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耶拉脸色凝重的望着对面，望着神性维度高高在上，坐在黑铁王座上年轻的格林德沃，也望着破旧牢房里面，因为寒冷蜷缩在硬板床一角的年老的格林德沃。

“不用那么紧张，实验品147967。”神性维度和三维世界的格林德沃同时开口说道，“你可以让你的真身过来，而不是让一个活化的概念性提耶拉来面对我。”

“不，这样我很舒服。”位于霍格沃兹的提耶拉和位于纽蒙迦德的概念化的提耶拉同时说道。

“嘿嘿......”格林德沃摇头笑了笑。

“我为什么没法离开这片宇宙？你为什么叫我实验品147967？实验品零号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提耶拉焦急的问道。

“嘿嘿......”格林德沃又笑了一声，然后平静的看着提耶拉，“请放心，我既然邀请你来，那么我就没有再瞒着你的想法，你想知道的一切，都能在我这里找到答案。”

提耶拉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等着格林德沃继续往下说。

“不过在解答你的这些疑问之前......我要先反问你一句......”格林德沃说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或者换一句话说......”看到提耶拉愣了一下之后，格林德沃又继续笑着，说道，“你觉得你为什么会穿越？你觉得你为什么能来到这样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完完全全，恰恰好好就是你看过的小说？”

听到格林德沃的问题，提耶拉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这是第一次，这是自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为什么？我为什么会穿越？我又为什么不偏不倚的穿越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

“为......为什么？”提耶拉抬起头，干巴巴的问道。

“这是一个疯狂又混乱的宇宙。”格林德沃说道，“疯狂，混乱，又无限的宇宙，而我们却是如此的渺小，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个宇宙像是海边的泡沫一样在诞生和消亡，我们大部分只时泡沫里面的细菌和微生物，我们对那广袤无垠的深海一无所知。”

“你应该很熟悉猴子-打字机定理吧？”格林德沃又继续说道，“猴子-打字机定理是用来描述无限的本质的最好方法之一。我们人类的大脑太有限，很难想象无限存在的空间和无限存在的时间，猴子-打字机定理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这些概念可以达到的宽度。如果无数多的猴子在无数多的打字机上随机的打字，并持续无限久的时间，那么在某个时候，它们必然会打出莎士比亚的全部著作......当然了，也能打出《哈利波特》的七部全集，你是这样以为的对不对？”

提耶拉僵硬的点了点头。

格林德沃笑着反问道：“你觉得你能穿越来这个世界，你觉得这个世界之所以和你读过的书完全一样，一定是因为无数个宇宙中无数个猴子中的某一个猴子无比巧合的在恰当的时间里面打出了这么一部《哈利波特》对不对？”

提耶拉再次点了点头。

“噗——”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别忘了，猴子-打字机定理最大的基础是变量，只有足够多的变量才能产生足够多的可能性——”

“你就没有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正常吗？”

“你就没有觉得一切都太过理所当然了吗？”

“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你现在也获得了混沌的神性——”

“你应该知道蝴蝶效应，在一个动力系统中，任何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任何事物发展均存在‘定数’与‘变数’，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其发展轨迹有规律可循，同时也存在不可测的‘变数’，往往还会适得其反，一个微小的变化能影响事物的发展，证实了事物的发展具有复杂性。”

“所以现在你应该能察觉得到这一切里面的异常了吧？”格林德沃继续发问，“你就没有觉得这个世界太平静了吗？”

“你这只小蝴蝶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格林德沃问道，“你从一开始就一直在不停的煽动翅膀，甚至你还在你二年级的时候扔下了两枚核弹，结果呢？”

“你看看你改变了多少？哪怕你这只大扑棱蛾子已经刮起了两阵飓风，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最终所有的一切都殊途同归？”格林德沃，“这个世界，依旧按照预定的轨迹在运转，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提耶拉干涩的问道——

尽管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尽管他心里的那个答案是如此的荒诞，恐怖和不可思议——

所以提耶拉还是想听格林德沃说，他还是想听格林德沃亲口说出来——

“呵呵呵呵……”格林德沃突然狂笑了起来，似乎看到提耶拉紧张又惊慌失措的表情让他很开心，“因为这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宇宙啊！这个宇宙的一切......组成这个宇宙的一切都是‘定数’！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才是唯一的‘变数’！”

轰————！

提耶拉只觉得自己一直压抑着的荒诞和恐怖的感觉一下子爆炸开来，以前很多被自己忽略或者刻意不去细想的细节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

提耶拉明白了，提耶拉全明白了——

好像破碎的片段被连接起来了一般——

“那么我是谁？我是谁？”提耶拉又问道。

“嘿嘿......就像我说的，你是实验品147967。”格林德沃回答，“你是第147967个实验品......或者用你能理解一点的话来说，你是第147967个穿越者。”

“你是第147967个被接种到《哈利波特》培养基上的‘种子’。”格林德沃说道。

“实验者是谁？”提耶拉问道。

“你确定你要知道？”格林德沃挑了挑眉说道，“或者换句话说......看看你的神性维度，你确定你不知道？”

提耶拉额首，不再说话，也不敢再深想，一切已经了然。

“祂的目的是什么？”提耶拉问道，“既然你说这是一个实验......那么总有目的，对不对？”

“简单的，以我们人类能理解的角度来说......祂想培育一个外神......或者换句话说......祂想培育一个诞生自盲目痴愚之神之外的外神......”格林德沃说道，又奇怪的笑了起来——

“祂成功了......祂快成功了......”格林德沃笑着说道，边笑，边打量起了提耶拉——

“所以你明白了吧？所以你明白了你为什么回不了家了吧？所以你明白你为什么出不来这个宇宙了吧？这个被特意创造出来的世界……这是你孵化的牢笼......”

“你以为你只是踏上了成神之路了？”格林德沃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愈发扭曲和狰狞，“你以为你只是成为了四维的神性生物？不，不，不！”

“你已经是一个胚胎了！桀桀桀桀桀桀桀......”格林德沃继续怪笑着，“你......已经是一个外神胚胎了......你和这个世界......已经融为一体......已经变成一枚外神胚胎了......桀桀桀桀桀桀桀......”

......

无穷高，无限远，永恒维度之上——

一道模糊又混沌的身影，在记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