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从外面回来就在浴桶里泡了一会儿,早早地就上床入睡了,她今日当真的是累坏了。
翌日,青樱刚刚起身就听见外面通传海兰来了,她连忙让知书迎进来。
海兰披着大氅,脸色有些苍白的被叶心扶着,“还不快些进来,站在风口处加重病情怎的是好。”青樱有些嗔怪的看着叶心,“不好好让海兰养病,还让她出来”。
海兰连忙说道,“姐姐不要怪叶心,是我让她扶着我出来的,我这身子也是大好了,不必太小心了”。
叶心扶着海兰坐下,她就道,“姐姐可是在灵前月福晋给你气受了,左右位分都还没有定下来,她就想越过姐姐去,恐怕是事有变故......”
海兰的话没有说完,青樱怎么会不知她的意思。该来的总会来的,就如上一世一样的,她高晞月终究是越过了她去了,只是现在位分还没定,她就还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侧福晋,她断不会让她高晞月现在就骑在她的头上去了。
两人坐着聊了好一会儿海兰这才回去了。
今日是举哀的最后一日,众人都起的大早,恐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诟病对先帝不敬。
青樱到的时候富察氏住的院子外面已经来了好些人,看到青樱的到来众人连忙向她问安。众人正在说这话呢,远远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青樱眉头皱起来,正想要训斥,直到走近了众人这才看清正是金玉研和高晞月两人。
见了青樱,高晞月下巴抬的老高,似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倒是金玉研后退一步屈膝向青樱行了一礼。高晞月道,“青樱妹妹这是巴巴的赶着来讨好主子娘娘了?还是难得见你会这般低头”。
在场众人都听出来了高晞月对青樱的挤兑,这明晃晃的挑拨离间,忍不住为青樱捏了一把冷汗。苏绿筠见状就忍不住想要站出来为青樱说两句,青樱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青樱不急不缓的道,“月姐姐这是误会妹妹了,上有主子娘娘,妹妹再不懂事也决计不会不敬主子娘娘,况且你我众人都是紫禁城的儿媳,为先帝守灵之时怎能说出讨好不讨好的事情来,说出来给我们自家姐妹听了倒是没什么,若是被外人听了去恐怕丢的就是皇家的脸面了,姐姐莫不是想要到处嚷嚷着让人觉得皇上后宫不宁,未封就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高晞月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她再怎么蠢笨也听出来了青樱的话中之意,不就是说她是长舌妇,爱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嘛,一只手指向青樱在的方向,翘着兰花指,好半天也就憋出个,“好你个青樱,居然,居然......”好半天也不见她的下文,
正在里间梳妆的富察氏听到外头熙熙攘攘的嘈杂声,皱皱眉头,问着站在一旁的莲心,“这外头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嘈杂?”莲心三步并作两步的站在房门口听了个大概,忙回去禀了富察氏。
富察氏也是气恼的不行,原先看着高氏年长青樱几岁,以为会沉稳些,竟是这般的沉不住气,看来也是个不成气候的,她不禁叹了口气。
原想着高晞月再怎么也不会再使什么绊子,哪想今日越发的嚣张起来,直接明目张胆的抢着在青樱前面哭丧,富察氏看了假装没有看到,更是待她越发的好了,众人见到了,更是巴结了起来。
青樱自知事到如今不急在于一时,也坦然的接受了。太后钮祜禄氏也在福姑姑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连日居丧的缘故,看起来竟然也是有些身形单薄,憔悴了许多,可到底也是才三十出头的人,又加上平日养尊处优,多有保养,比其他先帝嫔妃看起来警声状态都好上许多。
富察氏连忙带着众人上前请安,“儿媳给皇额娘请安、臣妾(臣妇)给太后请安”。太后神色动容,连忙让赶快起身。
见到富察氏将太后扶着,青樱正要上前,被高晞月挤到一旁,上前去扶着太后的另外一只手,太后见是她,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孩子也是个不错的!”
高晞月趁太后不注意,转头得意的看了青樱一眼,青樱不欲与她计较,她知道太后未必喜欢她上前,她也不想自讨没趣,跟在她们的后面进了太后用膳的偏殿。
几人轮流服侍太后,就如前世,太后和富察氏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富察氏生的二阿哥,富察氏三言两语说了自己要做表率,将自己生的送去了阿哥所,最后苏绿筠生的三阿哥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就被迫送了去阿哥所。
见到富察氏和高氏在给太后布菜,青樱想也知道太后无论如何都会下她的面子的,无论她端什么也不会吃的,见两人都差不多端了太后都不吃,她这才将桌上的一碗稻花米熬成的小米粥端上去,太后见了也是提不起兴趣来。
青樱搅拌几下,将有些煨的滚烂的小米粥轻吹了送到太后的嘴边,“太后,您好歹尝尝这稻花小米粥,这是新品种的大米。据说这大米是由鱼养出来的,味道鲜美,且健康,水稻净化水质,鱼在水稻田里养,生病的就少,药用自然就少,这样种出来的大米就不会有那么多农药,就比较天然,吃起来营养价值高,且还带着清香”。
说着她将小米粥端过来给太后瞧,果然太后被她的一番话说动了,看到颗颗晶莹剔透的米粒,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米汤浮上,闻起来还有淡淡的清香,让人仿佛看到一片水稻田中鱼儿欢快的畅游,微风吹来水稻随风摆动的场景,
心下一动,她张开嘴巴将青樱递过来的一勺小米粥吃下去,感觉比富察氏刚端上来劝她吃的那个更和她意,忍不住又添了一碗。
富察氏只是尴尬的道,“还是青樱妹妹想的周到啊”,高氏则是一脸不高兴的看着。
“有心了,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可心的人哪”,太后放下手中的碗,状似无意间的说,眼睛却是看向别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