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如懿早早就歇息下了,让延禧宫众人早些睡下,不准乱跑出去,留了惢心一人守住自己。
后半夜在寂静的夜里一道凄厉的叫喊声划破夜空,熟睡的宫人一下子被惊醒,仔细听像是剜肉痛彻心扉的叫喊,就像是在行刑一样,一声比一声高昂。
惢心这会儿正在如懿房门外小憩,听到这声音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连忙从屋外跑进来,如懿虽早有准备,可还是被吓醒了。“主儿,主儿这什么声音啊,听起来怪瘆人的,奴婢这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惢心声音里都带着颤抖,很是害怕的挨近如懿。她的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尖叫声响起,凄厉而绵长,很快又沉寂在夜空之中,如此反复。
如懿看惢心这个样子,连忙出声安慰她,将她拉至自己床榻旁。“惢心,别怕,没事的。本宫听这声音像是从庑房那边传来的,这里是延禧宫,没人敢来这里的,别怕”。她用手背轻轻的顺着惢心的后背,示意她一切有自己在,不用怕。
惢心当真是被如懿哄住了,她静下心来,发现声音确实是从庑房那边传来的,她迟疑着回答,“主儿,奴婢听这声音...这声音好耳熟啊”。
突然她瞳孔一缩,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声音是从庑房传来的,听起来像是皇后身边的莲心。”她说完话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如懿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良久她开口,“今日你就和本宫一同睡吧”,说罢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惢心不是个不懂规矩的,她连忙推辞说这不合礼数,如懿哪管这么多有的没的,二话不说就拉她上了床。
翌日清晨,一束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棂照进来,如懿睁开些许朦胧的双眼醒来,感觉头疼的厉害,她知道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庑房那边的声音昨夜叫了半宿才停,她和惢心虽然尽量的用棉花捂住耳朵还是听的真切,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
她的手摸到一旁的床榻已经凉透,料想是惢心早已经起了。这时惢心刚好端着一盆冰块进来,看到如懿已经坐起,她连忙将盆放到一旁的桌上,过来扶着如懿起床。
“你这一大早的端这么一些冰来干什么?”如懿一边由着她给自己穿衣,一边问道。惢心连忙应声,“昨儿个主儿没有歇息好,奴婢今早起来瞧着有些红肿,这才去找了些冰块来捂毛巾给主儿敷敷眼睛”。
如懿这才想起来昨儿个发生的事情,她直到现在想起来那凄厉的叫声,仿佛就是针扎在自己的身上一样的痛苦,她忍不住用手仔细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明明知道莲心会遭受什么样的苦楚还是冷眼旁观了。可她又有什么办法,那是富察氏赐下的婚姻,她如今的身份拿什么救她。更何况除了莲心没有人能将王钦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
她就这么直愣愣的坐在一旁任由惢心替她将头发梳理好,整个人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还是惢心说,“昨儿个傍晚见烧了满天的火烧云,,今日起来就见太阳红彤彤的,待会儿恐怕会下雨呢”。
如懿点点头,随即吩咐立在一旁的知书,“知书,你去备两把伞,待会儿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莫要让雨淋湿了身子”。
知书连忙应声下去准备雨具,便与惢心二人相携着如懿一同前往长春宫而去。
如懿一进长春宫就看到莲心正在一旁随侍,她倒是没有多意外。
莲心还是和上一世一样的打扮,只不过现在的她似乎是更加的憔悴了,眼睛有些浮肿,就是脸颊上也是用厚厚的粉盖过,倒是不仔细看就看不出什么来。
几位娘娘向她看来,她也只是微微一笑,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悲来,因着她是皇后身边的人,还是道来几句'恭喜'的话,转身让一旁的侍女将早早备下的礼物赠予她,莲心一一道谢,接过礼物就安安分分的站在皇后身后。
皇后见状只是笑笑,让身旁的素练拿出一个锦盒,接过来亲自拿给莲心,“本宫也没有什么可以赠予你的,左右你自潜邸就一直跟在本宫的身边,本宫也算是你的半个娘家人,这一对珍珠耳环和赤金双流苏金簪就当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莲心颤抖着双手接过皇后手中的锦盒,露出一丝凄苦的神情,转瞬就脸带喜色笑道,“奴婢谢过皇后娘娘的赏赐,有皇后娘娘在,奴婢一切都好,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的报答皇后娘娘的恩德。”
皇后听莲心这话,顿时笑的更加的欢快,“如此甚好,也没有辜负本宫对你的用心,来日还得看你的造化,本宫看好你,也希望你与王钦福寿安康,白头到老。”
莲心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皇后看来只以为是她穿的少了,叮嘱多穿些,莲心连忙再次屈身谢过。
众人向皇后请安完,坐在一起互相寒暄了几句这才从长春宫中出来。
惢心连忙凑近如懿,小心的在她耳边道,“小主,昨儿个那声音真的是从那边传来的,想来一点都不假,奴婢进而个看莲心那个样子就想象不到她到底是受来多大的罪,却不敢和皇后多说半个字,真真是可怜。”
站在一旁的知书昨夜睡的早,倒是没能吵醒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看到惢心正在如如懿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忍不住有些好奇,“惢心姐姐正在和主儿说什么呢?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明白,是发生来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吗?”
如懿知道知书不像阿箬那样的爱嚼舌根,可她太单纯,没有什么心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她摸摸知书的小脑袋瓜,“刚刚惢心和我说,待会儿回去延禧宫就去小厨房给你做你最爱的桂圆莲子八宝茶。”
怡贵人见着如懿主仆三人自长春宫出来就走的急忙,她连忙叫住如懿,“娴妃娘娘”。
如懿见她快步向自己走来,连忙对一旁的知书道,“知书,你先回去让绿痕去小厨房给我煨上一盅银耳莲子羹,我饿了,待会儿回去就可以吃起了”。
知书听到如懿的吩咐,答应一声就往延禧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