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气晴好,碧空万里无云。
吃过早饭后,苏月带着芍药去春晖院给老夫人请安。
走到屏风处,就听到屋子里四太太的说话声传来,“听说淑华长公主和柱国公世子的婚期定下了,就在下个月初六。”
苏月问芍药,“今天什么日子了?”
芍药回道,“已经二十九了。”
那没几天了。
这亲事比苏月预料的还要早,不过也难怪,柱国公世子失去了淑华长公主五年,不尽快把人娶回去他不会放心,武国公世子的外室表妹和一双私生儿女还在柱国公世子手里,淑华长公主一日未嫁进柱国公府,他就一日不能把人接回去。
都心急的很,亲事自然办的早。
苏月走进去,老夫人见她气色不是很好,道,“怎么气色瞧着这么差?”
苏月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道,“让祖母担心了,我没事,可能是夜里没睡好的缘故。”
大夫人瞥了苏月一眼,阴阳怪气道,“得亏侯爷早几日就回来了,要现在回来看到你这样子,没得以为我薄待你了。”
芍药也望着苏月的脸,姑娘的气色能好才怪了,本来饭量就小了很多,每天还把酸果子当饭,不正经吃饭,能不瘦才怪了。
不过苏月虽然瘦,但精神瞧着还不错,王太医前几日才给苏月看过,老夫人便没叫人请大夫,只道,“白天别睡太久,晚上早些睡。”
苏月点头记下。
坐了一刻钟,苏月就起身和老夫人告退,在花园赏了会儿花,就回挽月苑了。
上回开了药方子,让桂嬷嬷带回去给淑华长公主,也不知道淑华长公主吃了没有,她说得空了去看她,也一直没去,得挑个时间去淑华长公主府一趟。
既然去,肯定不能空着手去,苏月决定调制些养身丸带去给淑华长公主。
回到挽月苑,苏月就写药方子,刚把药方子写完,准备抓药就开始忙活,外面进来一丫鬟,站在珠帘外道,“姑娘,淑华长公主身边的桂嬷嬷来了。”
不多会儿,桂嬷嬷就来了。
见到她,苏月惭愧道,“我正打算调制些养生丸,这两日就去给淑华长公主请安,没想到桂嬷嬷您就来了。”
桂嬷嬷给苏月福身行礼,笑道,“长公主知道您忙,只是这些日子,长公主府忙的脱不开身,不然长公主就亲自来向您道谢了。”
苏月请桂嬷嬷坐下说话,桂嬷嬷把淑华长公主给苏月准备的谢礼送上,那是一套金镶红宝石的首饰,足足有十六件,精美华贵,就叫人移不开眼。
苏月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桂嬷嬷笑道,“这是长公主的一番心意,苏大姑娘就收下吧,长公主自打嫁给武国公世子,已经好几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自打服了你开的药方子,夜里一觉睡到天亮,气色日渐好转,我终日伺候在长公主身边,再是清楚不过了,您对长公主的恩情,又岂是区区一套首饰能表达的?”
两次救下淑华长公主,还帮着长公主与武国公世子和离,又替长公主治病,虽然身份上,苏大姑娘比不上淑华长公主,但桂嬷嬷就是觉得苏月是淑华长公主命里的贵人。
盛情难却,苏月就收下了,道,“淑华长公主和柱国公世子大喜在即,我都还没去道过贺,明儿我去,顺带给淑华长公主把个脉,看要不要换药方子。”
桂嬷嬷笑道,“长公主知道您去,肯定高兴。”
说着,桂嬷嬷从怀里拿出两张大红描金帖子,将其中一份递给苏月道,“知道我来,柱国公世子亲自写了请帖,请您下个月初六去柱国公府喝他和长公主的喜酒。”
苏月与明王和离了,柱国公世子和淑华长公主大婚,不单独给她下请帖,长宁侯府肯定不会让她去喝喜酒,苏月也不会去。
但苏月没想到柱国公世子会单独给她下帖子,苏月道,“道贺的人多,不差我一个,我还是不去了吧。”
桂嬷嬷笑道,“柱国公世子和长公主都没那么多忌讳,何况长公主自己都是和离再嫁。”
都这么说了,苏月便不再拒绝了,道,“我一定去。”
桂嬷嬷又把另外一份请帖递给她,道,“这份帖子是柱国公世子邀请萧公子的,只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柱国公世子找不到他,知道您和他有交情,托您转交。”
柱国公世子和淑华公主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萧无咎功不可没,肯定得请他,但萧无咎只是化名,他应该会以真名去喝喜酒的,用不着送请帖。
不过既然让她帮忙转交,苏月就接了。
桂嬷嬷还要赶回去伺候淑华长公主,就没多留,福身告辞了。
苏月让芍药送桂嬷嬷出府。
看过两份请帖后,苏月就让赵七把帖子给他主子送去。
大半个时辰后,赵七回来道,“主子说,那日,他会去喝喜酒的。”
“哪个身份去?”苏月随口问道。
“……”
这倒是把赵七问难住了,“属下不知。”
怎么在她面前也自称属下了,苏月只当赵七是口误,道,“我会转达淑华长公主和柱国公世子知道的。”
苏月忙了整整一天,调制了六十颗养生丸,白天累着了,而且强迫自己没午睡,晚上几乎是入夜,她就上床睡下了。
萧承易来找她时,苏月已经睡着了,他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走。
清晨,苏月醒来,坐在床上伸懒腰,芍药一边拢纱帐一边道,“昨晚姑娘睡下后,萧公子来过。”
苏月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芍药道,“奴婢想叫醒姑娘你,但萧公子不让,他在床边坐了一刻多钟才走。”
床边坐了个人,还坐了这么久,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她睡的得是多沉。
吃过早饭后,苏月就去给老夫人请安,大夫人道,“昨天淑华长公主身边的桂嬷嬷来找你何事?”
昨天大夫人就想把苏月叫去问了,只是苏月气色不好,再加上苏怀臣在府里,大夫人强忍住了,这会儿见到,大夫人肯定要盘问清楚。
苏月道,“淑华长公主送了我套头饰,柱国公世子给我送了张喜帖,请我去喝他和淑华长公主的喜酒。”
“请你去喝喜酒?”
大夫人声音拔高,以为自己听岔了,“柱国公世子就这么不忌讳吗?”
不止是大夫人,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理解。
他们长宁侯府大姑娘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为什么一定要请她去喝这个喜酒呢,差点忘了,大姑娘救过淑华长公主的命,而且是两回。
老夫人道,“虽然他们不忌讳,但能不去还是别去了。”
苏月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桂嬷嬷一再坚持,我就答应了,我一会儿去淑华长公主府,我再和淑华长公主说说。”
从春晖院出来,苏月就往大门口走去,马车已经停在那儿了,但赶马车的不是赵七,是之前被她用金簪威胁过的小厮。
上马车时,苏月随口问道,“今儿怎么是你赶马车?”
他也不想的啊,小厮忙回道,“赵七被侯爷派去送东西去了。”
苏月,“……”
好吧,虽然赵七不是侯府的小厮,但他一身小厮打扮,她爹安排他去办事,赵七肯定不能不听,可府里多了个人,这么多天,愣是没一个发现的,得亏他爹常年驻守边关,侯府里没什么机密,不然就这么松懈的守卫,什么机密文件也守不住啊,再要多点不该有的东西,上下几百号人的脑袋都得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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