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蓝色挡板角落里的门进去后,已经忙碌起来的建筑工地便映入了顾诚的眼睛里。
楼房已经完工了一半,高处的脚手架上,工人已经开始忙碌,让顾诚看的微微咂舌,毕竟是高空作业,而且还没佩戴安全措施,让顾诚不由感慨我大天朝的人就是厉害。
王大妈的“厨房”,位于一旁的角落,如果说准确的位置的话,与刚刚顾诚在蓝色挡板外的地方,只隔了这面挡板。
这房间应该是开始动工的时候临时搭建的,一进去,地上放着一堆堆例如白菜土豆这些便于储存的食物。像这些工地里,大部分都是大锅饭,一般都是炖,炒比较少见。
除了些蔬菜肉类外。房间里另一角落的柜子上放着大概能有二三十个水杯,看来应该是工地里的人喝水的地方。
王大妈是知dào
这只小仓鼠特别通人性的,昨晚上刚见面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信能有文杰给夸的那么聪明,但是跟它说的一些命令都完成后,王大妈也就相信了这只仓鼠“天资聪慧。”,特别的听话。
把顾诚放到一旁椅子上,说了句老实呆着,王大妈忙碌起来。
待在椅子上没动,顾诚细致打量起整间屋子。
北方的大部分城市,尤其是农村,冬季时候是没有暖气的,而是烧“炕”。
冬季,一家人把炕头烧的火热,盘腿坐在上面聊天磕个瓜子也算享shòu。
而与炕相连的,就是“灶台”。
这屋子里灶台建的不小,上面放了口大锅,而与之相连的并没有火炕,而是直接接了烟囱,用来排烧火时产生的烟气。
把蔬菜肉类洗了洗,王大妈忙活起来。
她一直是个闲不住的人,前两年自己老头子走了后,一直显得落寞,直到广场舞逐渐流行起来,她动了心思,找了小区里的大妈奶奶辈的们,把小区的广场舞也组建了起来。儿女都在外地上班,她又不想给儿女填什么负担,所以当锦绣家园旁边要建楼房来了工程队的时候,来了这。
手法很娴熟,做了大半辈子饭了,做顿家常菜简直是手到擒来,而且还是简单的“炖”的做法。
唯一比较麻烦的可能就是工程队大概二十多人,人比较多,量比较大了。
“大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啊。”门口突然响起的声音引起了顾诚的注意,他抬头看去,顿时有些惊讶。
进来的人,如果从面相上看,恐怕最多也就个十七八岁。
不过他穿着脏兮兮的外套,安全帽拿在手上,头发估计也能有个几天没洗了,看起来油腻腻的。
这让顾诚有些猜测,难道这是个工人不成?
王大妈的回答yīng
证了顾诚的猜测,正在切菜的王大妈听到声音头都没抬。“林毅,你小子又来偷懒了吧,也不怕你们包工头扣你工资。”话是这么说,但是王大妈开口时也带着笑意,显然只是调侃。
“哪有哪有,我这不是渴了来喝口水嘛。”那姑且被顾诚称作少年名叫林毅的家伙嘻嘻一笑,把安全帽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刚往放着水杯那面的地方一走,林毅就看到了在椅子上老实趴着的顾诚。
他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顾诚面前,低下身子,看着穿着鳄鱼衣服萌萌哒的小仓鼠,想摸一下,但抬起手看看自己满是茧,有些脏的手,又看了看小仓鼠身上白色毛发以及干净的鳄鱼衣服,终究是没摸下去。
“大妈,这从哪来的小仓鼠啊,没听说过你养这个啊。”
王大妈正好切完手上的,回身正从盆里往外捡土豆,闻言看了过来。“那是我一邻居家小姑娘养的,这不今早不知dào
怎么跑出来了,让我碰到了,怕它走丢了,就给带过来了。”
“对了,那小姑娘叫颜薇,高一,你知dào
吗?和你当初一个高中的。”
林毅摇了摇头。“高一的比我小一届,那是学妹了,我哪能知dào。”
他又盯着顾诚看了一会,从柜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把安全帽带上,转身出去了……
王大妈回头看了一眼他出去的背影,低声感叹了一句:“这孩子可惜了。”
这一句顿时引起了顾诚的注意,他本来就对这林毅这么大年纪就来建筑工地干活感到疑惑,难道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于是顾诚吱吱的叫了两声。引起了王大妈注意后,爪子指了指外面,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王大妈。
王大妈一乐,“你还想知dào
不成?”
见小仓鼠点了点头,顿时兴趣来了,她本身就比较话多,这小仓鼠不知dào
是碰巧还是真能听得懂她说话,但是此时就当它能听懂给讲讲打发下时间也不错。
王大妈手上没停,口中开口讲起了林毅的故事。
“这孩子是从农村出来的,我听别人说,他学习不错,小学初中都名列前茅,考到了二十三高这个重点高中。可以说以后上大学,工作,应该都能出人头地。”
可惜啊,可惜。
王大妈叹了口气,继xù
说道:“他家里算不上什么富贵之家,但是也不能说穷,没想到他妈得了精神分裂症,住院治疗一天好几百,他父亲是个瓦匠,挣得不少,但是也抵不住这个无底洞啊。家里母亲在医院住着院,父亲天天工作累的要命,他在学校哪能安心学习?
成绩也下降了,一天天心绪不宁。最后,他自己决定辍学。他爸劝也没有用,一个本来成绩挺好的娃,就这么毁了。
王大妈往着门外看一眼,仿佛还能看到林毅的背影,感慨道:“这孩子是真不错啊,他辍学后在家呆了一个星期,就托亲戚找了个服装厂的工作,早八晚六。经常加班,赚钱填补家用。那年他周岁才十五。”
看了一眼似乎因为听到自己叙述而沉默的仓鼠丸子。王大妈又叹了口气:“他妈老在医院呆着也实在负担不起,没招只能开了药,接到家里来。”
“这工地的人吃饭时都爱喝那两口,他是不喝的,偶尔又一次他被灌了两杯可能有点醉了的时候我听他说起,他妈这病说白了,就是脑子里乱想,对他伤害最大的,就是在刚刚接回家的时候,都不认他。”
“当妈的不认儿子啊!”王大妈边说边摇头。
“这孩子就没在外人面前哭过,那天晚上喝醉后跟我诉了半天苦,他不敢跟别人说,家丑不能外扬,而他父亲本来就很累了,更不能把闹心的一面展现在他父亲面前了。他曾经见过一次喝的嚎啕大醉的父亲,哭得像个孩子,在那之后,他从来没在自己父亲面前露过一次不满。”
“这孩子真是被经lì
磨练出来了,他第二天醒的时候问我昨晚上都跟我说了什么,我告sù
了他之后安慰安慰了这孩子。没想到他只是乐呵乐呵,告sù
我我是他第一个说出这些的人,他平常也就偶尔想起这些流个泪。如今说了出来,反而觉得心中压抑的心情放松很多了。”
“你自己不开心,你让别人开心了,你也会跟着开心。你如果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了别人,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道这里,王大妈心情也很低落,显然林毅的遭遇让她也觉得惋惜。
顾诚在一旁听的很震撼,他家庭很富裕,那么大的时候,缺钱了要,想干啥了父母也都支持,永远体会不到经lì
这些的人会变成什么样。
想到刚才进来的林毅虽然有些灰兮兮但依旧笑容满面的面庞,顾诚头微微低了低,有些感慨。
生活是最好的老师……总是那么些值得我们敬佩的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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