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在旁轻声道:“楚家的铺子里有事,五弟妹去处理去了,五弟也去安府的米铺了,这几日乌家一直叫着要涨运费,前几天还派人劫了安府的米,好在有五弟的朋友帮忙,那些米才没有被夺走,而这几日铺子里也是极乱的,五弟得在铺子里守着。”
“铺子里的东西再重yào
,能有自己的亲大哥重yào
,远溪跟在楚晶蓝的身边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带着性子都沾了楚晶蓝的寒气!当真是气死我了!”安夫人心里着实烦闷,也顾那些庶出的少爷和少夫人了,竟是在那里骂骂咧咧了起来,只觉得安子迁当真就是一个极不孝的。
府里的人都是知dào
她性子的,她这般要骂也由得她去,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
安老爷心却是极烦的,他瞪了安夫人一眼后道:“远溪做的极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得要一个人顶着,否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只怕会趁机将安府给吞了!”
安夫人听到安老爷的话却满是气恼的道:“吞了便吞了吧!安府的家财这一生只怕都用不完的!再说了,儿子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要那些钱做什么?〖\中文网
m.top.若是可以选的话,我倒宁愿用那些钱财换来一个平安的子轩!当年他才三岁,就有那样的劫难,是我们对不起他啊!若是没有当年的事情,又岂会发生今日之事!”
她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终是忍不住冲到安老爷的面前怒道:“都怪你,当年你若是不纳那个贱货为妾的话,又岂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的这一席话,其它的几房少爷听着都睁大了眼睛,一时间不太明白她话里意思。
安老爷听她的话越扯越远,心里也有些恼火了,当下怒吼道:“够了!你整日里除了报怨这个,抱怨那个之外,就不会做其它的事情吗?你心里若是真的关心子轩,此时不是在这里闹来闹去,而是应该想法子救子轩!”
安夫人见安老爷动怒,心里虽然依旧觉得委屈,却也是什么都不敢再说了,只是在那里抹泪。
安老爷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却已命人去唤楚晶蓝,谁知dào
那人还未走出房门,圆荷却缓缓走了进来,她对着安老爷和安夫人施了一个礼后道:“五少奶奶那一日见到大少爷和表少爷出事的时候,就命奴婢去请郭大夫了,不想奴婢到达郭太夫的家中之后,郭太夫的家里便已结了蜘蛛网,邻居说他已有数月未归了,如今也不知dào
在哪里。五少奶奶已命楚家的奴才去寻郭大夫了,说只要一请大郭大夫,便立马请他给大少爷治病。”
安老爷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寻思他还没有问圆荷这件事情,她自己便回答了,看来楚晶蓝对今日的事情早已经了若指掌,也猜到他必定会让她去请郭品超,不料她早已将所有的事情做完。
安老爷缓缓的道:“甚好!晶蓝有心了,你回去告sù
晶蓝,让她尽lì
找郭品超便好。”
圆荷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安老爷和安夫人的心情都极坏,却也知dào
有些事情不能免强,如今安子轩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两人又陪了大少爷一会,便回了乐山居,走的时候只嘱咐大少夫人要好生照顾大少爷。
大少夫人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大少爷一眼,心里却满是悲凉,她有些厌恶的看了大少爷一眼后轻声道:“我原本以为你能护我一生的周全,没料到如今你却成了我的负担,那些相濡以沫的日子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喜鹊在她的身边道:“大少奶奶,大少爷如今已成这副模样了,我们日后可如何是好?”她最近也看出来了,在安府里若是失了倚仗,那便什么都不是了,以前被大少夫人欺负的那些少奶奶们只怕全部欺负回来,她想一想也觉得害pà。
大少奶奶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怕什么?就算是没有大少爷,我们也一样能过得很好!有老爷和夫人帮我们撑着了,一切都不用担心。”
喜鹊见她目光坚定,心里也莫名的安稳了些,忙去伺候大少爷洗脸。
圆荷将大少爷的事情告sù
了楚晶蓝后道:“我去的时候夫人正在抱怨五少奶奶和夫人,当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们便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他们也不能再说什么的。”楚晶蓝缓缓的道:“大少爷一疯,母亲也算是失去了大少爷这个依靠,她日后也不知dào
还有什么能倚仗的。”
圆荷缓缓的道:“五少奶奶,夫人虽然是个浑人,但是我总觉得她知dào
的事情还是挺多的,至少之前是谁想害五少奶奶,夫人的心里一定是极清楚的。”
楚晶蓝的眸光浅浅,轻轻点了点头后道:“她是知dào
,但是不会说。你别看她最近对我好像很热络,在她的心里,只怕也是恨我恨到极致的。”
圆荷轻叹道:“我有时候真的不知dào
夫人是怎么想的,五少爷也是她的儿子,怎么她待五少爷和大少爷就差那么多。”
楚晶蓝不紧不慢的道:“那也没有什么,一个人的十根手指都生的有长有短,更何况做母亲的心。”
圆荷却还是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能理解夫人的行为,只是如今她已经知dào
大少爷指望不上了,应该会对五少爷和五少奶奶好一点了吧!”
“但愿吧!”楚晶蓝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她若是有那个觉悟日后我还是会敬她重她,而她若是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我也就无需对她太客气了。”
圆荷轻声道:“她原本就是一个给脸不要脸的人,日后只怕也不会就此疼惜五少爷。”
她这一句话说的甚轻,楚晶蓝听到了却当做没有听到一般。
安子迁坐在安府总铺的帐房里,他知dào
大少爷今日被接回安府,此时呆在这里便是不想见到大少爷。
他没有翻看帐册,只是静静的坐在地那里,安府的米铺这近一个月来在他的管理下,整体风气已大有改进,他大阔斧的辞掉了一些不做为的伙计,然后又命苗冬青将铺子里的帐细细的查了一番,这不查还好,一查他也吓了一大跳。
他才发xiàn
安府的帐面上虽然是有许多的银子,可是那些银子很多都是卖出去的米,而那些钱却是极难收回来的。那些米粮都是卖给军队做军粮的,皇帝虽然允诺会付清银两,可是却没有提是什么时候,如今的安府是帐面上看着漂亮,其实能挪动的银两实在是极少的。
以前大少爷在管帐的时候,常会莫名其妙的支出一些银两,那些银两用去做什么却没有办点标注,而那银两的数量之多,着实让他有些惊讶,他粗粗一算,这几年来用那种方式支出去的银子竟有十万两之多,当真是极其可怕。
他的心里也莫名的有些烦躁,安府虽然平日里都是大少爷在执掌,可是每年一到过年的时候,安老爷便会亲自查帐,依着安老爷的精明,这么多的银子去向不明,又岂会不闻不问?
安子迁一时间想不透这里面的关健处,原本就有些烦乱的心便更加烦乱了起来。而乌家自从上次被他收拾了一番之后,这几日倒是安生了一些,只是他却又觉得那样的安生似乎都只是表面罢了。
他在帐房里一坐便坐到日暮时分,他微皱着眉头便走了出去,却发xiàn
时辰比他预期的还要晚了一些,此时已经酉时末了,今日又刮起风来,天一冷,大街便显得有些清冷,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莫明其妙的便觉得有些冷了,他身负绝世武功,身体极好,就是下雪天穿一件夏衣也不会觉得冷,可是在这个初春的街头他确实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他猛的明白,这是他的心冷,他突然有些想楚晶蓝了,只觉得若是有她在他的身侧相伴,他一定不会觉得冷。
一想到楚晶蓝,他的嘴角便微微上扬,眸子满是暖意,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吩咐那些还在做事的伙计早些回去休息。
他信步走在大街之上,今日是初五,天边只有一弯淡淡的月芽,他没有坐马车,想看看暮色中的杭城又是什么样子。
他走了半条街之后,便觉得身后似乎有人跟着,他缓缓转身,便见到一个黑影没入墙角的阴影之中。
安子迁扬眉,眼里却满是鄙夷,他倒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这样跟着他,于是他慢慢的朝僻静处走去,前面是一条有暗黑的胡同,那个胡同的四周长着几株参天大树,将原本就不多的月华遮住,胡同里只余下暗黑的影子。
几乎是他一走进胡同,几个黑衣人便围了上来,他也不躲,也没有地方躲,他知dào
这第条胡同是条死胡同,前面根本就没有路,那些黑衣人显然也知dào
这一点,所以是从胡同口围过来的,竟是不慌不忙,那架式竟是一片沉稳。
安子迁看到那些黑衣人的行为,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一扬,身子一晃便已消失在黑夜里。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