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心蕊有些呆滞的站在那里,她忽然间有些听不懂容真宜的话,只能够看着容真宜的唇在片刻不停的说着什么。
她像是手无寸铁,被容真宜的话逼的节节败退,连呼吸都有些僵硬。
“怎么可能?他……他要是爱我,为什么当初……还会扔下我呢?”
祝心蕊轻声低喃着,话语出口的时候,她宛若抓住了最有力的武器,忽而声音掷地有声的反驳着容真宜:“你知道什么?我跟他的感情,你又怎么会知道!”
祝心蕊深吸了口气,勉强的镇定了心神。
“他根本就是在权衡利弊之下才选择的我!要不是因为我们家能够给他支持,他又怎么会选择我!而且他要是真的爱我!当初就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到国外!”
她几乎是有些愤恨的瞪着容真宜。
“你以为你了解那点仨瓜俩枣的事情,就可以来指责我了吗?你有什么资格!”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祝心蕊也隐约能够明白,当时容真宜来找自己,说纪焱已经跟她求婚了,也许并不是真的。
她朝前了一步,咄咄逼人的把矛头抛了回去:
“要不是你的出现,我跟他之间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不,不对……不是你的话,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女人!”
祝心蕊眼神一下子又颓然了,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语停顿了半天,最终却也只得满是叹息的道了一句:“我和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种外人来指手画脚。”
容真宜扫了一眼恍惚处在强弩之末的祝心蕊,她哼笑一声,似乎并没有被祝心蕊疾言厉色的这番指责而动怒。
“呵,祝心蕊,我到现在才发现,你不仅自私还特别的蠢!你跟纪焱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你难道不知道最大的罪魁祸首是谁吗?”
祝心蕊身子一颤。
容真宜继续道:“就算是没有我,你和纪焱也注定会走到今天这步,你自己不清楚吗?对了,你不是有个小闺蜜,叫乔安笙,是吧?你不就是看人家是秦砚琛的心头宝,所以嫉妒了吗!”
祝心蕊脸色倏尔涨红,声音愤怒:“胡说!我没有!”
容真宜见到了她脸上那些欲盖弥彰的愤怒,笑容更加的嘲讽。
“你要不是嫉妒,要不是羡慕,那为什么逼着纪焱要这么快跟你公开!纪焱他不想公开吗!他是为了得到你们祝家名正言顺的承认才一直没有公开!而你呢?你不就是想要纪焱跟秦砚琛那样把你捧在手心里!”
“但你想过没有,秦砚琛是什么人,纪焱又是什么人!秦砚琛生来光芒万丈,是天之骄子,他该有的什么都有了,所以他不在乎,可纪焱起初是什么都没有的!他一个那样身份的人,你让他怎么光明正大的来爱你!”
“你却非要让纪焱按照你的方式来对你,你说你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刚才的局势,陡然又被逆转了过来,容真宜在顷刻间再次的掌握了主动权,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让祝心蕊无话反驳。
她不得不承认,起初,她就是看到了秦砚琛对乔安笙那个样子,才会觉得纪焱太过于的霸道专制,根本就不像是对自己有感情的样子。
容真宜见她怔愣的表情,眼神里浮起了一丝苦涩,一通的愤怒吼出来以后,她嗓音缓缓的降了下来。
“他已经把他能给的一切,都给你了,就连你以为的,当初他的离开,也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铤而走险的选择这条路……”
“他在外面的那些年,受了多少的伤,吃了多少的苦,明知道当时根基并不稳固,却还要冒着风险回来看你……”
“祝心蕊,纪焱永远也不会像别人那样,他就是他,他有他自己爱一个人的方式,你要是想让他改变,就先想想,你自己能不能变成乔安笙那样……”
容真宜说到了最后,起初的愤怒全都荡然无存,留下的全都是对纪焱的心疼,她这么久了,凭借着那份救命的恩情,强行的要留在纪焱的身边。
然而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她满眼是他,但是祝心蕊,什么都不用做,就变成了他喜欢的人。
她在纪焱身边这么多年,亲眼见证的只有纪焱怎么都不肯放弃祝心蕊的那么多天,无论多么的艰难困苦,纪焱都从来没有想过放弃祝心蕊。
容真宜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败得很彻底,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纪焱的家里,心里浓重而又强烈的不甘心。
可她却又无计可施,因为情爱这件事情是最不能够勉强的了,即便是纪焱的命是她就救的……
她能够做的就是这些了,她是那么的讨厌祝心蕊,以至于恨不能让祝心蕊消失在纪焱的面前,但是面对着纪焱那对祝心蕊执着的爱恋。
她却又不败下阵来。
“这世界真的是太滑稽了,爱他的人,他不知道珍惜,不爱他的人,他却视若珍宝……”
容真宜哼了一声,她呼出一口浊气,裹紧了自己脖颈间的围巾,迎面而来的几个黑衣保镖给她披上了大衣。
“留一个人,等纪焱醒了,告诉他,能说的该做的我都说了,剩下的看他自己了。”
容真宜抬头看了看天际边漆黑的夜色,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去吧。”
迈开脚步的时候,她像是不舍似的,忽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在夜色中的别墅,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这个地方,也许以后永远也不会来了吧……
容真宜走了,不过在走以前,把该说的统统的都讲给了祝心蕊,包括纪焱从前的所有,以及澄清了自己跟纪焱的关系。
那么多的一番话全都灌了进来,祝心蕊有些消化不了,她好似处在一个真空中,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
只是凭借着本能的在动作,把她刺激醒的一直被她死死捏在手里的手机,叮铃铃的铃声,像是一串利剑,扎在她昏沉的神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