之上至少五米,这个高度他根本上不去,而且就算能上去,他也不想以身犯险,因为根本没必要。
就算这枚箭头的位置藏着一枚原子弹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无非炸之前尽可能的跑远点而罢了。
之前的种种经历让他早就不再是脑子一热就冲动行事的白板儿毕业生,再说就算冲动也实在犯不上为了其他国家的老百姓舍生忘死。
看清楚黑色箭头的具体位置,石泉拿出手机拨给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马特维。
“马特维,我是尤里,还记得吗?”
“当然!你已经到雷利斯克了吗?”马特维一边接听电话一边从当地的一家超市里走了出来。
“对,我已经到了,就在谢伊姆河上的大桥边,一座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大桥。”
“哦!胜利日桥!我知道你说的位置!”
马特维冲身后招了招手,“你稍等下,我现在就去接你。”
“那就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只等了不到十分钟,一台破破烂烂的起亚亮着大灯从远处开了过来。
“上帝保佑!幸好你没在那座桥上,它可承受不住你的房车。”
看到石泉的房车停在岸边,从驾驶室里下来的马特维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一身儿标准牧师打扮的马特维,现在吃惊的反倒是石泉,“马特维,别告诉我你是个牧师。”
“别误会,这个只是我的兼职而已!”
马特维温和而坦然的笑道,“我的主要工作是在伏尔加格勒教区负责宗教历史修订。”
“宗教历史修订?”
石泉心中一动,自己的后备箱里还有个大十字架呢,找机会可以拍个照片问问马特维是什么来历。
“和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差不多。”
马特维弯腰就要钻回车子,“跟着我走吧,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给一家超市做完开光仪式小赚了一笔,正好可以去酒吧喝一杯。”
开光?
石泉总算想起来,俄罗斯如今的东正教牧师可是被俄联邦政府调教出了很多姿不对!是功能!
别说只是一个超市,俄联邦小到AK突击步枪大到苏35战斗机、弹道导弹、甚至起飞前的联盟号宇宙飞船都能喊牧师过来给开个光加个BUFF,更不可思议的是,这笔花销竟然还能被算在了军费开支里面!
“马特维,先别急着走。”
石泉用最快的速度接受了马特维的新身份后,赶紧将他拦了下来。
“怎么了?”
“不用去酒吧了,我这儿有保存了好几十年的伏特加和来自华夏的白酒,足够你喝个够!”
“真的?”
马特维眼前一亮,那副温和的性子里总算有了些俄罗斯民族的样子。
“赶紧上来吧,顺便有些事想请教一下。”
带着马特维钻进房车,两人面前的沙发桌上摆了俩搪瓷缸子,喝伏特加还得是这种家伙什,玻璃吞杯喝着终究不过瘾。
大半杯冰凉的伏特加下肚,马特维的眼神都变得热切了,这个尤里还真没骗自己,这种味道的伏特加绝对不是超市里能买到的普通货色。
重新给马特维续上大半杯,石泉指着窗外问道,“马特维,你对那座桥有了解吗?能不能讲讲它的历史。”
“你是说它啊?”
马特维想都不想的介绍道:“我们当地叫它胜利日桥,从我记事起那座桥就存在了,听我祖父讲这座桥还是二战时候德国佬为了攻打库尔斯克才修的,后来苏联红军夺下了这座桥,德国鬼子也被打败了,所以我们当地都叫它胜利日桥。
在十多年前胜利日桥还是雷利斯克东西两岸唯一的一条联系纽带,直到后来修了新桥这里才逐渐冷清下来。”
“果然如此”
“你怎么对这座桥感兴趣?”马特维奇怪的问道。
石泉犹豫片刻,索性直接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告诉了对方,“马特维,这座桥的桥墩上很可能有爆炸物。”
“咳!咳咳!你你说什么?”马特维差点儿被伏特加呛死,“爆炸物?”
石泉点头,“我有至少九成的把握。”
“这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你不信?”
马特维的脸色终于变了,“该死,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没开玩笑?是乌克兰的恐怖分子做的吗?”
马特维终于严肃起来,雷利斯克距离乌俄两国边境只有40公里的路程,这两年乌克兰一直不太安稳,首当其冲的雷利斯克这段时间可是多了不少乌克兰偷渡者。
“乌克兰恐怖分子?”
石泉哈哈大笑,“不不不!马特维你误会了,我说的爆炸物是德国人留下来的。”
“德国佬?”
马特维松了口气,随即又好奇起来,“尤里,你怎么”
“停!”
石泉打断了马特维,“朋友,如果我能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我就直接和你们当地的联邦警察交涉了。”
“抱歉抱歉!”
马特维也没心思喝酒了,“走,你带我去看看在哪,我来和当地的警察联系。”
“拿着这个!”
石泉顺手摘下挂在门上的望远镜递给马特维,“你注意看中间那座桥墩,最上面有块深色的小方块,看到了吗?就在那里。”
“哦!我看到了!那里好像有根绳子,是那里吗?”马特维举着望远镜大呼小叫的问道。
“就是那里,我猜那颗绳子可能是导火索或者起爆电线,具体的估计要等拆除了才能知道。”
“我这就联系警察!”
马特维将望远镜还给石泉,掏出手机拨通了当地警察局的电话。
两人在河边等了足足快半个小时,一大一小两辆警车这才慢慢悠悠的开了过来。
石泉不但没去凑热闹甚至启动房车往远处开了一段距离,苟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他可不想冒着生命危险看热闹。
马特维和警察交涉没多久,远远的就看到两个身穿橘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背着两捆绳子优哉游哉的漫步走上了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