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医院病房内。
“我已经安排人给她洗了胃,问题不大,等药性过了,她就会缓过来,只是她自己咬破了舌尖,可能这两天吃东西要稍微注意一点,尽量以流食为主吧,以免刺激到舌尖上的伤口。”
顾斯轻叹一声,让护士先给躺在床上闭目沉睡的乔安笙挂了瓶补充体力的营养液,沉静的语气中有些怜惜。
他也是知道乔安笙这几年的不容易的。
一个人带着弟弟四处求医,又得不到家的支持,拼命的打工赚钱,若不谈他的那点私人偏见,乔安笙的经历,的确让人心疼。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顽强求生女孩子的身边,风波却是从未停歇过。
敢对秦大少的女人下药用强,怕是这人是真的活腻了,才敢去触犯龙的逆鳞!
“你帮我看着点她,我出去一下,她要是醒了,立马通知我。”
秦砚琛闻言朝病房内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转头朝外走去,面色沉冷似冰,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让人生出一种退却的寒意。
“哎,我这堂堂的院长怎么又成了你口中的护工了呢?”
等顾斯反应过来,不满这番随意的差遣时,那抹高大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医院走廊的尽头。
尽管嘴上不满的抱怨,但兄弟的吩咐,顾斯还得照做。
他怎么就这么苦命呢?
……
在顾斯守在乔安笙病床旁兀自哀叹时,警察局外,早已得了秦砚琛吩咐把审讯结果问出来的池阳,正神情格外严肃的向坐在车后座的男人汇报着刚从警局反馈到的消息。
王玄之被秦砚琛踢了一脚,当即胸口痛,淤青一片。
但经由医生诊断,并无大碍,开了些药后就重新带回了警局。
当场被抓,也容不得王玄之狡辩,又加上背后有秦砚琛施压,他很快就把一切都招认了!
是裴玉!
是裴玉打电话暗示王玄之,说今天下午会替她去赴约谈合作的乔安笙,实则是公司安排给他的‘福利’,让他尽情放心的享用。
所以王玄之才会色胆包天,为了自己能快活一场,竟往乔安笙的茶水中下迷药!
他是主犯没错,但裴玉却是那个让王玄之借势作恶的从犯,有着不容推脱的责任,同时违背了公司的原则,触犯了道德的底线。
如果这次不是秦砚琛临时起意要找乔安笙出去应酬,如果不是他随口问了句,从唐向菱的口中得知乔安笙要只身去赴王玄之的约,如果不是他听闻王玄之在外的名声不怎么好,所以不放心的再次打开了手机定位,发现乔安笙的位置是酒店……
那后果会是怎样,谁也无法预料。
看在姚曼的面子上,哪怕裴玉一再犯事,秦砚琛之前也只是略惩小戒,并没有真的对裴玉怎么样,但这次,秦砚琛却是再也容不得她了!
等池阳把车开到公司门口的时候,裴玉正被两个身着制服的警官从里头押着走出来,发髻散乱,神色惊惶。
有些耐不住心中好奇的员工,更是尾随其后,议论纷纷。
此时临近傍晚,天空中有霞光隐隐浮现,透出一抹绚烂。
秦砚琛没有立即下车,而是摇下了一半的车窗,露出了一张冷毅英俊的侧颜,不远处正步履虚浮跟着警官走的裴玉无意间抬眼瞥到了这一幕,灰暗的眼底立马涌现出一丝充满希冀的光亮:“秦总!”
她大喊道,然后趁着身旁警务人员不备,撒腿就朝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豪车奔去。
“秦总,救救我,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不要去警局,我没有犯罪!”
扒拉在秦砚琛的车窗前,裴玉声音尖利,如同厉鬼索魂般,狰狞无比。
晚风将她的头发吹的更加杂乱,但坐在车内的秦砚琛却始终无动于衷,矜贵薄冷如常,就像那条横亘在裴玉面前的天堑一样,她以前无法跨越,现在依旧无法靠近……
话落的瞬间,被撇下的警官已经重新追来,将裴玉牢牢缚住!
这次,为防裴玉逃脱,他们终于给裴玉当众用上了不体面的手铐,如此,那些个猫在公司门口围观的员工,终于呼啦一声,炸开了。
“连手铐都用上了,裴玉她到底犯了什么错?”
“听说好像是涉及了一桩案件……”
“被这么带去调查,怕是这事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看样子并不是小打小闹的,回头去秘书部打听一下消息,看看裴玉到底惹了什么事!”
……
“裴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就在众人揣测纷纷时,前来负责抓捕裴玉的一位警官也严肃着张脸警告道。
若非必要,他们也不喜欢用强制性的方式去抓人。
“误会?”
一直缄默不言的秦砚琛终于出声,一双冷眸落在裴玉的身上,凉薄的没有一丝温度。
坐于车前的池阳见此,已经先一步下车和羁押裴玉的两位警官打了声招呼,给了裴玉一个可以在此短暂逗留的机会。
“误会你什么,误会你没有设局,没有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私自安排乔安笙去赴王玄之的约,没有串通王玄之出卖自己的同事?还是误会你没长了一颗道德沦丧、恶毒至极的心?”
盛怒过后,秦砚琛的反应倒越发沉静起来。
但一直跟在秦砚琛身边的池阳却深深地知道,正是因为此刻秦砚琛表面上看上去越平静,他藏在心里的怒火才会越发嚣甚,此事可以转圜的余地,才会等同于零!
裴玉这次,是触底,却再难反弹了。
她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她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最应得也是最惨痛的代价!
“滚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见裴玉怔愣没反应,秦砚琛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反正在他的眼里,裴玉跟被判了死刑一样并没有什么差别。
裴玉当然不会被判死刑。
只是有秦氏在背后去控告,不坐个十年八年的牢,她也就别想着出来,就算以后被放出来,她在整个南安,也不会再有任何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