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的陈子昂踏上了她的征途,一条与大学再也无缘的征途,也与傅海生无缘的征途。
傅海生一生也没有等到陈子昂。
陈子昂在第二天早上下车看到了五姐。
五姐真时髦,烫着波浪卷,留着招手停,穿着白衬衣卷边短裤,高跟鞋,涂着红红的口红,画着黑眼圈,陈子昂都没有认出来,要不是五姐喊她,她都不知道那个人是她五姐。
五姐叫陈子悦,身高一米六八,穿着高跟鞋就一米七多了,高出了陈子昂10公分。
五姐拥抱着子昂,
“五姐,这么几年你都不回家,我好想你。”陈子昂哭着说
“子昂,姐姐也想你。”陈子悦也哭了,黑眼圈成了熊猫眼,惹得子昂又笑起来了。
“姐夫呢?”陈子昂是知道陈子悦跟着一个男人私奔了,所以就问姐夫。
“你姐夫玩去了,走,我带你回家。”陈子悦带着陈子昂去了她的家里。
当陈子悦打开房门的时候,陈子昂傻眼了,这哪里是家,连夏颜租住的地方都不如。
五姐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两边都是房间,中间是一个过道,所有的房间光线都是从过道的上空透露下来。
五姐住在二楼,打开房门,大概就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面一张床,一个简易的衣柜,一张小圆桌,圆桌上摆着几双碗筷,一个小切菜板,还有一个煤气灶,桌子旁边放着一个小凳子。
“五姐,你这几年都住在这里吗?”
“嗯,住了好几年了。”
“怎么连个家具都没有呢?”
“你坐,要家具干什么?我又不在这里住,偶尔回来一下,你姐夫一个人住。”
“那,五姐,你在哪里上班啊?”
“我以前是在这里,现在在陵县。”
“五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还行吧,有吃有喝,比在家里强。”
“那姐夫干什么呢?”
“他?他就吃喝嫖赌。”五姐语气里有了一点点不耐烦。
从五姐的口气里,子昂听出了姐姐这几年可能过得不怎么好,和姐夫的感情也不怎么样。
她还一直都没有见过五姐夫呢,能让漂亮的五姐私奔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子昂。”五姐见子昂低头沉思,就喊子昂。
“你下半年应该上大学了吧?考试怎么样?考到哪里了?”
“五姐,我没有考上大学,我这次出来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份工作,我暑假先打一份工,然后回去补习一年。”陈子昂期望的看着五姐。
子昂学习是大家公认的好,就这还没有考上大学,看来当初没有上学是对的,五姐心里想,其实五姐从学校出来这几年过得比较辛苦。
她经常在午夜梦回梦见自己上学的时光,她也知道子昂上学和她一样的艰苦,缺吃少穿,要不是当初她几天没有吃饭,也不至于跟着一个老男人跑出来了。
五姐卸了妆,露出她原来的样子,其实五姐长得真是好看,细细的柳叶眉,高高的鼻梁,像妈妈一样瓜子脸,丹凤眼,却又有着好看的双眼皮,樱桃小口。
只是皮肤有些暗黄,五姐卸了妆看着自然了很多。
“五姐,以后还是不要化妆了,化妆化没有你现在这样子好看。”
五姐看着子昂吹弹欲破的皮肤,笑着说:
“我哪里像你啊,你打小皮肤就好,不化妆我都没有办法见人,再说我干的工作就需要化妆。不化妆谁要你啊。”
子昂很久没有见到五姐了,刚刚心里的那点拘谨没有了,就一会和五姐说说这,一会说说那:
“五姐,你还是有时间回去看看爸爸妈妈吧,爸妈年龄大了,他们其实很想你,只是他们不知道怎么联系你。我每次回去妈都会问我,你有没有消息。”
“我现在过得不是很好,等我挣钱了我就回去看他们,我想买房子。”
“五姐,我姐夫在哪里呢?”
“下午就回来了,这几天姐陪你好好转几天,看能不能找到工作,下午带你去看你侄女。”
“好的,五姐。我都有侄女啦?哪侄女在哪里呢?”
“别人带着呢。姐要赚钱养她呢。”五姐说起女儿的时候满脸温柔。
五姐搂着子昂的肩膀说:“走,姐带你吃饭去。”
“姐,咱在家里做着吃吧,你这里啥都有呢,买点菜就好了,我来做。”子昂其实是不会做饭的,只能煮面条,她看出来了,五姐条件不好,在家里吃能省点钱。
“我们家子昂长大了,都会做饭了。”陈子悦用手指头挂了一下陈子昂的鼻子,陈子昂的嘴唇的泡还没有下去。
“你看看你都上火了。”
“嗯。”陈子昂没有说她一夜没睡。
她想起了傅海生给她涂药膏的那种感觉,心里有一种柔柔的感觉萌生,她伸手在书包里摸了一下,傅海生给她的钱还在,如果找不到工作了,这趣÷阁钱够她用半年的,只要好好计算着花,肯定是够了。
其实她还是想上大学的,她也要考傅海生的那个学校,复读一年,她还是有机会的,他们这种农村的孩子,读书就是唯一的出路,也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两个人正准备往外走,门口进来一个男人,连门也没有敲:
“子悦,你回来啦?”
“嗯,你又打牌去了?没有去看娃吗?来,这是我八妹,子昂,这是你侄女她爹。”
“姐夫好!”子昂乖巧的叫着姐夫。
“陈子悦,你们家个顶个的美人啊?”姐夫看着陈子昂笑着说,但是没有给陈子昂说话。
“没个正行。我们要去吃饭,你去不去?”陈子悦
“我不去了,你俩去吧,回来给我带点吃的就行,瞌睡了。”姐夫打着哈欠说,国字型的脸上顶着两个熊猫眼。
“我一会要看娃去,你也不去吗?”陈子悦有点微恼,她妹妹来了,他理都不理。
“不去、不去,你们赶紧走吧!”姐夫往床上一趟,闭上眼睛就打起了呼噜。
陈子昂:还有这种操作,上床就打呼噜了?
陈子悦知道陈子昂的想法:“他是打了一晚上麻将,打麻将!”
“姐夫经常这样吗?”
“不是经常。”
陈子昂听五姐说是经常这样,松了一口气,听爸妈说,爱打麻将的人都不是好人。
“是天天这样!”五姐狠狠的踢了一下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