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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傻后》蓝颜知已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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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满殿惊华,于两人眼中,皆如云烟,唯有彼此。

一方是心悸,困惑,黑暗幽深的瞳仁中跳跃着火花,劈咧啪啦的四下飞溅,然后是无限的沉痛,如果喜欢,他却为何忘了她。

一方是激动,了然,不过那眼里却毫不留情的剜了他,心里已是千甩拳,万甩手的把他揍了一顿,让你忘,让你忘。

一番心里暴打海揍,果然舒服多了,云笑便缓缓的施了一礼,神情淡漠得多,望向胤帝客气生疏得就像路人甲路人乙。

“见过皇上。”

高坐的上官胤深呼吸,看她礼貌生份外加恭加,说不出的懊恼,虽然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就是云笑,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他们两个人深处的细节,此时再看她眼神淡漠,越想越急,越急头脑便昏昏沉沉的,然后大手不由自主的往胸前按去,那出尘的五官上,竟浮起满脸的潮红,最后身子软软的滑落到龙椅之上。

对于眼前突发的状况,满殿皆惊,云墨和上官霖第一时间飞跃而起,直奔上官胤的身侧,同时大声的命令起来:“快,宣,御医……”

而第一时间,有一道娇俏的身影如轻云飘过,从众人的头顶上疾驶出去,只留一阵香风在空气中。

只见云笑已落到上官胤的身边,沉声喝止:“让开。”

她一开口,上官霖一颤,知道这女人怒了,而且她的医术是相当高明的,赶紧退开了让云笑给皇兄诊脉。

大殿上,三国的使臣对于这突发的状况,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胤帝一直好好的,为何看到云王府的千金,竟然昏劂了过去。

众人坐在大殿上不敢动,因为怕惹祸上身,到时候再来个下毒什么的,他们就是有千张嘴也说一清啊。

不止三国的使臣,就是东秦朝臣也不敢肆意乱动,只坐在位置上,望着眼前的情况,宫中侍卫统领金剑领着侍卫走了进来,分布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戒备盛严。

慕容盈雪一看到慕容哥哥昏了过去,早慌张的奔了过去,站在他的身边,见云笑正在为皇上诊脉,心内提着一颗心,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云笑的医术比那些御医还要厉害,她会诊出什么吗?

云笑一手给皇上诊脉,纤眉微凝,慢慢的松开,沉声:“皇上只是急怒攻心,身体并无大碍,派人送回寝宫去吧。”

她这话是对上官霖说的,上官霖立刻亲自扶起皇兄,往清笑宫而去,身后随行着一大批赶来的御医,还有太监,众人鱼贯的离开了鲁阳殿。

慕容盈雪也飞快的跟了上去,殿内台阶,云笑微眯了眼,危险的气息充斥在其中,唇角擒着冷笑。

慕容盈雪啊慕容盈雪,看来你是用了心计的,虽然我不能肯定慕容是因为什么暂时忘记了我,但是至少肯定,他的血脉并没有逆流,只是急燥,心跳加速,以至于会昏迷,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还没有找出来,但是至少自已可以肯定,这男人轻易死不了,不过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云笑一脸的迷茫,这心跳加速,竟能冲击得人昏迷了过去,真是奇怪的症状。

大殿内,皇帝已经走了,众人自觉无趣,而且时间也很晚了,云墨走到上首,沉声开口:“今晚的事有些突发状况,夜已经深了,来人,送三位使臣回驿宫休息。”

先前领这些使臣过来的事业官,还有侍郎等人依旧负责把人送回去。

幸好胤帝没有出事,众人觉得放心,不过心底却困惑,为何好好的人竟然昏了过去,似乎就是因为云王府的千金站起来,这其中有没有牵连呢?

除了西凉国的离王姬清歌,其他人是不太清楚的,一批批的客人被送走,最后只剩下西凉国的人和云墨等人。

西凉国的几名使臣已在殿外候着了,姬清歌从对面走了过来,恭敬的望着云墨,抱拳拜见。

“清歌见过姑丈。”

云墨上下打量着姬清歌,最后伸手抚起了离王爷,淡淡的开口:“就是你接走了笑儿吧。”

“是,请姑丈原谅清歌的冒犯之举。”

姬清歌虽然温文有礼,但骨子里是个凉薄的人,对云墨能够如此谦逊,一方面来自于对姑姑的愧疚,另一方面来自于云笑的恶势力,这女人是得罪不起的,惹到她,横着走。

云墨倒是看得更深一点,拍拍姬清歌的肩膀:“其实从另一方面讲,该谢谢你才对,你救了她,使得她没受到那坏人的伤害,回头到云王府来做客。”

“是,姑丈。”

姬清歌等的就是这句话,总算心满意足的点头,告别了云笑等人回到驿宫去了。

云笑和云祯随了爹爹的马车一路回云王府去了。

大气空阔的马车内,沉寂无声,只有车辘滚动的声音,夜已经很深了,大街上灯影迷离,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天边竟然飘起了细细缕缕的雪花,在车窗外飞旋落下来,很快,那屋檐上,枯枝断叶上,落了一层白白的积雪,没有人踩蹋过,就像铺了一层鹅绒,不时的在夜风中,扇动着透明的翅膀。

马车经过青楼楚馆之地,隐约听到有人的惊呼声:“下雪了,下雪了。”

云笑掀起帘子往外望,眼神一片深幽,沉浸在夜色里,轻轻的低喃。

“这雪真漂亮啊,洁净,高雅,还给人带来希望,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明日梅花绽放,真是清华香艳,一树绝色啊。”

马车内,云墨和云祯面面相觑,笑儿可真是出口成章啊,现在的她不是该伤心吗?还是说她的伤心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云墨的心很沉重,伸出手拉过云笑的手,被夜风冻得如石块一般,心疼的握紧。

“笑儿,你难过就哭吧,这里只有爹爹和哥哥了,我们不会笑话笑儿的。”

云笑回首望来,马车四角悬吊着的灯笼,隐约有光芒传进来,忽明忽暗的视线中,她看到爹爹和哥哥一脸的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齐齐的望着她。

云笑不由噗哧一声笑了,那笑虽然凉薄,倒也不显得过份的伤心。

“爹爹和哥哥想什么呢?我没有那么伤心,慕容他还记得我,要不然今天晚上不会昏过去,而我会找出办法来治好他的,所以你们放心吧。”

云墨和云祯相视,探索云笑话里的真实性,最后发现她确实不那么伤心,才松了一口气。

“笑儿能如此想就好了,有什么需要爹爹和哥哥帮助的你就说,我们一定帮你的,皇上他会记起笑儿的,一切都会过去,云开雾散的。”

云墨说完,一侧的云祯附和的点头。

“嗯,以后会好的。”

马车内,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笑了,车外,飞雪飘舞,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万物洁净美好。

云王府里,婉婉和流星惊云,得到主子回来的消息,早一路从玉轩奔了出来,看到云笑的第一眼,婉婉抱着她就是一顿嚎哭,云笑一动不动的让她哭个够,从来没看过这丫头的泪腺如此发达,竟然可以由高至低,抑扬顿挫的哭得有滋有味。

一侧的惊云从不耐烦了,一脚踢开她,自已直扑云笑身边而来,也学婉婉的那一套。

“主子啊,我哭?”

不过云笑身子一偏,他落了个空,这家伙一脸的哀怨,就差咬手指了。

“主子真偏心。”

流星是三人中最沉稳的一个,缓缓走过来,双瞳闪过暗光,轻声的开口:“主子知道了吗?”

既然主子从宫中来,想必已知道皇上忘了她的事,不知道她为何一点也不伤心,或者说伤心,他们看不到。

云笑点点,一侧的婉婉总算止住了哭声,愤怒的挥着拳头。

“主子,那混蛋竟然忘了你,奴婢本来是想冲进宫去骂醒他的,可是他们都说,会害得皇上没命的,所以奴婢什么都做不了。”

婉婉声落,身侧的惊云难得附和的点头。

“是的,我们本来找那个家伙算帐的,可是被王爷阻止了。”

云笑笑望了他们三个一眼,回首和爹爹还有哥哥打照呼:“我们回玉轩去了,好累啊,还是早点休息吧。”

“嗯,去吧,笑儿好好睡一觉,千万别累着了。”

“知道了,爹爹。”

云笑笑领着流星惊云还有婉婉往玉轩而去,这云王府的下人又都回来了,以前被放了出去,此时王爷又都把那些人找了回来。

玉轩中,巧儿仍然在,一看到云笑回来,早扑了过来,抱着她笑得极开心。

“小姐,她们都说你好了,变成好人了,这真是太好了,巧儿真高兴啊。”

“嗯,我没事了,巧儿放心吧。”

看着单纯的巧儿,云笑还是感染了她身上的喜气,扫了一圈,望着花厅内,几个关心她的人,她的心头便染起暖意,这么多人关心她,她有什么理由伤心难过呢,何况慕容并不是忘恩负义的男人,她该做的事,尽快找出原因,让他恢复过来。

“小姐。”

花厅内几个人都望着巧儿,她是从头到尾真心对待小姐的一个,人在富贵时候遇到的朋友不算真朋友,只有经历过煎熬的时候,遇到的朋友,才是人生难得的真朋友,巧儿就算这样一个人吧,在别人都对付傻子的时候,她却真心的照顾着小姐,这份情云笑是记着了,虽然她不是傻子,但善良的人总是让人喜欢。

“巧儿,去睡觉吧,小姐也累了。”

“好……”巧儿乖巧的点头,回身走出去休息,最近真的很累,因为听她们说小姐好了,小姐不傻了,她不相信,现在亲眼看到了,她总算放心了,才感觉自已累了。

花厅内,云笑扫了一眼流星和惊云,似乎都有些累:“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

“谢主子。”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很担心小姐,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此刻一见总算放下心来,不过想到皇上忘了小姐的事,还是会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不过小姐吩咐了,他们便退了下去。

夜很深了,云笑有些累了,下午本来休息了,却做了一个噩梦,惊醒了,便没有睡着,看来自已很有先见之明啊,果然是不好的事情。

现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认真的想办法,怎么查出慕容的症状,不,现在他是上官胤,还真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婉婉侍候着小姐盥洗,然后扶着她往隔壁的寝室走去。

“最近婆婆和陌尘还好吧?”

云笑想起那两个人,婉婉立刻点头:“酒楼的生意,还有婆婆和陌尘都很好,就是你不见了,大家很挂心,别的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事。”

“那就好。”

云笑打了一个哈欠,她是真的累了,不过睡在床上的时候,却仍然牵挂着宫中的皇上,虽然知道他什么事都没有,可是那颗担忧的心,并没有完全的放下来,辗转难眠,好久才沉沉的睡了,睡梦中全是慕容的笑脸,他说,笑儿,我们笑儿是最漂亮的女孩子了,他说,笑儿,嫁给我吗?

那些人前的伪装,全数瓦解,睡梦中的她,眼泪流了出来,打湿了锦绣枕巾。

婉婉一动不动的挨在床边,陪着她流泪,她就知道,小姐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而已。

她是坚强的,骄傲的,也许她不怪皇上,可是没有人不难过,不伤心。

夜慢慢的沉睡过去,房间内,灯豆闪烁,晕黄的灯影迷离,照满了一室。

早晨,白茫茫的一片,有麻雀之类的鸟儿在枯枝上啾啾的叫着,纷纷扬扬飞舞的雪花,窗棂上凝成了白茫茫的窗花,映照得屋子里一片明亮,云笑睡得正香,她反反复复的直到早上才睡着,婉婉也不惊醒她,慢慢的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到处是积雪,小丫头们在打扫院子里的雪,时不时的砸过来一团雪球,玩得倒是欢快,婉婉怕她们的动静影响到主子的休息,刚张嘴想说话,巧儿丫头已滚了一个雪球对着她砸了过来,那雪钻进脖子里,凉丝丝的,使人忍不住打着轻颤,婉婉双手叉腰假装发怒:“巧儿,你个刁钻的丫头,看我回头怎么惩罚你。”

婉婉为人极和气,这院子里的小丫头都知道,也不害怕,嘻嘻笑着继续做事。

流星和惊云从长廊的一头走过来,轻声的询问:“小姐没事吧。”

婉婉眼光一暗,怎么能一点事没有呢,她那样的心性也就在人前伪装得开朗一点,不过她知道她会走出来的。

“是有点闹心,不过你们应该知道小姐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流星和惊云还是知道的,两个人点头。

三个人正在廊下张望院子里的小丫头砸雪团,不远处的小径上飞快的奔来几个人,为首的人正是王府的管事,身后是几个下人,眨眼便走了过来,恭敬的对着婉婉点了一下头。

这丫头是小姐的身边人,王府内的下人都知道,所以大家对婉婉很尊重。

“怎么了?”

“婉婉,府里来客人了,客人要见小姐,所以王爷吩咐我让小姐去见客。”

管事的一说完,婉婉皱眉头,这一大早上的谁过来啊,她抬起头瞄了一眼天边,太阳刚升上来,还是这样的下雪天气,真不知道是谁想见小姐,淡淡的问:“什么人,这一大早的往人家跑。”

管家一看婉婉脸色不好,说话也很冷,伸出衣袖抹自已头上的汗,大冷的冬天他竟然流汗,看来来的人身份地位不一般。

果然管家结巴的开口:“听王爷招呼着,好像是西凉国的离王殿下,还有北燕的昱帝。”

“什么?他们两个一大早跑到云王府干什么?”

婉婉一脸的困惑,对于这两人,她不是太熟悉,所以不清楚小姐和他们和小姐之间有什么瓜葛,不过这两人确实够份量,婉婉只得点头:“好吧,你去吧,我会让小姐起来的。”

婉婉一开口,管家松了一口气,只要婉婉姑娘答应,一定会叫醒小姐的,一行人转身离去。

婉婉回首扫了一眼流星和惊云,两个人都抱着剑一脸看好戏的望着她,似乎等着看她把小姐叫起来。

婉婉那个气啊,这两落井下石的东西,她也是没办法好不好,人家那么重要的人来见小姐,王爷又吩咐了,她能不把小姐叫起来吗?到时候王爷不敢怪小姐,可是会怪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婉婉苦着一张脸,走进寝室,其实她们很清楚一件事,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睡觉,如若有人敢吵醒她,必然没有好果子吃,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婉婉走了进去,流星和惊云在屋外守着。

床榻上,云笑的眉头还微微的蹙起,长睫覆盖着眼瞳,不知道是过于伤心,还是一夜没睡好,她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不过丝毫无损她的甜美和可爱,整个人窝在绸棉被里,像一只大大的肉包子,整个人倦缩在一起。

“小姐,小姐,有客人来了。”

婉婉伸出手去推她,可惜那人影纹丝未动,说实在的,她真的不忍心叫醒小姐,想让她多睡会儿,可是谁知道那两个男人抽的什么风,一大早跑到别人家打扰别人。

婉婉又用力的推了云笑两下,总算让她有点反应了,她睁开迷糊的眼睛,竟微微有些红,嘟嚷了一句:“干什么?”

“小姐,西凉国的离王殿下和北燕的皇帝过来看望小姐了。”

云笑一听,那个气啊,眼猛的一瞪,怒吼:“让他们滚。”

说完,抱着被子一个转身,掉头脸朝里睡了。

婉婉睡白眼,果然是这样的,小姐她根本就不是那种惧怕身份权势的人,所以不会理那些人,可是人家还在等着呢,自已也打了包票说叫醒小姐的,这可怎么办?婉婉在房间内踱步,抬首望到窗外枝头上积雪压得垂挂下来,不时的飘飞起雪絮,婉婉的眼睛一亮,她记得听小姐说过,她喜欢雪,说不定可以叫醒她呢?立刻走到床边叫了起来。

“小姐,外面好大的雪啊,王府后院的寒梅全开了,好漂亮啊,太阳出来了,要是化了,就不那么好看了。”

婉婉一说完,床上的人,果然一动睁开眼掉转身,往窗户外面张望,积雪压枝头,白莹莹的一片,果然不假,心情无端好了不少,打了一个意欲未尽的哈欠坐了起来,雪后赏梅可是人生的一大开心的事,这是她穿越到古代,第一次看到雪呢,不管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这雪是同生共有的,感觉自已还能清晰的回忆起亲人的模样。

因为要赏梅,所以云笑便手脚俐落的起来,婉婉侍候她盥洗,因为雪后寒冷,所以便给小姐加了一件大红的羽毛缎斗篷。

红艳艳的色彩,晕染出脸颊上轻浅的红霞,倒是少了一些苍白。

整个人虽然没什么精神,但是眼睛却是精亮的,兴致极高,笑着开口:“走,去后院看看那寒梅开得如何,回头折了几枝来摆放在屋子里,既好看又清香。”

婉婉一听她的话,迟疑了一下提醒:“小姐,你忘了离王殿下和北朝的皇上在等你呢?”

“那又怎么样?难道他们来了,我该侍候着吗?我是他们家的奴才不成,专门负责等候他们吗,今天我心情不好不想见。”

一看到这些家伙,便想起慕容,说实在的昨天晚上看到他昏了过去,她是心疼的,可是经过一夜的恢复,现在好多了,不过仍然看见男人便烦,没有一个好东西。

云笑没好气的想着,转身往外走去:“你去不去?不去就去前面侍候着,反正我懒得理会。”

“好,走吧。”

婉婉哪里敢和她赌气,这主子心情不好最好不要惹她,虽然她心是善良的,但要分什么场合,现在只怕什么都不想理,别说北帝和离王,就是皇上过来,只怕也是不见的。

两个人出了寝室,屋外长廊上立着流星和惊云,两个人默契的退后一步,等到主子走出去,自动自发的跟着她,一行人出了玉轩,往王府的后花园而去。

长廊和青石小径,还有院子各处,都被下人打扫了,唯独这后院还留有积雪,几株梅花倚墙而立,满枝头的花朵,在雪白晶莹的世界里,真是浮世惊艳,美得傲然,美得璀璨,云笑不由得想起北宋王安石的作品,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好一个唯有暗香来,果然是意境鲜明啊。

“来啊,到亭子里用膳。”

这后花园有一座八宝亭,亭内已被打扫干净,若是在亭中用膳赏梅,真是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云笑一声令下,婉婉早飞快的闪身奔去,立刻吩咐了下去,让小丫头们收拾亭子,整理早膳,很快,八宝亭内,暖炉摆放,琉璃屏抬了来遮挡住冷冽的寒风,只留有一面未挡,好用来赏梅。

石桌了摆上了绵绣桌布,凳椅上摆了绣垫,虽然只是一个人,可是四个座位上都摆了绣垫,云笑略挑了眉,倒也不以为意,招手示意婉婉坐下来用膳,这一桌子的菜,她一个人吃也没什么胃口,倒不如一起用膳。

谁知往日大方的婉婉竟然扭捏了起来,迟迟的不肯就座。

这时亭外有爽朗的笑声响起来,竟是云祯的说话。

“笑儿,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一个人偷偷的躲在这后面赏梅,也不叫哥哥一起来。”

随着云祯走进来的脚步声,云笑略一凝神,就知道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人,不由抬首狠剜了婉婉一眼,她就说这死丫头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原来早派了人去请这些人过来,可恼,不过人已走了进来,她也没法直接撵了出去,只是脸色有些冷,幽幽的寒潭一目望去,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敢来这云王府?

当先一人哥哥云祯,随后而进的是离王姬清歌,然后是北帝燕昱,不过最后一个竟然是上官霖,这混蛋还敢到王府里来,云笑那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阴森森的瞪向上官霖,看见他便想起了那个忘了他的慕容,他最好给她等着,即便她给他找出症状了,治好了,也别想安安稳稳的娶到她。

云笑冷哼着,其实她昨儿晚上辗转了一晚,已想清楚了一件事,第一,这慕容盈雪在说谎,那六脉神心根本就不会要人性命,只是会使人头脑发热,然后昏劂,至于为什么会如此,她正在找,第二,她正在考虑,如何逼慕容盈雪,把这件事说出来。

亭外一下子走进来四个长相俊美的男子,一路上看傻了王府多少的丫环,可惜此刻亭中的女人,低头吃东西,瞄都懒得瞄一下。

云祯呵呵笑了两声,笑儿此刻的默不作声,算是给了他这个做哥哥的面子了,否则只会让他们都滚出去。

而且这亭中的人都知道这女人心性,惹到她谁也没好果子吃,无奈谁也不想走,便厚着一张脸皮,自动自发的坐了下来,一,二,三全都坐了人,还剩下一个云祯站着,立刻吩咐婉婉去另搬来一张椅子。

八角亭里,几个各有风姿的男人,如水的黑瞳皆齐刷刷的盯着云笑,最后是身着孔雀大氅的西凉国离王殿下开口了,声音柔如,好似阳春三月的暖风。

“笑儿,表哥来看你了,是不是心里不太舒服。”

云笑眉毛动了一下,抬眸望着姬清歌,思索他话里的意思。

最后总算想明白,原来这位主子以为她正难过伤心,或者在为她痛哭流涕,所以不见他们了。

云笑是又好气又好笑,张嘴刚想说话,那一侧的燕昱,已抢先开了口,他的嗓音略显粗旷。

“云笑,如果你忆景伤心,不如到我们北朝来做客吗?朕相信时间可以让你忘记一切伤心。”

北帝的话音一落,离王姬清歌可就怒了,抬眸冷瞪过去。

“凭什么去北朝,那个地方整天喝羊奶吃羊肉的太骚了,笑儿不会喜欢的。”

“你说什么?”

北帝脸色立刻难看,像被挑起怒火的刺猬,就差汗毛倒竖了,云笑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满脸的冷冽,他们是哪一个眼睛看她伤心了,难过了,然后要到别国去忘怀了,她在想办法让慕容恢复好不好?

不过她一张嘴,再次有人抢先开口了,竟是坐在她对面的上官霖,噌的一声站起来,怒指着离王姬清歌和北帝燕昱,气得脸色都变了。

“你们想干什么,竟然当着我的面,敢挖我皇兄的墙角,要知道云笑可是我皇兄深爱的女人,你们俩个想干什么?”

上官霖一开口,姬清歌和北帝燕昱立刻一致对外,同时的怒视着他。

“霖王爷还真敢说,难道不是胤帝伤了笑儿(云笑)的心。”

上官霖毫不相让,指着姬清歌和燕昱:“皇兄是无意识的,他很快便会想起来的。”

昨儿个晚上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一看到云笑便很激动,而且脸色潮红,当场昏了过去,所以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是慕容盈雪说谎了吗?为什么会昏过去呢,还是面对云笑的时候。

三个人在亭中吵了起来,云祯赶紧劝慰,这几个身份地位都是极重要的,千万不能因为笑儿伤了和气啊,人家说红颜祸水,没想到他们家笑儿也有做祸水的潜质,如果她真的想挑起事祸,只怕是轻而易举的事,相反的,她若想安定四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云祯真不知这是福祸了。

云笑一看眼前的场面,纤眉一皱,脸色难看,眼瞳更是寒凌凌的,心内冷哼,这几个白痴的家伙,有看到她难过吗?陡的起身一甩手朝亭外走去,连吃个早膳都不消停。

“无聊,婉婉,我们走。”

当先一步,一甩手离开了,八角亭中,四人同时停住了吵闹,望向那已下了石阶的人,一人开口:“她这是伤心呢,还是不伤心?”

“不知。”

其他三人同时点头,是的,他们不知道她是伤心还是不伤心啊,实在看不出来。

姬清歌最先反应过来,跟着云笑的身后往外去:“笑儿等等我。”

“也等等我。”

上官霖生怕这姬清歌挖自家皇兄的墙角,寸步不让的紧随其后。

云笑站在石径之上,攸的一转身,漆黑如璃的眼瞳泛起冷冷嗜血的寒芒:“再跟着我试试,全都离我远一点。”

说完一转身离开,身后的婉婉和流星惊云,面无表情的跟着小姐走了,一直走出去好远,三人才用力的抽了抽嘴角。

天哪,他们小姐实在是太酷,太帅了,三个世上绝色的男人摆在她面前,甩都不甩一下,真想问问她是怎么办到的。

不过看她脸色不好,谁也不敢惹她,不过想起八角亭里吃瘪的几个男人,还是心情爽歪歪的。

云笑领着几个手下,从王府的后院出了门,去逛街,实在不想留在王府里看着那几个家伙。

雪后初霁,踏雪寻梅。

人生人海的很热闹,新年将至,各家商铺门前挂着红色的灯笼,显得热闹而喜气,一片繁荣昌盛,街上马车挤挤挨挨,商铺前真是拥挤万分,很多人在购买年货,这烟京城有多少的豪门大户,皇亲国戚,所以商铺是空前的忙碌,这一个年过完,所得的收入,恐怕是全年的收入。

云笑感概,马车在人潮中走得极慢,好久才移动一点,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已做什么,便掀帘望着外面的雪景。

街道上的雪被清扫干净,但树枝上,瓦檐上,还有各式招牌上,皆被白雪所覆盖,天地间最多的颜色便是白色,映照着满城的喜庆,那白白得清净,那红红的惊艳。

王府的车夫一路漫无目的的赶着马车,忍不住隔着车帘问了一声:“小姐,去哪啊?”

云笑想了一下,想起夜无昀的寒毒,不知道解没解,而且听说夜思源大人被杀,不知道夜家人的情况怎么样了,烟京最豪华的酒楼沁雨楼就是他的地盘,她去了说不定碰上他呢?

“去沁雨楼坐坐吧。”

云笑一开口,马车夫应了一声,便驾着马车往沁雨楼而去。

九华街仍是烟京最繁华的地段,酒楼茶馆的生意兴隆,但年关将至,这条街比起往日来,倒略显清净一些,不过街上也有很多的车辆,却没有别处的拥挤,马车夫驾驶起来很俐落,一会儿的功夫,便停在了沁雨楼门前的空地上。

流星和惊云二人已从前面的坐位上跃下来,掀起了帘子在外面候着,云笑和婉婉一先一后的下车。

阳光甫照着大地,那白氤的雪上竟轻袅起浅浅的雾气,雪似乎正慢慢的融化了,溢入到瓦檐缝隙间,滴滴哒哒的好似在下雨。

云笑抬头凝眉看了一会儿,娇俏的小脸上染起些微的笑意,出来散散步果然没错,心情舒畅多了,比面对那些男人要让人舒畅得多。

红色的羽毛大氅在阳光里炫成一团红霞,格外的引人注目。

大街上很多人指指点点的,大家都知道云王府傻了多少年的傻子,不傻了,所以格外的新奇,云笑对此不以为意,倒不似一般刁蛮的千金,心有恼意,人本来就有好奇心,何况她之前的那个人就是傻子,别人当然好奇啊。

她抬脚准备上石阶往沁雨楼而去。

忽然听到街道上响起嘶溜的叫声,随之是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其中有一个妇人更是叫得凄惨。

“不要。”

云笑飞快的掉头望去,只见街道正中一个年轻的妇人和一个孩子全被突如其来的马车吓呆了,一点反应也没有,那马车驶得极快,眨眼及至,千均一发的空档,云笑身形一移,如一道红裳流光,飞疾出去,快得像闪电,就是流星和惊云,也不由得咋舌,虽说小姐的武功不如他们俩,但是她的轻功却是十分厉害的,已练得如火纯青了。

只见云笑一疾而至,一手一个捞了两个人闪至街道边,这时候,那马车竟直直的驶了过去,冷风飒飒,众人好久才回过神来,不由得发出好险的呼气声,那妇人和孩子回过神来,望着云笑,连感谢的话都不会说了,只顾着点头。

云笑望了她一眼,松开手,浅声叮咛:“这几日街上人多,还是小心照顾一些孩子吧。”

说完便掉头往回走,不过想起先前那马车,疾驶过去,连停都没停一下,是何人如此嚣张,云笑不由得蹙了眉,这时候听到街边的人议论。

“这沈家的马车向来如此,记得上次好像还践蹋了老柳家的那娃,害得娃被撞飞了出去,养了一个多月,现在膀子还没好呢?”

云笑走过来,婉婉连忙检查她周身上下,一迭连声的说:“刚才真的好险啊,若不是小姐,那母子就没命了。”

云笑却已想起那沈家是何人家了,史部尚书沈思远,而且沈家的那位公子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早晚要收拾他,云笑恨恨的想着,一行人已拾阶而上,往沁雨楼走来。

沁雨楼的二楼,最豪华雅间内,微敞的窗台上,支着一个慵懒的身影,一袭素白的锦衣,腰束盘龙金线祥云玉带,悬着一块通透清莹的玉佩,一条腿支起搭在另一条腿上,本来肆意自然,可是自从大街上露出那一抹红霞荼绯的身影,深幽的眼瞳便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俊逸绝色的五官上,狭长的眉梢轻挑,满脸的华彩,却在那黑瞳中轻易便感受到他的冷峻无情,周身罩着嗜杀的冷气,生人勿近,偏偏此刻却溢出滴水的柔情,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其他的人再不能入了他的眼。

好久,直到那红衣翩然的人走进了沁雨楼,他才回过神来,立刻命令站在雅间的人。

“追风,下去把云姑娘请上来。”

上官胤磁性暗沉的嗓音响起,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和云笑以往相处的画面,但是却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她就是他喜欢的人,即便忘记了从前,他仍能够从千万人中一眼便认出她,一眼便再次喜欢上她。

别说再喜欢上,就是重生转世,他仍然会在芸芸众生中找到她。

追风听到皇上的吩咐,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几个人曾警告过他,不能告诉皇上,他和云姑娘以前相爱的事,那么皇上要见他?

上官胤脸色不悦,琉璃眼瞳随意的扫过去,追风立刻感受到他心底的冷寒,马上恭敬的开口。

“是。”

他忘了皇上不喜欢人质疑他的话,只要说出口就是圣旨。

追风走了下去,这时候云笑已在店小二的迎领下,往二楼而来,她吩咐店小二给她们开一间雅房,好好的品茶,欣赏街景,不想迎面便看到了追风从上而下走来,云笑脸色一沉,便有些难看,虽然知道有些事不怪这些做手下的,可是心里还是挺在意的,便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有追风出现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慕容出宫来了,那么她竟然和他不期而遇了,这烟京城,说大不大,可也不小,没想到竟然轻易便碰上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云笑正在腹绯,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过倒没想到追风直接的走到她的面前,恭敬的开口:“云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云笑脸色微冷,唇角擒着笑,只不过那笑一点暖意都没有,眼光从追风的身上慢慢的一点一滴的移开。

这短短的时间里,已有几种念头闪过。

是直接甩手走人,还是甩他一巴掌再走,还是去甩他主子一巴掌,不过最后在瞄到楼梯上平台里的人时,却改变了主意,望着追风微点头,爽快的开口。

“好,前面带路吧。”

“是……”追风转首带路,云笑便跟了他身后上楼,那店小二见两人合用一个雅间,便下去招呼别的客人。

几步路程,云笑已走到楼梯的平台上,冲着那走过来的人打招呼。

“无昀。”

原来这人竟然是烟京第一公子夜无昀,只见他举止风雅,眉宇间神色清明,晓月朗星般舒展,那张如水面容上,满是润泽的光辉,似乎身上曾有的枷锁统统的放开了,现在的他更像闲云野鹤的世外仙人,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立翁,独钓寒江雪。

那种意境那种悠然,让人向往。

夜无昀本来得了掌柜的禀报,说来了一个贵客,所以他过来看看,没想到竟见到了云笑,此刻扫了一眼云笑身侧的追风,立刻便知道来的是谁了,看来他要去招呼一番,便和云笑一起走了,关切的问。

“一切都还好吧。”

对于最近朝廷上的事,还有上官胤和云笑之间的事,夜无昀是一无所知的,他除了夜府和酒楼这两点,其余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云笑侧首望他,看他面色清明,很显然的并不知道她和上官胤之间的事,所以也不觉得生气,淡淡的开口。

“很好。”

两个人神态自然的一路说着,跟着追风的身后往沁雨楼最好的雅间走去。

走在前面的追风,有点头皮发麻,他是知道主子很在乎云姑娘的,不知道主子看到云姑娘和这位夜公子如此亲热,还能不能保持着冷静,不由担忧的在心里说着,夜公子,你自求多福吧。

豪华的雅间里,静谧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云笑和夜无昀走进去,自然的站在夜无昀的身侧,随意的朝着夜大公子笑。

雅间内本来慵懒靠在软榻上的男子,此时陡的坐直,周身的凌寒,像一只准备攻击人的黄毛狮,蜇伏着,嗜血万分,那子夜寒星一般冷洁的眼瞳中,飒飒阴风,唇角紧抿,一言不发的盯着云笑的那只手,她的手此时安逸自然的拽着夜无昀,状态十分的亲昵。

空气中是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劈咧叭啦的震天响,好一番眼神的交量。

可怜夜无昀不知道自已做了什么,遭到皇帝的眼神的杀戳,如果眼睛是利剑的话,他已经被杀了多少次了,顺着皇上的视线望过来,正见到云笑扯着他的衣袖,不由得一惊,赶紧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他什么时候和这位云大小姐如此好了,难怪皇帝脸色如此难看,恨不得杀了他,原来是云大小姐陷害的。

“我?”

夜无昀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刚张嘴,雅间的门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上官霖的身影闪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开口:“皇上,云笑来了,真巧啊,真巧。”

皇兄命他去接云笑过来,他竟然和离王还有北帝抬杠忘了这件事,刚才见门外有流星和惊云两个家伙,便知道云笑过来了,不过看雅间冷气流飕飕飙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最后看到夜无昀也站在包间里,不由奇怪的开口。

“你来干什么的?”

夜无昀张嘴想说话,云笑却又欺近他一分:“胤帝见谅,他是我的蓝颜知已,所以我请了他一道过来的。”

“蓝颜知已?”多少道眼瞳闪过晦暗,蓝颜知已,这是什么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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