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意识看向沈倾清,他们都知道吸血蛭,可吸血虫又是什么?
沈倾清淡淡道:“不同于吸血蛭是从伤口吸血,并且钻入人体,会感觉到疼痛,吸血虫不会,它是来自于极热之地的一种虫子,两只触角可刺入表皮,吸食血液,身体会随之涨大,但吸食过程中,不会让人感觉到痛苦,会让人在无知无觉中死亡。”
“那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吸血虫分为两种,无毒,和有毒。”显然,这男人运气非常不好,他碰到的是有毒的。
说话间,老头已经眼疾手快将那虫子给拔走了。
当触角离开之时,那真眼般大小的伤口却缓缓流出鲜血,老头狠狠将吸血虫掷在地上。
“这死东西,估计吸了不少,毒已入体,不好办了。”
沈倾清上前两步,看看地上被老头踩扁的虫子,又看向那个脸色由青转白的男人,“先喂药吧,如果还不行,就只能去找解药。”
老头脸色凝重,“也只能这样了。”
他摸了摸身上,又在背包里掏了半天,依然是两说空空,随即想起什么看向沈清倾。
“我记得,那药我放在你那里了。”
沈倾清看向傅景疏。
他立刻打开背包,将里面的瓶瓶罐罐倒在地上,沈倾清很快锁定了一个红色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交给老头。
老头掰开男人下颚,将药丸塞进去。
他已经无法吞咽,老头一只手放在他的下颚,轻轻一抬,男人的喉咙上下动了动。
他松开手,“咽下去了。”
“接下来就是等。”沈倾清说着话,目光却在周围四处看了看,按照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
这里既然有吸血虫,那必然有克制它的东西。
只她看了一圈,除了野草和巨石树木以外,这里竟然连朵花都没有,这就很奇怪了。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那人却一直没动静,众人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卡特不耐地站起来,“这人不会死了吧?”
一句话点燃了恐慌。
“应该不会吧?不是吃了解药吗?”
老头也拧眉看着那人,按理来说,应该醒了,就算不醒,也不能这样悄无声息跟死了似的……
卡特上前一步,壮着胆子去试探男人鼻息,感觉指尖的冰冷,“人真的死了!”
“这不可能啊,那解药难道没用吗?”
卡特怒瞪沈倾清,“这人死了,都是因为你!”
众人一愣。
卡特振振有词,指责道:“如果刚才你让我们去找解药,这会儿他肯定已经没事了,是你说的,要先吃药,不好使再找解药,可现在人死了,我们还找个屁!”
从海中上来到现在,众人一直都不怎么说话,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恐慌与不真实感中。
其实每个人都紧绷着心弦,因为不知道还能不能或者出去。
现在忽然有人死了,就像是点燃了一颗炸药,瞬间将众人的理智和冷静都炸得一干二净。
他们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而这个人,就是沈倾清。
“都怪你!”
“之前就是因为你坚持要来岛上,才害的大家都掉入海中,我弟弟到现在都没上来……”
“你就这么想表现吗?害了大家不够,现在又害了一条人命!”
“你真是让人恶心!”
大家都红了眼,恶狠狠地盯着沈倾清,仿佛她是个恶魔,她才是那个让她们落到这个田地的人。
“你们不要这样说,是漂亮姐姐救了我们呐!”艾琪攥着拳头,壮着胆子为她解释,“是她坚持来这里,我们才能躲过风暴,虽然落入海中,可至少一大半的人都活下来了!”
否则他们会连同游轮一起,葬身于风暴中心。
裴吉也上前一步,试图平静大家的情绪,“冷静一下,现在争吵毫无意义,刚才她开口,是为了救人,也没有人反驳,就算是医生,也不可能承诺百分百成功,更何况普通人呢?”
“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要开口啊,不就是想表现吗,受了伤都还不安分!”
“我们也没有求着她救啊,把人治死了,难道不应该承担责任吗?”
“如果没有她,也许我们全都可以活下来,不用掉入海里,不用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要面对狗屁吸血虫!”
众人面庞狰狞,嘶吼着,怒骂着,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她。
卡特站在人群中,双拳紧握,眼睛猩红,“没错,你就是个祸害,你没来之前,我们大家都好好地,你一来,就发现了吸血虫,没准就是你带回来的!”
众人一听,骂的更狠了。
“你给我滚!滚出这里,不要和我们在一起!”
“就会害人的恶魔!”
“灾星!”
卡特手臂一挥,“你给我滚!”
他光说不够,红着眼睛还要上前动手,这一次king可不在,光凭裴吉和那个老头,他不信能护住那贱人。
他的手还没碰到沈倾清,就被人一把攥住。
他使劲挣了挣,惊愕地瞪大眼,这力道竟然和那天控制他的king不相上下!
“你!”
他看向傅景疏,不过就是一个只知道听老婆话的耙耳朵,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
难道他深藏不露?
卡特不信,可使劲挣扎后,脸都涨红了,也没能抽回手来,空闲的手紧攥成拳带着风声,朝傅景疏的脸袭去!
左臂忽然一阵剧痛,他哀嚎一声,身子跟着弯下去,接着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放倒在地上。
一只脚踩在心口上,力道之大,他几乎窒息。
“放,咳咳,放开我!”
那只脚微微一捻,他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惊恐地看着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男人。
“想死,我成全你。”
傅景疏眯起眼睛,对于这个人,他忍了很久了,上次是king出手快,否则换做他,当场废了他。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木头,冷漠的眸子落在卡特脸上。
一寸寸冻结他的表情,连同他的心跳都变得缓慢。
眼睁睁看着那木棍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落下!
“嘎巴”一声!
“啊!”
卡特一声惨叫。
叫人不由自主一个激灵,刚才还义愤填膺,被愤怒冲昏了脑袋的人们,终于冷静下来了。
他的手臂断了,以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垂在身侧。
卡特疼的直吸冷气,根本说不出话来,浑身哆嗦,却就是不敢去碰那条手臂,五官扭曲,双眼通红,仿佛滴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