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似乎没有觉察到男人的口误,依旧撒娇撒痴道:“臣妾不是有意要惹贵妃娘娘生气,请皇上不要生气,不要抛弃容儿。”
听到皇贵妃娇滴滴的声音,楚弈只将女人揽入怀里,眼眸中却只剩下了冷漠。
“不会抛弃你,只要你乖乖的,容儿,今天你可是伤了她?”男人微眯的双眼露出一抹危险的意味。
皇贵妃尤未察觉,靠在男人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臣妾是实在气不过才让宫女们训诫了贵妃娘娘,但臣妾实在不敢伤了贵妃娘娘啊!她早臣妾进宫服侍陛下,自然是臣妾的姐姐,做妹妹的怎敢呢?”
只要楚弈一直留在她这里,上官敏愉就没有告状的机会,等到此事一过,就算上官敏愉再见到楚弈,但谁还会为了陈年旧事来找麻烦?
楚弈难得好心情的耐着性子哄劝,偏偏皇贵妃越说越伤心,是夜,便在铜雀楼歇下了。
上官敏愉和浔儿因为昨夜淋了雨,身染风寒,皇后因为楚弈偏袒皇贵妃,便令人封闭前朝和后宫的门。
除了皇贵妃,后宫其他妃嫔都在未央宫伺候,她们并非是想和皇后或者上官敏愉同仇敌忾,不过是观望风向而已。
未央宫主殿,皇后一脸严肃,毫无表情地对众人道:“诸位妹妹想必已经知dào
本宫封后宫门的事情了,本宫也不愿意将皇上拒之门外,只是昨夜发生的事情实在叫人胆寒。敏贵妃与太子无故被皇贵妃责罚,若非本宫及时阻止只怕贵妃已经——”
说着,她红了眼圈,声泪俱下:“本宫无德,不能令后宫和睦,让皇上毫无顾忌地处理朝政,等到此事了结,本宫会亲自上本求皇上废黜皇后之位。”
众妃嫔听见,齐齐跪下磕头诚惶诚恐地道:“皇后娘娘严重,娘娘善待后宫妃嫔,臣妾等唯国母命是从。”
“跪着做什么?都起来罢!”皇后一边擦眼泪,一面哽咽道。
众妃嫔不肯起身,道:“皇后娘娘说自己失德,那便是臣妾等没能辅佐好皇后,臣妾等与皇后娘娘同罪。”
皇后轻叹一声,从凤座上下来,亲自扶起慕容贵妃,眼扫视众人一圈,道:“各位妹妹,都起来吧!眼下不是怪罪谁对谁错的时候。”
众妃嫔只得起身,待皇后坐下,贤妃才道:“听说是太子殿下和敏贵妃冲撞了皇贵妃,所以皇贵妃才责罚太子和贵妃,若是我们这般小题大做,只怕会惹皇上厌恶呢!”
慕容贵妃瞥了贤妃一眼,似笑非笑地道:“贤妃这话可有根据?太子也是什么人都能责罚的?敏贵妃是怎么冒犯了皇贵妃,要用这样重的刑罚,太子乃嫡子,除了皇后娘娘,后宫妃嫔都无权责罚太子。”
皇后对慕容贵妃微微一笑,算是赞同她的话,道:“不但太子,公主也是,公主虽然是贵妃所出,但只有嫡出才能封为公主。责罚太子,眼里还有没有江山社稷?有没有本宫这个皇后!”
众妃嫔见皇后这样疾言厉色,忙起身告罪。
皇后宽慰众妃嫔,接着又道:“本宫封闭后宫宫门,实在是无奈之举。太子和敏贵妃现如今还卧病在榻,皇上不来看受了委屈的人,却在宽慰皇贵妃,这是将后宫妃嫔置于何地?”
德妃眼望了望四周,问道:“怎么不见敏贵妃?本宫听说昨夜的事情很是担心,也不知dào
贵妃现在如何了?”
她嘴巴上在说关系,但眼底的那幸灾乐祸的笑意却已是出卖了她。
贤妃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皇后面上并无半点异色,对众人道:“昨夜和太子在雨地里跪着,淋了大半夜的雨,又挨了打,受了委屈,本宫怕无人照顾便将太子和敏贵妃挪到未央宫里住着。”
贤妃突然起身,对皇后道:“这里头脂粉味太重,臣妾身体不适不陪各位了,告辞。”
说着也不管皇后答yīng
不答yīng
便走了出去,众人都知dào
贤妃秉性古怪,也不去理论。
贤妃带着自己的宫女走出二门,悄悄地对宫女道:“你去查查敏贵妃现在何处?小心点不许给人看见了,查清楚后到天涯海阁来告sù
本宫。”
那宫女答yīng
一声便悄悄退下,贤妃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大摇大摆地出了未央宫。
大楚男尊女卑,后宫封闭宫门简直是在自寻死路。从前,璃氏有位皇后因为皇帝宠幸一个尼姑,便封闭宫门不许帝王入宫,惹的天下非议,后那位皇帝虽然忍痛处死尼姑,皇后便自尽在自己宫里,因为此事,那皇后的母家在璃氏都抬不起头来,但在明间,百姓都称她是一代贤后。
皇后封闭宫门的事情很快传遍朝野,楚南天和傅相如抓住这个机会联合文武百官参奏,要求楚弈处死皇贵妃。
楚弈大怒,斥责朝臣残害后宫,便退朝。
众朝臣见皇帝离去,都跪在宫门口,宣称楚弈不处死皇贵妃还太子与皇后一个公道便不肯起来。
楚弈雷霆之怒,立kè
宣楚南天进宫,这是他自从知dào
楚南天和上官敏愉关系暧昧后第一次召见。
楚南天面带微笑,和往常一样,丝毫没有半点尴尬。
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人用这样的姿态站在自己面前,楚弈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咬牙切齿道:“你可知dào
朕为什么要包庇皇贵妃?”
楚南天答道:“只是皇上的家务事,臣弟不便过问。只要不涉及前朝,臣弟不会干涉。”
“她和长乐一模一样,朕无法对她狠。”
楚南天脸上的笑容突然垮了下去,厉声道:“再像也不会是她!楚弈,别惺惺作态,无法对一个长的像她的人狠,那你对她呢?对涵儿呢!”
“我对她们母子仁至义尽了!”楚弈的声音盖过了楚南天,“你忘了母后吗?她受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这是璃氏欠我的,欠我们楚家的。我让她们母子在后宫安度晚年,对得起她们了。”
“冥顽不宁!楚弈,你这么对敏愉,你会后悔的。”楚南天厌恶的转过身,不愿再看楚弈的脸。
“别叫她的名字,她是朕的女人,楚南天,她是你的嫂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楚弈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那个该死的女人,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逼到这个地步。
楚南天不再争辩,转身离去。
昨夜,他收到消息,强忍着入宫带她走的冲动。得知皇后封宫的消息后,便配合她逼迫楚弈处死皇贵妃,并将此事在明间散播。
她要的,都可以给她。
如今,大楚人人皆知,楚弈宠幸妖妃,任由妖妃残害太子和其他妃嫔。惹的人人怨声载道,都道那妖妃是妲己再世,更有甚者说,妖姬现世,天下易主。
皇贵妃得到消息也慌了心神,她以为不过是责罚个妃子,最多也就是撒个娇就了结的事情,更没想到皇后会为了上官敏愉拿自己的身家和性命去赌。
如今楚弈已经是自身难保,他不可能为了自己,不要这江山。
“嬷嬷,怎么办?要不本宫想办法逃出后宫吧!”皇贵妃拉着自己最信任的嬷嬷祈求道。
这几日,楚弈也不过来了,铜雀楼的奴才们都人心惶惶的,她不过进宫几天哪里见过这样大的阵仗?她自以为有了楚弈的宠爱,便不把后妃放在眼里,却不想把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那嬷嬷拍拍皇贵妃的手,安慰道:“娘娘切莫惊慌,如今陛下没有处置娘娘,说明皇上是有办法的。若是我们这么逃出去以后可都毁了,您只管好吃好睡,其它的事情有皇上顶着,况且皇后封宫,等此事解决后她还有脸活着?除掉皇后,后宫自然娘娘为尊了,您——”
皇贵妃听了进去,紧抓着嬷嬷的手松开了,目光流转,满脸的算计之色,细想了半日才颔首笑道:“不错,本宫距离母仪天下就一步之遥了,这么容易放qì
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那嬷嬷便道:“可不是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娘娘千万要稳住气啊!别忘了我们背后还有高人呢!”
皇贵妃听了,这才稳了心神,道:“不错,那位高人说过,本宫入宫后一定会冠宠后宫,若是除掉心腹大患定能母仪天下。”
“去,再去问问那个高人,本宫的心腹大患到底是谁?不管她要什么都给她。”
原来在入宫选秀时,有位高人对她说过,她入宫定能平步青云,得到皇帝的宠幸,原以为不过说好话讨钱的,却不想那人的话成真了。那位高人说过,她有凤命,但因为有小人加害,要想入主后位定要将小人除去,否则定会被小人迫害。
这才短短几日,那位高人的话就灵验了,只是那个小人却不知dào
是谁了,皇后和上官敏愉一直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上官敏愉,几番刁难,好几次都差点被她迫害。
说不定,她就是那个妨碍自己的小人。
“是,奴婢这就去找那位高人,也请娘娘这几日千万要沉住气啊!”那嬷嬷交代几句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