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役”心软了,收起刀,转身走到他们的头面前,可不等他们开口,他们的头就拿刀背打了过来……
“犯什么蠢!朝廷很快就会派钦差来查江南的事,他们是不是清白的,自有钦差查证,你们以为自己是老几?还想给人断案不成?”
头儿冷着一张脸,看上去骇人极了:“这牢里的犯人是真有罪,还是假有罪,可不是凭他们几句话就可以判断的,也不是他们哭的惨,就真无辜的……看到那个没有?”
头儿指着那个哭喊的说,自己只是不卖地,就被抓来的犯人:“他是入赘的,跟他儿媳妇扒灰,被发现后,杀妻杀子谋夺家产。这样的人,他说他无辜,那什么才叫有罪?”
“怎么可能?”几个心软的“衙役”,不敢置信地看向那犯人,见那犯人吓得缩起来,却不敢反驳,就知道他们头没骗他们……
“可恶,你居然敢骗我们!”那几个“衙役”气得不行,提刀就要去教训那犯人,却被头儿给拦住了:“行了,这种人自有官府处理。大小姐还在等我们,我们走。”
头儿率先背起天宫阁的匠人,大步往外走。
其他“衙役”见状,也纷纷将天宫阁的匠人背起来,快步往外走。
头儿在步出牢房时,摘下了腰间的令牌,丢在了一个死角。
他们得让朝廷的人知道,是谁劫的狱……
月宁安来时,是由一群带伤的官差,簇拥着进来的。此刻,她又由一群带伤的“衙役”簇拥走,根本没有人觉得意外。
可到底不是真官差,一旦撞上了正经的官差,很容易就被拆穿。是以,一行人一出大牢,就飞速朝城西的码头奔去……
然,他们跑出去没有多久,前来接班的牢头,就发现大牢被劫了。
官差寻着痕迹追了出去,追了三条街了,远远看到了月宁安一行人,高声大喊:“站住!前面的人……站住!”
然而,他们的喊叫声,不紧没有让月宁安一行人停下来,反倒让他们越跑越快了。
官差们全力追捕,见到有路人在前方,高声大喊:“他们是劫狱的犯人,拦住他们!”
可不想,他们不喊还好,他们一喊,街上的行人全跑空了。
“狗娘养的东西!”官差气得不行,咒骂了一句,跑得更快了。
月宁安一行人也不弱,他们虽然每个人都背着人,可有先跑的优势在,虽然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但他们离城西的码头也不远了。
“快一点,只要上了船,他们就追不到我们了。”月宁安虽是女子,但跑的并不比其他人慢,甚至在发现有人掉队后,还有精力为他们打气。
城西码头停了五艘船,每一艘船都长得一样,月宁安随意挑了一艘船上去:“上船!”
“是!”其他人没有迟疑,全都跟在月宁安身后上了船。
“开船!”最后一人刚跃上甲板,船就动了。
五艘船同时动了起来,划向河中央。
官差追到码头,眼睁睁地看着五艘船越行越远……
“快去,让人开船来。”为首的官差,推身侧的副手一把,又交待其他人:“盯紧他们上的船,别让他们跑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那五艘船,在河中央相互交叉打转,完全叫人分不出,哪艘是哪艘……
五艘船在河中央转了一圈,随即朝不同的方向驶去。
官差傻眼了……
这叫他们怎么盯?
在月宁安带着天宫阁的匠人,成功登船离去时,余总督也赶到了水师大营。
水师大营火光冲天,营地全被烧了,且火势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没人救火吗?”余总督看着乱糟糟,毫无秩序可言的水师大营,气得大骂。
“大人……火,火太大了,救不了。”被火熏的满面发黑的水师,苦着脸解释。
“灭火呀!人呢?都死了吗?今年才给你们补了十艘战船,要是全被烧了,你们等着以死谢罪吧!”大营就建在离海域最近的地方,大营最多就是战船。
而此刻,被烧的就是那些船。
看着一艘艘战船被火舌吞噬,余总督只恨无法当场晕过去。
损失这么大,便是抓到罪魁祸首,他恐怕也逃不了一个失职之罪。
“是,是,卑职这就命人救火。”水师不敢再解释,哑着嗓子,转身步入火中,组织人救火。
“你们也去救火!”余总督站在火光外,看着直冲云宵的火舌,对身边的亲卫道。
“是,大人!”亲卫上前,帮着水师提火烧火。
然而,大火冲天,他们根本没法把水浇到火苗上,他们浇过去的水,只能扑灭边边角角的小火星,根本没有用……
“月宁安!”余总督看着完全无法止住的大火,气急败坏地恕吼:“本官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断!”
就在这时,衙门的官差跑了过来:“大人……旗帮那群海盗侨装上岸,劫了大牢,把月宁安和他们的同伴都救走了。”
“你说什么?月宁安被救走了?”余总督猛地瞪眼,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是的,大人。他们一行人上了船,余大人正带兵去追……”
“噗……”
官差的话还未说完,余总督就张嘴吐出一口血,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大人,大人……”官差急忙扶住余总督:“大人,你没事吧?”
“追!全力……捕捉月宁安!杀,格杀勿论!”余总督挣扎着说完,就晕死了过去。
薛府
陆三费了不少心力,终于将余总督与张家,安插在薛府的探子找了出来。
一共三人,有两人是薛大人身边的人,有一人是薛夫人身边的人。
陆三刚把人找出来,月家商行的人,就带着月宁安的命令来了:“陆三将军,薛府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即可。姑娘在城外的宅子等您,请您尽快赶过去。”
月家商行的人,不仅带来了月宁安的命令,还有月宁安写给陆三的密信。
陆三虽有满肚子的疑问,但看到密信后,也不疑有他,当即骑马赶到城外,他们先前住的宅子。
陆三脚步匆匆地步入宅子,就看到正悠闲煮茶的月宁安,脱口问道:“月姑娘,你这是……越狱了?”
“嗯。”月宁安轻应一声,示意陆三坐下:“跟我说说薛家的事。”
然,陆三根本没有心思坐,他急得不行:“月姑娘……不管余总督拿你的罪名成不成立,你越狱就是大罪。余总督一定不会放过你。”
“放心,余总督自身难保,他动不了我。”月宁安执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到陆三面前:“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陆三咬牙坐下:“姑娘,余总督是皇上的人。皇上对保皇派一向优容,当初大将军要动余总督,皇上都只是罚余总督的俸禄,可见余总督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月宁安没有把柄落到余总督手上还好,明晃晃落一个越狱的大杷柄到余总督手上,余总督肯定不会放过月宁安。
月宁安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此时彼一此时。彼时,皇上需要一个稳定的江南,此时,皇上……需要动江南!”
“什么意思?”陆三一头雾水。
他怀疑,他和月姑娘,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什么叫,皇上需要动江南?
他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