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备便跑便喊,一进门却看到一溜的太监,独独没有皇帝的影子。
“皇上呢?”安备用手戳了一下安陵的肩膀道。
安陵白了白眼睛道:“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安备苦着脸道:“那边苏姑娘与皇后起了冲突,嬷嬷们劝不住,又不好去打扰太后她老人家,便只好来禀告皇上了,别大喜的日子闹出人命来。”
安备与安陵本是一对兄弟,
原本一家子是绝对不会让两个儿子都进宫当太监的,只是十五年前他们家里遭逢巨变,为了活命,没有办法,便都躲进了宫里。
此时,安陵听了此话之后,道:“皇上出去了,这算什么事,现在既然有了皇后,自然是皇后主持后宫,什么叫皇后与苏姑娘起了冲突?若是苏姑娘对皇后不敬,皇后自然是能处置的。”
被安陵这样一说,安备也愣住了。
他叹了口气道:“可是听说苏姑娘曾经为皇上立过大功,可是皇后并不知道此事,万一因此让皇上与皇后离心了怎么办?”
安备刚刚的说完,头上便被安陵抬手打了一下:“这是你要操心的事情吗?你就只好好的伺候好皇后娘娘就是了,现在皇后娘娘在苏姑娘那里,你却跑到乾清宫来了,你知道你这是干嘛吗?你这是擅离职守。”
安陵说完之后,一脸怒其不争的看着安备。
安备恍然,“我走了,哥!”他话一说完便跑没影了。
安备走了之后,安陵便对其他人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别再这里嚼舌根了,该干嘛干嘛去。”
安陵现在在皇上的跟前伺候,虽然还不是大总管,不过也又有了一些威望,众人听了他说的话之后,虽然心里还有好奇。不情愿离开。可是还是都各自去干事了。
众人退下之后,安陵便悄悄的将自己的带的一个小太监小光叫到了跟前。
“义父,您找我什么事?”小光子进宫之后。多被人欺负,是安陵一直护着他,他又比安陵小了很多,便自愿做安陵的义子。在没有主子差遣的时候,便为安陵跑跑腿。
安陵对小光子道:“你现在去后面苏姑娘所住的隐月阁看看。现在哪里什么情况,回来禀告我。”
小光子听了此话之后道:“是,义父。”
小光子是个很机灵的小太监,收到安陵的任务之后。并没有立马往隐月阁跑去,而是转了一个圈,从东面的锦绣宫后面转过去的。让人误以为他只是去御花园。
他到了隐月阁附近之后,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他便拿出了身上的一个小玩意儿。大摇大摆的朝着门口走去。
刚迈进院门口,便被门口守门的丫头拦了下来。
“哎,紫竹姐姐,木槿在吗?我给她找了个小玩意儿想亲手交给她。”小光子一脸讨好的道。
紫竹听了此话之后,脸上忍不住轻笑一下道:“木槿没那么好福气,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找她了。”
小光子听了此话之后,不由的急了,“紫竹姐姐,怎么了?昨天木槿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便不理我了,还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小光子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紫竹,仿佛自己真的真是来找木槿,给她送小玩意儿的。
此时,一声瓷器脆裂的声音从房中传了出来。
小光子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咽了口唾沫道:“几天不是木槿在里面当值吧,苏姑娘一下不爱脾气的,现在皇上也已经立后了,过不了几天就立妃、立嫔的,怎么也有苏姑娘一份,不知道苏姑娘生什么气。”
紫竹朝里面看了看,对小光子说道:“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像要命的便快走吧,皇后娘娘在里面呢。”
小光子故作一脸惊讶:“皇后娘娘这时候在这里干嘛?她现在可还是新娘子,不会是吃苏姑娘的醋了吧?”
紫竹推着小光子往外走,小光子一脸的担忧,身体朝里面倾着就是赖着不走:“紫竹姐姐,我看看木槿有没有被连累,我就看一眼,就一眼!要不你告诉我,皇后娘娘为什么在这里,她来这里干嘛?”
紫竹伸手便打在小光子的头上道:“你这不要命的,什么给木槿送东西,这才是你来的目的吧,告诉你,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谁能知道。”
小光子撤着身子冲里面看去,道:“皇后带了多少人来的,会不会对苏姑娘不利?你们怎么也没人去禀告皇上一声啊?”
“你以为苏姑娘这么多年在前朝的宫中是白呆的吗?皇后不过是觉得苏姑娘进宫早,心里不舒服,来找晦气罢了,我们苏姑娘应付得来,不劳你操心。若为了这么小的事便去麻烦皇上,也不是苏姑娘了。”紫竹说此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
小光子大体摸清楚了情况之后,一脸诚心的道:“木槿今天没有当值吧?会不会被皇后累及?”
紫竹脸上有些不相信的道:“你真的是来见木槿的?”
小光子使劲儿点点头道:“当然,昨天她跟我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怎么不是来见木槿的?”他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对胖阿福,道:“这是我托人去惠山买的?木槿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紫竹指了指西厢耳房道:“刚才确实是木槿在当值,因为对皇后不敬,刚刚被掌嘴之后,在二房休息呢。”
小光子听了此话之后,忙不迭的朝着西厢耳房跑去。
紫竹忍不住叹道:“若他不是个太监也算是木槿有福了。”
小光子走进木槿的房中,见她脸上盖着毛巾,正独自坐在窗边朝着正房中看去。
忽然听到推门声,正要站起身,见来的是小光子。便有坐下了,本来没哭的,可是此时却觉得心中万分委屈,不由得眼睛一红,眼泪便稀里哗啦的流了下来。
小光子见状,忙上前将两个大阿福举到她的跟前道:“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带累了。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怎么样?脸疼吗?我那里还有义父给的药膏,一会儿我给你拿点去。”
在宫中,被掌嘴大约是最轻的惩罚了。
所以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木槿看着脸前憨态可掬的大阿福。忍不住破涕而笑。
一笑扯得被刚刚打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疼。
小光子将她脸上的毛巾拿起又到冷水里浸了浸,拧的半干,又递给了木槿:“皇后娘娘好好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要说也该是你们主子去拜见皇后娘娘才是。”
木槿将毛巾敷在脸上。道:“谁说不是,不过我们姑娘说了。虽然她进宫早,可是她并没有什么封贤,不好贸然去拜见皇后,等以后有了定论再说。
可是却没想到今天皇后竟然带着人来这儿了。
才刚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的说话,我们主子也没有越距,对她恭恭敬敬的。大约皇后是听翠心姐姐说苏姑娘早在十几年前便认识皇上,心里不舒服。
先是要惩戒翠心姐姐。可是这宫里的人,谁不知道虽然翠心姐姐在苏姑娘的跟前伺候,其实却是给皇上做其他事情的,只是现在大事已定,她便暂时留在了苏姑娘的身边,以后肯定会论功行赏的,谁敢上前惩戒翠心姐姐。
皇后见众人不动,心里便生气了,迁怒到了我的身上,算了,我本就是奴才命,也没有为皇上立过什么功,被打两下就打两下吧。”
正如木槿说的,现在天下已定,翠心也没有故意隐瞒身份,所以这里的人是个倒有五六个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小光子却不知道,听了木槿的话之后,不由得吃惊。
木槿也没有解释,只是得意的道:“别看皇后站了名分的优势,可是在我们苏姑娘面前,她还真的未必讨了好去。”
“你对你们姑娘便这么有信心?”小光子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木槿便上前握住了他的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只听正房的房门开了,皇后带着她的人,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苏浅秋走在后面,一直将皇后送出了大门,方行礼道:“苏浅秋恭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路走好。”
木槿听了苏浅秋的话之后,忍不住无声的笑了,待苏浅秋回房之后,放开小光子道:“怎么样?我们主子厉害吧?”
小光子的眼睛朝外看去,忍不住道:“你们姑娘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木槿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笑了笑道:“多谢你的大阿福。”
小光子转过头,笑道:“小意思,你还喜欢什么,尽可告诉我,我出去的时候顺便给你带回来。”
“你的例钱也是有限的怎好总是让你为我花钱。”木槿说完此话之后,从自己的箱子底下翻出了一双新作的棉鞋,脸上红红的道:“光子哥,天越来越冷了,我没有什么给你的,便偷偷给你做了一双鞋,你回去试试合适不。”
小光子听了此话之后,脸上不由得全是感激,赶紧将鞋子揣进了怀里,道:“多谢,我也来了有一会儿了,该回去了,晚上我来给你送药。”说完便起身欲走。
木槿忙要相送。
小光子笑着将她按在了床上道:“休息吧,我晚上再过来。”
木槿依依不舍的将小光子送出了房门。
小光子一出她的房门,见院中没有人,便飞快的离开了。
柳珍的住处与这里比邻。
小光子出了隐月阁之后,远远的看到皇后一行人朝着坤宁宫方向而去,并没有去柳珍的住处,他便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跑去。
到了乾清宫之后,他便将自己在隐月阁打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安陵。
安陵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笑了:“你做的很好,那皇后出了隐月阁可又去了柳贵人的住处?”
这里安陵嘴里的柳贵人自然不是指柳珂,而是指柳珍。
柳珍自从住进了皇宫之后便像是隐形了一般,再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跟前。
皇帝还没有登基前,宫里的人便都知道,有两个皇帝的女人率先住进了皇宫,都想巴结,可是却没想到她们两个人的住处都是铜墙铁壁一般,苏浅秋还好点,柳珍便直接谁都不见。
若不是今天皇帝提出来,安陵也记不起有这么个人了。
安陵听了小光子的话之后,道:“你做的很好,去休息吧。”
小光子迟疑了一下,道:“义父那里可有消肿的药膏?”
安陵听了此话之后正要问,小光子便将自己如何进的隐月阁讲了一遍。
安陵笑道:“你小子听机灵啊,好,去我房中自己找吧,就在我床头的柜子里。”
小光子赶紧跪地行礼道:“多谢义父。”
安陵的眼睛看着小光子离开,嘴里喃喃道:“看来还要在隐月阁下点功夫。”说完这话便去做事了。
容烁却一直到晚上亥时才从外面落寞的回来。
安陵忙上前伺候。
在伺候皇上的时候,他便将跟前伺候的人都悄悄的屏退了,似是无疑的对皇上道:“陛下,今天下午巳时的时候,坤宁宫的太监来回,皇后好像在隐月阁中作了,打了两个丫头,不过苏姑娘倒是乖巧的,赶紧给皇后认错了,皇后也是宽厚仁慈之人,便没有再怪罪。”
容烁起初只是闭着眼睛只做没听见,后来听说皇后在隐约阁作,这才睁开了眼睛,厉声道:“说话别跟朕拐弯抹角的,皇后在隐月阁为什么作?她从苏浅秋处出来之后,可又往别处了。”
安陵听了此话之后忙笑道:“那奴才哪知道,奴才也不再跟前,是后来听隐月阁的小太监们说的。”
容烁听了此话之后,自己也笑了,道:“不用问,朕也知道皇后为什么作苏浅秋,就因为苏浅秋比她进宫早。”
他说到这里之后,坐起身,道:“走,摆驾隐月阁。”
安陵听了此话之后,低头道:“是,陛下!摆驾隐月阁——”说完转身去传旨,脸上尽是得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