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约莫正午时分,日光猛烈骄阳似火,仿佛要将那石板的路面也蒸得滚烫起来,融化瘫软掉,正是休憩的时分.
街道上的行人出乎意料地少。即便有精力旺盛得喜欢在正午时活动的异类,也在杨尘散发弥布的强盛霸道气势之下纷纷驻足转道。
半梦半醒的杨尘早已为自己与即将到来的东方同胞划定了决斗场——以小板凳为界,方圆五十米,即是战场!
这是一幕以阴谋相邀的对决,杨尘却决定要用最正大光明的方式来拉开序幕。
但当有一人丝毫不惧地抵着杨尘仙武境级别的气势,缓步走入杨尘划定的战场之内时,少年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目光从来人的身上挪开,转而望向天际,用略带失望的语气自言自语道:“我都已经这么坦诚了,你还藏头露尾的。难道,你还是在看轻我这条鱼的分量?”
来人年近中年,拥有着一副平淡无奇的典型东方相貌,漆黑的眼睛与头发彰显着他与杨尘拥有着同样的故土。他一身制式化的冒险服,腰间没有兵器。
他的一双手上布满了老茧,显然一身功夫在手上。
杨尘的自言自语丝毫没有控zhì
音量,是以那段话一字不漏地传入了来人的耳中。但见来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容,他冷声道:“你的对手便是我。”
“哦。”杨尘又拖长了尾音,他含笑而道,“你,体内奔流着的血有那么尊贵吗?”
来人闻言一愣,正想答是,却突然意识到了少年的言下所知。
习惯于卑躬屈膝,习惯于任人差遣,习惯于居于人下的他突然间被少年的问话,击中了命门。
“要我承认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那群人吗?是要让我承认自己的体内流动着与侯爷一般尊贵的血液吗?”
这种虚幻的尊贵感带给了来人一种不可思议的满足感,他颤抖着舌唇,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说道:“我自然是皇族中人。”
“好吧。”但听得杨尘的话语里似乎有一丝无奈与认输。那中年人心下一喜,心想终于是完成了侯爷的指令。他以为此番要杀只是一个寻常逆党,并未被告知那人便是此行最大的目标——流离西域诸国的幼帝云殇!不然凭着他的心性与胆识,怕也是无法下手。
虽然自己的问题得到了肯定,但杨尘却一脸无奈地继xù
说道:“我没有办法来驳斥你,可我知dào
你绝对不是我命中注定的对手啊。”
中年人心中顿时泛起一阵不知所措,可他还是镇定住面容,怒道:“哼!何以见得?”
“你跟我心目中的对手长得不太像啊……”杨尘迟疑地说道。
“喂!你是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的童话公主吗?!”在铁匠铺里关注着战局变化的奸邪老人也忍不住吐槽道。
而身为当事人的中年人更是抑郁难耐,他又听到杨尘说道:“我长那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严阵以待和人决斗。怎么说决斗对象也该是个武力、身份、年龄、长相、人品、身高跟我平分秋色门当户对的家伙吧!至于你……还远远未够格啦!”
“喂!你他妈的是在相亲啊!”
观战的奸邪老人与被激怒的中年人一同怒吼道。
但见杨尘摆摆手,说道:“不管啦,总之不打了。跟你打没意思,不能这么无端地Lang费我的第一次。”
“这可由不得你!”但见那中年人怒喝一声,足下用力,身形如电般朝着杨尘射来。
姑且先不提“身份、年龄、长相、人品和身高”上的差距,至少在武力这块上他似乎是半点不逊色于杨尘。
“都说不打了!”但见杨尘似乎是被中年人自作主张的来袭激怒了。他连躲闪的身法都懒得施动,漆黑如墨的真气伴随着他的那一声怒吼,在他的身上爆fā
怒涨起来,而裹挟着这股漆黑真气的手,犹如要抓碎虚空一般地狠狠迎上了中年人的面门!
由于战机把握与出手速度实在过于惊人,这一幕便仿佛是杨尘出掌,而那中年人以他最快的速度狠狠地将自己的脸凑向那一掌上去般!
轰隆一声!
漆黑的真气伴随着掌的落下再次爆fā
出来,沿着掌缘与掌心汹涌地喷出。而潜藏在漆黑真气之中的还有一抹妖异的鲜红。
中年人的整个脑袋都被漆黑真气与朱雀炎劲吞吃了下去,而残留的劲道仿佛是一柄粗大的气剑,透过中年人的后脑勺爆射而出!
极级功力,朱雀逆心掌。
一击毙杀。
脸上残留着缭绕黑气与零星的火星,那名自称是“杨尘对手”的家伙完全不是杨尘的对手。他那失去了知觉的身体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面上。
杨尘一脸云淡风轻地吹了吹还残留火星的手掌,仿佛是在吹去枪口的硝烟。
看得目瞪口呆的奸邪老人还长大着嘴巴,不仅是为杨尘妖孽般的战斗天赋与作为五星下品的实力却逼近六星境界的实力,更是为杨尘的老谋深算与卑鄙伎俩。
“你一直都打算偷袭的吧……”看着杨尘高高兴兴地走近铁匠铺,奸邪老人用非常鄙夷的声音问道。
“没错!”因为偷袭得手而显得非常高兴的杨尘作出了一个“耶”的手势。
“我都被你骗了……”奸邪老人叹气说道,“果然是后Lang推前Lang,这是你们这批小伙子的天下了!”
“错了。”杨尘笑着指了指自己,“是我的天下。”
霸气外露,不予置评。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样?外边那个家伙的骨头很硬,虽然我也打他打得很用力,他挨打得也很用力,但应该还没死,顶多重伤。你帮我把他捉进来拷问下阿尔托莉娅的母亲在哪里,是生是死。倘若是生,今天下午我便把她救出来,倘若是死,那我们午饭一过就出城。”
“你这小子是怎么发xiàn
他不是真zhèng
幕后黑手的?”奸邪老人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很感兴趣。
“我刚才说给他听的时候你不是也听到了吗?”杨尘露出“你的记性不好啊”的质疑神色说道。
“你刚才说的那段话是真的?”
“唔,是真的。不过真zhèng
替我断定他不是幕后黑手的人,还是你啊。”杨尘冲着奸邪老头眨了眨眼睛,说完这一句便跑上了楼去。
只留奸邪老头呆在原地,一边苦笑一边说道:“这小子太狡猾奸诈了,还那么好色。可惜他的命格太贵,我这小小的铁匠铺怕是容不下他,不然他可是我的不二传人啊!”
倘若是被杨尘听到了奸邪老人的这番话,得知奸邪老头居然有意让自己当接班人,怕是少年会立马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吧。
**************上楼进了房间后,原本想要收拾行李的杨尘一拍脑门才意识到自己与芙瑞斯特之间根本没有行李,而就在少年进入房间后不久,芙瑞斯特也带着沐浴好了的阿尔托莉娅走入了房间。
墨绿长发随风飞舞的萝莉魔神走在前边,而阿尔托莉娅畏缩地跟在她的后边。表面上明明是芙瑞比阿尔要小上四五岁,可神态气场上的强弱却完全相反。
只是余光瞄到了在房间里等着的杨尘,芙瑞大方地便扑了上去,将杨尘一口气扑倒在了软绵绵的床上。而阿尔托莉娅惊呼一声,竟然躲在了门外,不肯进来。
“来嘛!我们三个一起玩。”压在杨尘身上的芙瑞突然间将一络墨绿色的长发叼在了唇边,伸手将自己的连衣裙扯下来一点,露出小半个香肩,俏脸晕红,冲着门外的阿尔托莉娅娇媚地叫道,还用小手做出勾引的手势。
在门后偷偷摸摸露出半张脸的阿尔托莉娅看到了如此狂野奔放的芙瑞斯特顿时脸红得仿佛要烧了起来,而杨尘也是满头大汗,一张脸红得跟猪肝一样,只得大声吼道:“芙瑞,你在干什么!?”
但见芙瑞“咦”地一声,叼着的发丝垂回了耳际,她用不明就里的语气说道:“这不是阿尘最盼望的场景吗?芙瑞只是想让阿尘高兴嘛……”这么说着她那双金灿灿的眼睛里便噙起了晶莹的泪水,一副要哭了的神色。
“好啦好啦,我已经很开心了!芙瑞乖哦,你做得很棒!”杨尘感到身体已经有了异动,不由面红耳赤地把芙瑞斯特从身上赶走,并且帮女孩将耷拉下来的肩口拉回了正常的高度。
“真是的,以后我可要好好肃清自己的思想。要是再让芙瑞那么勾引我一次,我可不保证自己还能学柳下惠,坐怀不乱啊!”杨尘暗暗后怕,“猥亵十岁女童!?那会是一生清白高洁的我难以洗刷的污点啊!”
在杨尘胡思乱想的这会儿,羞涩的阿尔托莉娅也终于在芙瑞的拖拽下来到了少年的面前。还没从方才的诱惑中回过神来的杨尘,心脏受到了重重的二度冲击。
在满身的污垢洗去之后,恍若新生一般出现在杨尘面前的阿尔托莉娅拥有着完全不逊色于芙瑞斯特的美貌!联想到那群混混在看到芙瑞时爆fā
出来的熊熊欲火与兽性,倘若没有了蓬头垢面,那无法违抗混混们命令的阿尔托莉娅将会遭到多么可怕的蹂躏!?
眼前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瘦弱得毫无曲线可言,一头洗净后显得灿烂而素雅的金发沿着她天鹅般的脖子垂下,令她白玉雕琢似的耳朵若影若现。
她的面容拥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韵。
她那蔚蓝色的眼眸清澈却带着戒备,薄薄的唇与坚挺的鼻梁见证了贫民窟艰苦生活遗留给她的倔强性格与独立的灵魂。她的容颜是如此素雅端丽,她的气质是如此清新干净,令人无法想象她竟是出生成长在那一片鱼龙混杂道德混乱的贫民窟中!
她仿佛是一朵毫无杂色,远离尘俗的百合,拥有着纯白的坚持与自强。纵然是经lì
了人间难逢的悲喜,她也依旧没有洒落一片花瓣,依旧守着内心不为人知的坚持,独自孤傲。
虽然身形瘦弱,但她在此刻显得格外有力量。
这一刻,杨尘纵然早已克服了他的美女恐惧症,但也不由心旌摇曳,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