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黎子辰心情不好,黎子阳的心情同样很差,烦躁得想找人打架。
当然了,只是“想”而已,在员工们眼里,黎子阳这个总裁一向是谨言慎行的,从来不做半点出格的事。
就算有了烦心事,他也从来不会借酒浇愁,或者像黎子辰那样找女人发泄,而只会一个人呆着——至少在湛清漪出现之前,他是这样的。
现在嘛,有了湛清漪这样的女人,他心情再不好,就有人找了。
电话铃一响,湛清漪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怒火“腾”一下就蹿起三丈高,狠狠按下了接听键,“我没空,要吃饭你自己吃!”
反正黎子阳打电话给她,一定会以吃饭为借口,她自然是拒绝没商量了,不然还乖乖送上门任他污辱不成。
她今天接了一宗案子,在外边辛苦了一天,很累,才回宿舍来洗了个澡,先休息一下再说,没空理会这个可恶的人。
黎子阳也不恼,湛清漪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再忙也要吃饭的,我在家等你,乖,快点来。”
家?
笑话!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
湛清漪冷笑,但不可否认的,这个字在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刺了一下,让她有种……很期待的感觉,尽管人不对。
“我不会去的,黎子阳,我不妨跟你把话说清楚,不管宜卓的人对你做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一切只是个误会,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你以后再别再纠缠我,不然我会报警的!”
他强夺了她清白的事,她就当是替傲家兄妹和程沧海还债,她不想再计较。
既然大家已经互不相欠了,那她也没必要再去承受黎子阳给她的污辱,不是吗?
“报警?有那么严重吗?”黎子阳低笑一声,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你是觉得不欠我了,是吗?”
还真是聪明呢,一下就猜到湛清漪的心思,他这个总裁也不是吃白饭的。
“对!”湛清漪大叫,恨不得掐住黎子阳的脖子,“我不欠你的,我也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凭什么你叫一声,我就得去?!黎子阳,你给我听好了,我没你想得那么贱!”
呃……
这话说的,也太噎人了,人家黎总什么时候说过她贱了?
“我怎么想的,你知道吗?”黎子阳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好开口,声音好沉重,“那也好,我不找你,我找正主儿算账,总可以吧?你告诉我,偷拍我的人是谁,我就不再烦你。”
他说这话,绝对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已经把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他怎么会说这话。
因为他很清楚,湛清漪绝对不会出卖傲家兄妹,否则也不会替他们受过。说来说去,他还是不会放过她就是了。
“你——”湛清漪大吃一惊,惨白了脸色。
就算不知道傲家兄妹曾经为她和湛家做过什么,她都没想要害他们,如今知道了,她更不可能说出他们来。
不然,老天一定会劈了她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说啊,怎么不说?”黎子阳声音里有了掩饰不住的笑意,“既然冤有头,债有主,那我找他们岂非——”
“那张照片已经还给你了!”湛清漪嘶声吼,浑身都在哆嗦,“还有,他们会拍到你,也只是意外,他们……总之他们对你没有半点恶意,你放过他们,好不好?”
谁叫那天黎子阳会在柠檬叶子大酒店开房间,而傲家兄妹又好巧不巧地进错了房间。
一切都只是一个可笑的误会,本来应该很容易解释清楚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却越来越乱了?
“好,湛清漪,我让你选择,不是你,就是他们。”
黎子阳声音很低,低到湛清漪几乎听不到。
他的声音有种深入人心的磁性,会让人不自觉地为其吸引,而后深陷其中。
湛清漪痛苦地咬紧了牙,“黎、子、阳,你别欺人太甚!”
要她做这样的选择,这是要逼死她吗?!
“啪”一声响,手机被她狠狠摔到墙上,碎了的零件四下散开,成了一堆残骸。
不是你,就是他们……
不是你,就是他们……
这句话像是亘古以来就存在的魔咒,折磨了她一个晚上……
湛清漪一夜都没有睡好,再加上她手机摔烂了,也没办法订闹钟,等她一下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老高,外面也吵嚷得厉害。
“几点了……”
她掐着两边太阳穴,强撑着抬头看墙上的挂钟:九点。
“要不要这么夸张?”
她呼地一下跳起来,脑子一下清醒,蹿进水房,以最快的速度洗刷完毕,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出门打了辆车就往事务所赶。
不管她被什么事烦着都好,现在她还是宜卓律师事务所的员工,哪能随随便便迟到。
谁料等她赶到事务所时,发现所有人的神情都不对,像天塌了似的。
不会是黎子阳那个天杀的找上门了吧?
湛清漪心里咯噔一下,暗里咬紧了牙,要真是这样,她一定杀了他!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要不要做得这么绝啊?
“清漪,你来了。”
程沧海原本和傲家兄妹在办公室里说话,大概也说得差不多了,三个人一起走了出来,一个比一个脸色凝重。
“程哥,出什么事了?”
湛清漪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就怕听到他说“黎子阳”三个字。
程沧海嘴一张,欲言又止,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你不用问了。”
他身后的傲立鹤耷拉着脑袋,像让人抽了脊梁骨似的。
不用说,出了问题的人肯定是他。
“立鹤,你该不会又去——”
湛清漪一下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看他:难不成他又去偷拍什么人,惹了祸?
傲立雪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没有,是有人把我哥给告了!”
嗯?
湛清漪一听这话,一下愣住:是谁这么有闲心,告一个律师?
还是说对方自认比律师还会打官司,要找人切磋切磋?
“立雪?”
傲立鹤白了妹妹一眼,情知已经瞒不下去,他也没急着解释。
“程哥,到底怎么回事?”
湛清漪定定神,直接问老板算了,她跟程沧海之间还一直梗着,可现在出事了,这些先放在一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