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街上那些人的表情，对他们心里的焦虑有更清晰的感受，不过，那又如何？正如之前与丁冬明所讨论的，每一个成年人做事情，都必须为自己的决定负责，其他人是无法负责的。

这时候，稍微远一些的街道、巷子口，都已经在掌控范围，还有些人想过来，已经被强行劝止。如此，聚集在县正府外地人群总数，基本上控制在一千多人样子，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人。

聚集的规模其实不大，相对说来，也是比较容易掌控的。不过，冲在最前面的一百多人，情绪有些失控。这些情绪的反馈，确实让人有些同情，只是，这时候，谁也不敢表达什么。

水立方与好几个人站在县正府大门外，手拿着小喇叭，偶尔一阵喊话。有副县长、正府办的大小头目等，分散在人群里进行劝说。从画面中，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当中哭喊的场景，以及水立方耐性劝说的细节，都看到双方之间的起起伏伏。

偶尔，聚集的人群起哄往前奋力地挤冲，想冲进县正府内。但站在水立方等领导后面的警员和行政执法人员，就形成两堵人墙，抵住人群的冲涌。这时候，也会有警员冲进人群，对故意闹事的人进行大声警告。

而那些想将事情闹大的人，在警员警告之后，也会往后退开。以为退开就不会受到关注，他们却不知，监控这边已经将他们的画面截取下来，寸劲临时档案，随时可调取出来，也可随时找到他们的所有资料。

事态完全在可空范围，陈周海、林艺泽等市里领导看到这样的局面，放心不少，对金科玉说，“科玉书记，石羊县这上下工作得力，掌控及时。这时候，确实没有引发过多不良影响。舆情方面，情况怎么样？”

“书记、市长，请放心。我们在第一时间与市里和省里做了衔接，目前，县里、市里和省里，三层次地掌控这些习惯的图片、言论和短视频，已经出现在网上，这边立即删掉或屏蔽。如果是群，我们会电话群主，责成他们即使解散所建的群，尽可能消减舆情的扩散。”

“嗯，做好有准备的打仗才会省里，目前石羊县这边很不错，但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今晚舆情不起来，不等于舆情危机就不存在，要相关单位和工作的人员，提高警觉，提高正治站位，切记不能大意。”陈周海说。

对于这种群体聚集的舆情，谁敢大意？事关头上帽子，一点不敢存在侥幸心的。宁可下面的干部抱怨辛苦，牢骚多一些，但也不敢让人放松。

杨再新他们到这里半个小时，时间已经到夜里十一点，而外面围聚的人，有些人见情况被控制下来，也就回家了。这时候，聚集在外面的，不到一千人了。

陈周海说，“科玉书记，将一些人放进来，面对面沟通吧。看能不能消除隐患，还有就是对一些在职的干部，找一两个典型例子，明天上午就发通告出去。”

“书记，这些人选已经确定。目前有三个人，一个是一中的一个副校长，集资额度是六十五万，其中有三十万是从信用社贷款而来的。他是四个月前把钱投进去，原本以为三个月拿到百分之三十，会有二十来万，就可将银行的贷款还掉大部分，以后承担的压力就不会大。

谁知一个月前，找他集资的人并没有拿到回款，这一个月来，本身就让这个副校长急躁了。如今，得知鑫农山泉亏损可能倒闭，自然更加急切，就希望大家都大闹起来，让正府这边为他们解决鑫农山泉的问题。

另一个，是县企业局的，九个月前参与集资。额度大，两百多万，已经得到一些回款。但他将拿到的回款又放进去，如今累计高达三百五十万，对于这些钱的来历，目前还没查出来；

最后一个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他将公司流动资金放进去了。时间是三个月前，估计是卫子扬直接找到他，承诺了一些什么。也是三百万的额度，对于他的公司而言，是救命钱。这个人的钱与另外两人有所不同，因为最初卫子扬所说的是借钱周转，而不是集资。但这些钱进到鑫农山泉后，卫子扬却将这些钱作为集资来对待了。”

“后面这个人另外对待吧，先将那两个人悄悄带进来，能不能做到？处理之前，先找他们谈。问题要处理，但思想工作也要谈到位。不能留下后遗症。”陈周海说。

处理两个干部，那是警示其他人，但也不能让这两个被处分的，心里委屈过大。不然，可能效果没有得到，反而会遗留难以消化的后遗症。

“好的，书记，请放心。”金科玉答应下来，随后便向人员调动的那个领导发出指示，让下面的人执行。

不可能当众将几个人带进来，但下面接到指令之后，会找机会或制造机会让两人分别在不熟的人面前带走，不至于引发其他的不良反应。

市里和县里这些安排，杨再新也表示理解，如果说他面对这样的局面，肯定也会动用手中的权力，使得事态往更好的一面发展。

这种事情，必然会让少数人的利益让路于大局，让路于石羊县的稳定、营造更好的条件，使得县里的工作尽快进入正轨。

到半夜，水立方县长还在劝说，原本那个副校长、还有县企业局的人，站在人群的第二层次。他们也明白，出头鸟肯定不能做，站在最前面肯定会受到注视，被盯上。

他们却不知道，县里这边对他们的情况早就有了掌握。随后，就几个便衣队人挤进人群，似乎无意地将两人挤开，在离开人群密集的地方，被其他人围上来，掩护，随即被人带走。

杨再新在办公室看到少量的画面，知道这两人很快金辉被从后门带进来，然后，县里这边的领导出面，对两人分开做工作，说明情况，要让他们接受相应的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