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石羊县或东平市都不可能为鑫农山泉的集资亏损买单，最大可能就是将鑫农山泉的债务清算出来，最后如何处置而已。亏损的钱，也不可能有多少返回。如果说拍卖鑫农山泉的资产进行抵债，银行那边肯定是最先拿带这些拍卖物，轮不到普通小民。

法院判决上，也会如此处分，这是必然的。

丁冬明虽说也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却也明白，杨再新所说，是最后的结局，不免也是摇头叹息。一个人做事，哪怕最初真的不懂，但做了之后，后果还是要自身来承担。

卫子扬最初拉集资的出发点，或许只是要收集资源来稳住鑫农山泉，然后有机会让鑫农山泉重新回到巅峰时刻。但后来，更多的就是在蒙骗那些参与集资的人。

这样做法，卫子扬是利用了信息不对等，使人受骗。这样的集资行为，可列入诈骗范畴，对卫子扬就可问刑的。当然，最后怎么定性，也是法院那边进行权衡，牵涉的面就很广了。

如果说卫家在省里的影响力大，卫子扬就会没事，反之，卫家要倒下，卫子扬入刑的可能性就很大。

集资五亿以上，数额巨大，导致东平市、石羊县地区的经济发展受到严重影响，刑期真判下来，少于十年，都是轻判了。结果，对卫子扬和卫家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卫子扬今后再也不可能走到前台，扮演卫家之主的角色。

对于卫子扬今后的结局，杨再新也是有所猜测，不管如何，经过鑫农山泉的事件后，卫子扬的后续人生基本注定。

如何尽可能消除鑫农山泉给石羊县和东平市带来的负面影响，才是东平市、省里所要关注的事情。杨再新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石羊县倒在水资源上，那要复起最好还是走开发水资源。

因为石羊县其他的资源，平平常常，想要做出经济规模，那是不可能的。没有规模的经济开发，是不可能带来大的效益回馈，又谈何复起？

在车里与丁冬明讨论这个问题，虽说没有讨论出具体的结果，但杨再新的意思也明确。只是，石羊县或东平市能不能引进新的资金，做好水资源开发项目，这不是杨再新能够解决的问题。

车进入石羊县城，这边有交警在守卡。但凡不是石羊县的车、车里人不少，都不准许进县城。杨再新的车也被拦住，盘问，丁冬明对拦车的警员说了身份，立即得到放行。

县城街道的人和车基本被劝阻，不得在外滞留。使得石羊县的街道变得空了，行车的速度快不少。如此清理人员，确实可缓解县正府那边的压力。

对于这种做法，也只有在国内可行得通，因为国内的管理体系如此。只要上级决策之后，下达到下一级层，那就必须执行。至于是不是符合法定的东西，这个没有谁会在意的。

因为在关键之际，只要有利于解决主要问题的决策，都将被得到执行、贯彻落实，这些落实与执行的人，也是觉得理所当然。

至于那些受到限制不能随意出行、或本身要进石羊县来办事、访友的人，被劝返而回，受到的限制、损失，也不会有谁在意、计较。

这是自古以来，底层人的思维惯性，服从大局、遵从上级就是正义、就是正当与理所当然。

杨再新也不会为这些受到劝阻的人，考虑什么，不会放在心上。车往县正府那边走，还有两条街，这边的人就看见有些多。

丁冬明与陈周海沟通了后，他们都会去县正府。但不能走大门，因为那边已经聚拢了一千多人。杨再新虽说到这边来看情况，但不会深入到人群里去，听他们有什么要求。

聚集的人群有什么要求，完全可推知，而他们的理由也是明显的。只要参与了集资、只要得知鑫农山泉亏损即将倒闭的消息，每一个集资的人，都会关心自己的钱能不能收回，至少将本金拿回来才行。

卫子扬所做的集资做法是，以十万元为一股。每一股可划分为十小股，然后任由人拼凑成一股，这样讲闲散的资金收拢起来。

每一股进入公司之后，三个月后开始返还，第一笔钱会返还本金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三万元。之后，每一个月都会从公司里拿红利，红利的金额是本金的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之间。

参股额度越大，红利也就越高。最先参与集资的人，离收回收回本金的时间不长了。因为他们参与了一年多时间，以一股来计算，前三个月之后，拿到三万，随后的九个月，每月按照三分计算红利的，回收到的钱是2万七，按照五分计算红利则是4万五千元。

有些人可能只拿回百分之三十，而近三个月才参与的，则一分钱都没拿到返回，纯碎是亏损。这样的情况，自然让这些集资的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的情况，确实令人同情，但最开始的参与，他们何曾不知道其中的风险？主要还是想拿到鑫农山泉给予的高额红利，可他们真没想过，一家厂子的利润有多高？更多的人，都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或者是只想到红利高，忽略了一个事实：你贪图别人的高利息，对方谋求的是你的本金。

停了车，然后在石羊县这边一个副主任的带路下，从一条小巷子穿行，经过一道门，才进到石羊县县正府中。到楼上，金科玉已经在楼口迎接。

见面不多客套，只是招呼一声，往小会议室走。从这里可看到县正府外街道的一些情况，还可从附近的监控镜头里，看到更多街道的画面。

除了金科玉，还有县里好几位主要领导。警队也留着一位主要的负责人，对四周的警员进行指挥，随着街道情况的变化，将警力进行调配。

杨再新看了监控画面，可看到画面里的人群，情绪比较激动，相互之间，也在激烈地讨论。对于这些人的情绪，杨再新也表示理解，谁一下子损失这么大的财产，谁不心疼、谁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