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听，真傻啊！真是太傻了！

周婆见她古怪，更加不满，“老奴说的话，大小姐听进去了没有？二小姐也是你的妹妹，你这样也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不是？”

司徒静娴慢慢的坐了下来。

“那宁茹妹妹是答应进门做妾了？”

周婆惊叫一声，“二小姐是夫人所出，如今夫人扶正做了主母，也是个嫡女，怎能做妾？”

司徒静娴冷道：“不做妾，想做正妻？”

周婆心下一讨，这大小姐今儿怎么怪怪的，往日低眉顺眼的，今儿怎么这么会找茬？

“二小姐现在有了身子，自然是要先进门。不过夫人也不会委屈了大小姐，做个平妻也显得您大度。”

司徒静娴冷笑，原先许氏来说自己，是让司徒宁茹做平妻，如今倒是调换过来了，原来她们早存了这样的心思。

司徒静娴不说话，周婆便以为她这是默认了，脸上升起笑模样来，“这就对了嘛，寻死觅活的只会败坏女儿家的名声，对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等以后大小姐进了府，二小姐自知理亏，必会对大小姐毕恭毕敬的。”

司徒静娴默不作声，周婆讨了个没脸，又拉下了脸，“待会左将军夫人和硕公子就来了，大小姐赶紧打扮打扮，需得在硕将军回朝之前把婚事办完，可不要再闹了！”

硕景贤的姐姐硕瑞锦凭借父亲的好口碑嫁给了左将军，左将军随军出征多年，她在京中倒是耀武扬威的好不自在。

司徒静娴舔舔嘴唇，这么快就要与这对狠毒姐弟见面了么？

真好，她也迫不及待想要撕下他们的嘴脸了！

“还愣着做甚？还给大小姐打扮，找抽呢吧？”

周婆蹬蹬两步冲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了阿雪一巴掌，却被司徒静娴一把挡了下来。

“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

周婆惊讶的合不拢嘴，这还是大小姐司徒静娴么？以往她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今儿这是怎么了？

司徒静娴甩开她的手，拉着阿雪开门进了房间里。

阿雪被吓的眼泪直掉，看着司徒静娴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里的她画着夸张的眉毛，火红的唇妆，一张脸涂得跟墙一样白，乍一看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谁让你把我化成这样的？”

阿雪颤颤的回道：“是周婆让这么做的。”

司徒静娴从小在别苑长大，初初回到尚书府各种礼仪规矩都不通，许氏便派了周婆来教习。她不懂，却从无人正经教过她。

从前她凡事都以周婆为主，从不敢有半分违抗，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她出嫁。

司徒静娴眼中划过寒芒，“丑死了，都洗掉。”

阿雪一震，有些欣喜的看向司徒静娴，“小姐，您终于发现了。这妆实在不堪入目，那周婆还一直让小姐这么打扮！”

他们存了什么心思，司徒静娴自然是知道的。

阿雪的手很巧，对着她前后舞弄了一阵，镜中便出现了一张洁白干净的脸孔。

“小姐，你这样好看多了。”阿雪对着镜子里的人巧笑。

司徒静娴摸了摸唇瓣，那里平整完好，没有被硕景贤活活刺穿的血疤。

想到她当年一腔痴情扑在他身上，几次将生死置之度外助他立功，最后自己死里逃生，却没得到硕景贤的半点感激。

她真的好傻！

现在她就想立刻把前生的债讨回来，她要硕景贤一寸一寸化骨成灰！

她勾出一抹新月似的弯眉，唇间什么都不涂就已经是丹蔻朱红。眉眼清冷却不失柔美，睫毛轻垂顾盼间，少女的灵动不染，比天地间任何装饰都要美丽。

阿雪心有担心，“小姐，你怎地不怕周婆了？”

得罪了周婆就是得罪了夫人，她真为自家小姐捏一把汗。

“怕她做甚？今儿往后你的主子就只有我，其他的人，好死不似死的不必理会。”

阿雪被她的话搞得一愣，又欣喜小姐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又有点不消化她的样子。

“小姐这般，周婆定又要一顿数落，说您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