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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海录之芙蓉花开》133、定亲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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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金兆军由父亲统领,不过金兆府、礼部、工部还在桓王手中,他现在忙着想怎么将吏部收入囊中与代王在朝中对峙,但陛下似乎是因为这次的通敌案有了什么怀疑,一直没有将吏部划给任何一方,反而让安王学着处理吏部的公务。

桓王为了在陛下面前做样子,整日追着安王问人家有没有什么需要指点的,可安王不仅不接茬,还转头就去了代王府请教。有时候宁可挨陛下的骂也不问桓王一句。

桓王倒也不生气,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没事就在刚晋了妃位的萧淑嫔面前献殷勤,似乎有认她为养母的意思。可人家萧淑妃不是伺候太后帮皇后分忧就是去仪妃宫里说话,桓王进宫八次有七次找不见人,弄得皇后都有些尴尬,明里暗里说了好几次。

代王、安王和刚被封了昭王的皇五子也才三五日进宫一趟,昭王还是个脑子摔坏的孩子,桓王这一天恨不得三趟的跑是不是太勤了些?他又没有母妃,没事老进宫做什么?

见不成萧淑妃,也套不了皇后和仪妃的近乎,柳惠妃有昭王又是个小孩儿心性儿,后宫能让他借上力的那便只有太后了。可太后因为他生母王德嫔的事儿心里一直膈应着,从没喜欢过桓王,这条路便也被堵死了。

当初玉似滢想要选秀,八成也是想给他在后宫添一份助力,就好像前世的姐姐。只是没想到因为那桩案子选秀的事儿就这么耽搁了,最后陛下大手一挥说不选了,连太后都说算了,皇后更是巴不得少点事儿让她歇歇。于是玉似滢的后妃梦彻底破碎,不过她心悦桓王,去不成大约更高兴吧。那时候她大约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软禁在郭家的后院,两个粗使丫头倒是爬上了郭邪的床成了半个主子,更不会想到郭邪一喝多就会发疯似的抽她鞭子,偏偏还给她请大夫医治不让她死了,她呢又没有寻死的勇气和烈性,满脑子想着怎么给桓王传消息救她出去。

可郭家的后宅把在那两个小妾手里,而机缘巧合下那两个小妾又得了我的恩惠,怎么会那么容易让她将消息传出去呢?是以只要她有一点小动作,换来的便是郭邪的一顿毒打,姐姐知道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叫他死了”,便又忙她的事去了。

我最近的日子过的有些单调,一直在查桓王和郭邪有什么勾当,查来查去也无非就是分赃和掩盖人命这些破事,直到两个月后田异才查到郭邪在城东前朝马场附近一个村子开了个地下赌场,兼做着罂粟的生意,都是从平王手里接过来的。

我就说,这么来银子的买卖,桓王根本不会放着不做。有了这一条,就算他做的隐秘不能直接踩死他,也得让他丢了这个钱袋子狠狠肉疼一回。

不过这是后话,因为六月中旬的时候,轩表哥和榭表姐定亲了。

其实这件事我没有意外,毕竟姐姐曾告诉过我,前世唯一一件好事就是他们俩的婚事。我意外的是衡王府下聘的队伍进了祭酒府的大门那天,三哥第一次一个人在金樽阁喝了个烂醉,若不是遇上了田异,只怕连家都回不来。

这时我才知道,那日在护国寺三哥之所以会遇上安乐,其实是因为他陪着榭表姐去为生病的亭表哥祈福。

我原以为三哥会喜欢那种出尘若仙般的女子,没想到会是踩着九丹金液的酒壶大呼“再来一杯”的榭表姐,姐姐说,我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三哥从六岁开始就喜欢她了。

三哥小时候很腼腆,动不动就脸红,也不敢开口说话,他又长得白白净净,一颗大大的酒窝笑起来特别好看,是以榭表姐一直以为他是个女孩子,每次跟着姑母回来,都拉着他满侯府乱跑,还教他不要害怕要大胆说话,若是有人欺负他,就报她司马榭的大名。

四五岁的小屁孩儿有什么大名?可我这个榭表姐大约是天生豪杰,为了给三哥示范从假山上蹦下来没什么可怕的,生生摔断了脚,可为了撑起大哥的场面愣是没哭出声。

大约是她的勇猛震撼了三哥幼小的心灵,从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榭表姐就这么入了他的心,成为他平淡生活中唯一的色彩,陪伴着他走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可如今,榭表姐成了轩表哥的未婚妻,他却连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

和二哥与雅乐一样,这段感情注定还没开始就要结束。我也常听人说,太祖定下这条律法有些不近人情,自古以来表姐弟表兄妹成婚者不在少数,为何到了大虞就不行了?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人提过修改这条律法,可每次一提起,上到太医院下到民间医者,甚至九宫山都站出来反对,他们拿着济世堂白家先祖的手稿和记录有理有据的辩驳着,说先天不足、死胎和生怪病的孩子直到大虞这条律法出世才少了大半,所以这条律法绝不可废。日子一久大家也就习惯了,如今大虞历经四朝,不满地人也渐渐少了。

我坐在三哥床边,一勺一勺将解酒汤喂进他的嘴里,温润如三哥都会因痛失所爱而一醉方休,那二哥呢?

他远在定北,知道消息还要再晚几日。那日雅乐回去就被皇后禁了足,今日一早陛下亲口赐婚,将她许给海铮的独子御史台殿院殿中侍御史海赋为妻,婚期定在五年后。

我给雅乐写过信,想要进宫看看她,却被她拒绝了。她说不怪我,只是需要时间一个人好好想一想以后的日子。她知道身为长公主的职责,和二哥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她最快乐最无忧的日子,她说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往后她只能是大虞长公主了。回信的末尾她还说了一句,“比起长乐姐姐和康乐姐姐远嫁和亲母女分离,起码她还留在金隅。”

我看着信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不知道我跟她还能不能像过去那般无话不谈,可就算是她恨我,也比前世坠湖而死对我来说更容易释怀。

我将信交给容平收好,在三哥床边守了一整个晚上。三哥醒来后摸了摸我的头什么都没说,喝了碗清粥又去国子监读书去了,只不过从那以后他每晚睡前都会饮一杯温热的九丹金液,情深缘浅,总要有个寄托。

因为祖父越来越闲不住,总是惦记着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祖母架不住祖父软磨硬泡,没办法只好将家事分给大嫂和姐姐,然后带着为数不多的随从跟祖父去南境游历。

没了祖母盯着,我娘又开始东巅西跑,今日去金兆军衙门给我爹送点不是做咸了就是做糊了的“食物”,明日去长乐宫骚扰太后,好几次拉着我去衡王府,都被外祖母以头疼为借口呆不到两个时辰就把我们“赶”走。还有几次她竟哄着我跟她一道换男装去赌坊和涔水河逛花船,跟她折腾了几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知道了当年为什么整座金隅城都说衡王府的永乐郡主比南溪山的野狗都讨人嫌。

“娘啊,祖母走之前交代女儿要好好读书,所以女儿准备考国子监女学,往后就不能跟娘一道出门办事了。”

“难得我儿上进,为娘也不好劝你,小小啊,你要是考不上不要灰心,跟着娘也是能办大事的。”

跟着她能办什么大事我心知肚明,只怕办完这些大事,整座金隅城都会说:玉家的二小姐不愧是永乐郡主的女儿,讨人嫌的功夫青出于蓝。

毕竟前世,这话整日在我耳边飘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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