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脸上双眼精光暴射,恶狠狠地道:“你非要至长乐于死地不可吗?她和你无冤无仇。”
一想起惨死在上官敏愉手上的三皇子和太子,楚弈箭似的窜到上官敏愉面前,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目露凶光。“你不是为了赌注,从你接近朕开始就谋划好了一切。上官敏愉,你害死了朕的儿子,朕要杀了你!”
楚弈虽然说的凶,却始终下不去手。
上官敏愉双目通红,哽咽道:“心痛了是吗?璃氏一族的人早就死了,璃长乐也死了。你看看你的双手,染满了她们母子的鲜血,周氏根本不是长乐。”
楚弈咬牙怒瞪着上官敏愉,楼上窗门打开着,风吹得烛火一闪一烁,男人的脸忽黑忽白,说不出有多诡异。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接近朕到底有什么目的?”楚弈的脸色渐渐变得阴沉道:“你骗朕的事情太多了!”
上官敏愉推开楚弈,后退了几步,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软剑发着冷光,像毒蛇一般摆尾。
“你怎么会——”楚弈吃惊地望着上官敏愉手上得软剑,软剑上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十分骇人。
上官敏愉冷着脸,人也阴沉了几分截口道:“不错,就是龙吟剑,璃氏天子的所用!”
剑身如蓝色的湖水一般清澈,仔细看里面泛着几缕血丝,剑摆动时发出龙吟一般的声音,故名龙吟剑。楚弈虽然是璃氏天子,但上官敏愉却没有把剑给他。
“这把剑只要在人身上划上一刀必死无疑!楚弈,想必你也听说过吧!”上官敏愉用剑指着楚弈,一双凤目狠辣凌厉,她勾起嗜血的笑容。
楚弈面色苍白,汗如雨降,顺着下巴颏往下淌。
他只是听说过,连见都没有见过,以前也问过璃长乐,她只是笑而不答。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把剑!”他表情冷冷的道:“你不是璃氏一族的人,这把剑你也没资格动。”
楚弈紧张的心脏咚咚直跳,直觉告sù
他,上官敏愉和璃氏一族必定有关联,但他不敢面对。也不愿意相信,他会再次和璃氏一族的人有纠葛。
“我没资格?”上官敏愉阴测测地冷笑道:“我若没资格,那就没有人有资格动这把剑了。”
阴风吹得窗户“咯吱”作响,楚弈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都被一股阴寒的冷气包裹,血液似乎在一瞬间被冻僵。
“你到底是谁!”
璃氏嫡出只有长乐一人,除了嫡系一派其他人都无继承权。但长乐死去已经两年多了,看上官敏愉面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气,难道——上官敏愉眼露凶光,冷哼一声,满yì
地看着楚弈眼底的畏惧,道:“我是上官敏愉,怎么?害pà
了。”
楚弈哈哈惨笑道:“害pà!朕会害pà!”他只是被上官敏愉手上的龙吟剑震住而已。
璃氏灭门后,楚弈命人将整个云端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这把象征帝王的龙吟剑。不过唯一的解释便是上官敏愉在那个地下室的宝藏中拿走了,宝藏的钥匙是她找到的,而且她是在事情败露了才将钥匙给自己。
上官敏愉仿佛知dào
楚弈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别想我是怎么知dào
的,还是想想你该怎么对付我吧!傅相如死了,他的门徒和弟子遍布天下,到底有些唇亡齿寒的意思。”
楚弈微微发怔,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感觉。上官敏愉的态度仿佛并不是他的敌人,好像是对朋友一样的说话,他在来时打算胁迫上官敏愉的事情也被抛之脑后。
“杀了你,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上官敏愉将龙吟剑收回腰间,温柔地笑了,走到楚弈身旁。半边身子依偎着他,柔声道:“杀了我?你舍得?还有杀了我,你觉得有用?”
上官敏愉身上幽兰香味似有若无地萦绕在他鼻间,只是现在楚弈哪里还有心思亲近佳人,一把推开上官敏愉,他五指倏地握成拳,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沉痛。
“你到底是谁的细作?他给了你什么,你要的我都给你。”
“都给我?”上官敏愉的笑容温柔如春风,魅瞳绽放冷光,“我要你的江山,你给吗?”
楚弈拉着上官敏愉的手,只觉她的手如冬雪般冰冷刺骨,明明是炎夏,为何这般冷?楚弈的黑瞳闪过一抹意味未明的幽光,嗓音沙哑暧昧:“给,我们可以像唐高宗和武则天的那样,共称二圣,如何?”
这是他对这个女人的最大让步了,天下除了唐朝的武则天还没人哪个女人能和丈夫平起平坐。
“记得你刚登基,璃长乐为后,你还得给皇后娘娘请安呢!”上官敏愉巧笑倩兮,仿佛在说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般。
火光的照耀下,他脸上闪过忽明忽暗的阴沉,他冷嗤,“你野心不小啊!长乐是公主,璃氏唯一的继承人,你也敢和她相提并论?你的主子能给你这些?”
虽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男人的眼底却多了一抹杀戮。
上官敏愉轻哼一声,昂着头道:“我要做皇帝,不是做男人背后的女人,楚弈,你听清楚了!”
楚弈脸色一沉,浮起怒意,“痴心妄想!”
说着,手往女人腰间一探,上官敏愉仿佛知dào
他会抢剑似的,她突地闪电般旋身一掠,掠到窗前,冷笑道:“陛下,臣妾忘了告sù
您,臣妾会武功。虽然远不如你,但要杀我也非易事,这是我的地盘!”
“上官敏愉,你当真不肯收手?”楚弈冰冷地结束了自己的话,目光紧盯着上官敏愉。
他目光一冷地握紧拳头,指甲剌入肉里流出血来犹不知痛,此刻,他恨不得活剥了上官敏愉的皮,还有什么比被自己人背叛更可笑,他至死方知自己可笑至极。
“收手?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你说会不会收手呢?”上官敏愉目光锐利地四扫一眼,她明媚的眼波一转,看向不远处的高楼,媚笑道:“你猜猜,我帮你做了什么?”
楚弈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大惊失色,那是铜雀楼的方向。
“这叫做调虎离山!楚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见你?”上官敏愉得yì
的放声大笑起来。
楚弈咬牙怒骂道:“毒妇!”也不再和上官敏愉多说,他太大意了。本以为周皇贵妃不过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对上官敏愉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早该想到,后宫宫门守卫深严,肖妃哪有那么容易出来。
分明是要将他困在后宫,处理周皇贵妃。
“还不快去!兴许能见最后一面呢!”上官敏愉掩口轻笑道。
楚弈惨呼一声,后退数步,转身飞奔而去。
上官敏愉看着楚弈离去的身影,惨淡一笑,自言自语道:“楚弈,你也尝尝被判的滋味!我璃氏一族的债你也该还了。”
楚弈悲愤难平,飞奔出宫直蹦铜雀楼,那守门的卫侍早将门为他打开着。
铜雀楼前守卫如常,楚弈连忙问道:“可有人进去了?”
侍卫答道:“回皇上话,肖妃娘娘和四皇子殿下才进去不久,再无其他人进去了。”
楚弈紧绷的心松懈了,便道:“去请肖妃和四皇子出来。”
话刚落,只听见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从内传来。
楚弈再顾不得别的,冲进铜雀楼。
铜雀楼内的情形让楚弈几乎站不住脚,四皇子幼小的身体躺在血泊之中,“皇儿!”楚弈扑了上去,抱起孩子。
孩子浑身是血,脖子上一道血痕,已经没有了气息。
楚弈怒不可恕,仰天长啸道:“上官敏愉!朕要杀了你!”
“哐当!”铁器撞击在地上的声音,楚弈抱着孩子的尸体抬起眼眸,惊叫道:“贱人!是你!”
周皇贵妃浑身是血,脚边是她刚扔下的长剑,剑上还有血,一旁还有肖妃的尸体。
周皇贵妃吓得浑身颤抖,她脸上还有一抹喷溅的鲜血,也不知dào
是肖妃的还是四皇子的。
“不,皇上,臣妾不想杀她们的,是她们侮辱臣妾,臣妾才——”
“闭嘴,你这个疯女人!你敢杀朕的儿子。”抱着孩子的楚弈一跃而起,一巴掌往她脸上狠狠甩去。
周皇贵妃被打歪的脸出现了一道红肿的五指印,嘴角破裂而流出血丝,更显狼狈的她全无昔日的如花美貌。
楚弈双目通红,面上那悲愤之色令人胆颤心寒,厉喝道:“贱人,谁给你的胆子!”
周皇贵妃面色灰白的直摇头,“不,臣妾不是有意的。”说着扑倒在楚弈面前,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水清阵浮起泪雾。“肖妃对臣妾不敬,臣妾才出手教xùn
,不想臣妾不是有意的啊!”
她也不知dào
怎么刚才会生气,头脑一热就拔了剑。
楚弈虽然恨不得即刻杀了周皇贵妃泄恨,但也知dào
这是上官敏愉的计谋,她恨不得杀了所以和他有关的人。
“朕不杀你!朕不能如了她的愿。”楚弈仿佛看到上官敏愉得yì
的笑脸,他用颤抖的双手捡起地上带血的剑,目眦尽裂,嘶声道:“但朕也不会让你好过!“说着,只见剑光一闪。
“啊!”
周皇贵妃捂着半边脸大叫,血顺着手指往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