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浅浅一绽,撩去额角发丝,脑袋神气地一摆说道“先阁主确实以此地作为占星盘,可曾想花海久经日月沧桑,四面为风化去棱角,才得今日这模样。”
“在此亭内,你我诚然无法将花海尽览眼底,那里才是占星观花佳地。”宇文林遥指中央高阁,远望此阁高耸插云,若是登其顶颠,这花海便如帐中沙盘。
镜漓收起卷轴,展袖破云而上,身边花瓣伴随,一个点水般的矫健身法,无声且轻灵。
宇文林望镜漓身法心中大惊,近些时日这丫头进步神速,如此鬼魅的身法早已是他望尘莫及的。若将镜漓与自己相比较,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阁触云,镜漓展卷以此下望,苍雪带色,千万芬芳被压在雪下。未待宇文林,镜漓便迫切观察这片花海有何异样。
“丫头别白费功夫了!”宇文林衣摆带风,紧紧跟着飞上高阁。
宇文林走到高阁上的桌案旁,拍去上面多年积叠的尘土,神情没落地叹惋道“自先阁主陨世,这花海观星之术早就无一人可寻其法门。”
“不然,吾等虽皆为后辈,但阁主交与我此图必有其解法,宇文师兄可知后来居上这一说”镜漓斩钉截铁地将宇文林望去。
镜漓举步行至先阁主所用的木案前,将卷轴铺展开来用手指出其中一句话“以花时观其位,以其所处应苍穹之星,后以星宿排布之理推演,终悟其果。”
宇文林双眉紧簇,托其下颔翻眼冥思“这观星尚可,但推演之术却不在你我二人之力内啊!”
镜漓拿起桌上的墨砚递到宇文林面前,细柳眉微微一挑,翘嘴说道“研墨去!”
显然宇文林那番话镜漓满不在乎。这叫宇文林气的指着镜漓那副冰冷的面具愣是吐不出半字。
“观以辰时,巳时,申时,酉时,戌时之花,而待察之。”卷轴上道出十四华芳的绽放时辰。
镜漓眼睛撇了一眼桌上更漏,卯时已过。她托衣小步趋近栏前,以苍鹰利眼从这苍茫雪地在找出花开之地。
“宇文师兄,你看!”镜漓呼来宇文林的注意力,直指雪地巽位九十步的位置。
原是芍药破雪绽放,万千萤火虫蜂蝶纷至踏来。花海中的蜂蝶百虫皆喜吸食初放的花粉,如若一旦一处鲜花绽放,必定惹来群蜂片蝶。
“快快……快研墨。”镜漓推搡着宇文林前去磨墨。另一边镜漓则双手并用,比划这芍药方位。
宇文林苦闷的低头磨着那冰冷的砚台,如伺候主子一般周到。镜漓抽出一张熟宣,铺在桌上,提笔沾来几分墨色,顿笔一点,在熟宣中央以此高阁为中心点上一笔。
“宇文师兄,快去为我报方位!”镜漓催促宇文林左右开弓为自己服务。
宇文林思索片刻,放下手中砚条,浓眉中聚,斜着嘴角说道“嘿?还使唤上你师兄了!”
镜漓白了他一眼,拎起脚就是往宇文林屁股上来了一记,拍着木桌训道“去不去!”
宇文林如老鼠见太岁一般,哀求般的弓身,唯唯诺诺地跑到木栏旁流利报来“巽位九十步,芍药;坤位,四十五步,龙葵花。”
镜漓遵其言语,一一在纸上标作其点。
镜漓将更漏望上一望,离四时还有一个时辰,可她那小手着实受不了这冷风,一块块红斑冻疮生起。
宇文林趁镜漓不留神,忍着脚步声偷偷溜下高阁,为她取来棉毯。宇文林为趴在桌上候时的镜漓铺上,生怕这丫头冻着。料峭寒冬,两人高处不胜寒,是以,升起火炉待巳时花开。
宇文林被这火炉这样一番暖沐,稍带睡意进入梦乡。一个时辰已过,镜漓掀开棉被趴在栏前观望,于离位两百步处,熏紫的半枝莲杂银雪盛放。镜漓记下方位不断在嘴中默念,紧跟着一步步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