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河女轻声答着诧异于自己的虚弱。
“草原上的凉气不可小觑,我该注意的。”云寒烈柔声说着,心中自责自己的大意,他忘记了她就算武功再高也还是在烈风国长大的,暂时还不会那么快适应这里的气候。
“没事,吃两付药就会好。”河女同样柔声地回答。
云寒烈将河女头上的湿毛巾拿下来,那上面已经被她滚烫的额头温热了,可见她烧得有多厉害。“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先好好躺着。”他制止河女想要坐起来的动作,飞快地将那温热的毛巾放进凉水里涮了涮,重新敷到她的额头上。
河女静静地躺着,看着云寒烈快速却不失温柔的动作,心头涌上一阵无法抑制的感动。虽然只是一个小病,却受到了如此的重视和关切,这是自婆婆去世后她再也没有感受过的。即使是在为风子衿受了那一剑养伤的日子里,她也没有过如此被重视的感觉。风子衿总是很忙,忙到几天才会来看她一次,那时的她即使很多天才能看到他一次也很满足了,只可惜她单纯的情感最终还是没有得到回报……
平静的眼眸再一次蒙上了淡淡的忧郁,看到云寒烈的眼中刺痛到他的心中,他知dào
她又想到那个男人了,每当她想到那个男人时眼中都会有这种忧郁。人们常说生病的时候会想自己最亲的人,现在她一定在想“这个在她身边忙碌的人要是那个男人该多好啊”!想到此,一股嫉妒和愤然在云寒烈的心中涌起,让他原本温柔的眼眸瞬间变得冷冷的。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太子妃。”云寒烈冷冷地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让河女微微一怔。他突然变化的态度太让她惊愕了。
“我没有忘。”河女轻叹一声答道,她怎么可能会忘,他时而用柔情感动他时而又无情责难她,她有时真不知什么样的他是真实的。
“既然没忘就不要胡思乱想。”云寒烈道。
“你能管得住我的心吗?”河女淡淡应答。
“你——”云寒烈声音不自禁变大,刚想发作,门上的敲门声适时打断了他的话。只听门外小兰高声道:“太子殿下,大夫已经请到了。”
云寒烈冷冷地瞥了河女一眼,强压住心头的火答道:“进来吧。”
门并没有上拴,拎着衣箱的大夫在小兰的陪伴下走进屋来,看到云寒烈冷冷的眼眸不禁浑身一抖低下头去。云寒烈站起身不满地看了大夫一眼,冷声道:“还不快给太子妃诊病?”
“是,是!”大夫忙应着坐到了床边,执起了河女雪白的手腕。
屋中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云寒烈更是屏住了呼吸,好像生怕自己声音大了会扰乱大夫的诊病思路一般,直到大夫放开河女的手站起身来。“回太子殿下,太子妃乃是偶中风寒,没有大碍,小人开两剂方子服了就会痊愈的。”
“嗯,你下去开方吧,开完了直接给管家抓药就好。”云寒烈淡声说道,大夫连忙如释重负地走出屋去,这个太子冷冷的样子还真是吓人。
待大夫和小兰出了屋,云寒烈扭过头来冷哼一声对河女道:“你不是挺厉害吗,连个风寒都抵挡不住。”
他话虽是这样说,但是语气已经柔软了许多,显然大夫的这一打岔让他刚才的怒气消失了。河女看着他故作生气的样子,心中某个地方一软,忍不住俏皮地重重叹了口气道:“看来风寒比太子殿下还要厉害。”
“你的意思是说我连个风寒都不如是吗?”云寒烈眼睛一瞪气呼呼道,脸上沉着心中却有些高兴,她故yì
跟他斗嘴反而是一种情感的表达不是吗?
“这是你自己说的。”河女微微一笑答道。
“你敢贬低我这个太子,看我怎么整治你!”云寒烈也不禁笑了,走到床边坐下,一双大手抚上了她的腰,轻轻抓了两下。
腰部痒痒的感觉如电流般传遍河女的全身,让她的心不禁一颤,脸一下子红了。虽然他只是跟她闹着玩,可是这样无意识的触碰反而比他带着**的触碰更拨动她的心弦,她连忙侧转过身去用背对着他,来掩饰自己过于明显的脸红。“我身上很烫,想再睡一会。”她头也不转地背对着他轻轻说道。
她的话让云寒烈心中一凛,他忙郑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轻轻给她掖好被子柔声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不用了……我没事,太子殿下这么忙,耽误您的事不好。”河女忙回答。
“那些事耽误不耽误不用你管,你只管睡觉就好。”云寒烈缓缓说道,“我等看着你吃了药就会走的。”
他的话如温暖的太阳般照射在河女的身上,照得她全身暖烘烘的,让她不知不觉地阖上了眼睛。头一次,在一个男人的注视下她安心地睡着了,而且睡得那样的踏实。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阵轻声的呼唤将河女从沉睡中唤醒,她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朝着眼前无限放大的英俊脸庞微微一笑。
“该吃药了,吃了药再睡好吗?”云寒烈温柔无比的声音如催眠曲让她睡意更浓,也不知是不是浑身发热的缘故,她只觉得自己四肢无力。
“来,乖,吃了药再睡。”云寒烈的口气如哄孩子一般,话说出口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在他的记忆中这样的话只有六岁前他的母亲对他说过。
河女顺从地让他将自己扶着坐起身,伸出手正要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却见他将手往后一缩道:“你坐着就好,我来喂你。”
“不用……”河女轻声道,十九年来她何曾享shòu
过这种待遇,被一个男子喂药,而且还是一个英俊不凡地位非凡的男子。
“不用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大概拿着碗都会睡着。”云寒烈不容分说地用勺子舀了一勺药轻轻递到她的嘴边。这药刚端来的时候还很烫,他看她睡得香甜一直等到药汤温了才叫醒她。
河女轻轻张开嘴,苦苦的药汁流入口中竟如蜜般的甜,让这药汁变甜的不是糖,而是云寒烈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