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柳凡的回答,杨云溪除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外,便是只剩下了无奈和深以为然。朱礼毕竟还是不会真和李皇后对抗到底的。
所以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璟姑姑回来当差的时候,杨云溪便是亲自给璟姑姑道了歉:“却是我冤枉了姑姑,还请姑姑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璟姑姑微微一怔,随后便是笑起来:“主子这是说什么话,反倒是我险些害了主子,主子该罚我才是。”
兰笙在旁边倒是“扑哧”一声笑了:“主子真要是觉得对不住璟姑姑,不如给璟姑姑个大红包。这个却是最实惠不过了。至于姑姑,您以后还尽心尽力的服侍主子,可不级是将功折罪了?”
兰笙这一番话却是说得恰到好处。
杨云溪含笑看了兰笙一眼,微微有些赞许。兰笙平日看着大大咧咧的不靠谱,可是实则这丫头心也是十分细的。这不,此时就体现出来了?而且以她平日给人的印象,此时说这个却是正好。换成青釉或是其他人,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杨云溪笑着让青釉拿出自己早就让青釉准备好的东西,只对着璟姑姑言道:“兰笙这话却是说得极对。还请璟姑姑收下我的这份赔礼才是。”
里头却是一套宝石头面,宝石不大却是精致玲珑,手工也是上乘。这样一套头面,既不至于太过惹眼,却又价值在那儿摆着。比起真金白银来,又多了几分心意和诚心在其中。
杨云溪亲自捡起一只碎宝石拼就的团花小鬓簪,替璟姑姑簪在头上,微微笑道:“这个颜色配姑姑正好。姑姑也戴着出去给别人瞧瞧。让她们看看好看不好看。”
好看不好看倒是其次,这般戴出去,便是无声的向众人说明了一个事情:璟姑姑没失宠,反而是仍是得到杨云溪的信任和重视。
如此一来,璟姑姑自然也就怕别人编排什么,更不担心她的地位掉落失去了威严。
璟姑姑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登时几乎就被杨云溪这般细腻替她着想的心思弄得眼眶都红了,忙行礼道:“多谢主子的恩赏,主子这般恩德,奴婢纵然是做牛为马都无以报答。”
事实上,璟姑姑从那日被禁足开始,就没再抱着什么侥幸的心思,更没想着还能回来继续做她的璟姑姑。最好的结果,她觉得也就只是她不被冤枉,可是肯定也得调离了蔷薇院子。这样一来,自然身份也就只能贬一贬了。
而现在这样的结果,却是着实出乎了璟姑姑的意料之外,让璟姑姑有点儿惊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杨云溪看着璟姑姑这般神态,便是知道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当下微微一笑心头也是松了一口气。调走了璟姑姑,到时候也不知道再添过来什么人,且不说重新认识相处熟悉本就是麻烦的事儿,只说对方的根底也是不那么容易摸清楚的。所以,倒不如留下璟姑姑。
这头璟姑姑的问题解决了,一时之间蔷薇院倒是没了别的事儿。杨云溪心里的疙瘩,也就只剩下一个朱礼的态度了。
不过经过她的观察后,却也是着实没觉察出朱礼的态度来。那日朱礼给她的那种感觉,仿佛从头到尾不过是她的一个错觉罢了。而如今,朱礼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朱礼整个人也一直是体贴细心的,倒是没什么变化。
日子就这般又平静了下来。谁也没再生出是非来。
杨云溪便是将心思都放在了会试的结果上。也不知道是朱礼的手笔,还是杨家那头自己的决定,总之这一次的会试,杨景辉却是没参加。
得知这个结果之后,杨云溪沉默了一阵子,倒是也没去问朱礼什么,只当是杨景辉自己的决定。再接着就是全神贯注的关注起了薛治考试的结果来。
按说薛治已经是三甲之一,显然实力是摆在那儿的。不过杨云溪还是克制不住的对这事儿关注。
薛治这次的成败,不仅仅关乎了薛家的荣辱。更是关乎了薛家的未来。
作为将来的后妃,杨云溪自然也就从未想过要孤军奋战。杨家靠不住,她实际上一早便是想着指望薛家的。薛治若能高中,前程自然是不会差。只要小心些别犯错,那便是能让她依靠的。
就是朱礼,不也有点儿这个意思?但是当时杨云溪觉得是朱礼的体贴,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那就是朱礼的恩赏。对于她办事儿勤恳踏实,又努力服侍他,听话温柔又懂事的奖赏。
但是不管是体贴也好,奖赏也好。朱礼是不可能让她依靠得住的。她的一些私心,一些不能对朱礼说的念头和作法,却是只能靠着自己背后的支持来——这个支持,必然只能是薛家。
杨云溪的坐立不安自然也是影响到了旁人。
别人也还罢了,杨凤溪却是第一个出声的:“你这般坐立不安作甚?景辉是个有才能的,自然是不会差的。”
杨云溪勉强笑了笑,直接告诉了杨凤溪:“杨景辉这次根本没参加会试。”
杨凤溪微微一怔,随后便是咬紧了牙:“是你做的?”
杨云溪对于杨凤溪的愤怒只觉得碍眼,便是冷笑一声:“那是吴氏的儿子,可不是你的亲弟弟。纵然杨景辉做了六部尚书,你又以为你能借上多少力?”
杨凤溪只是不说话了。忽而问道:“你什么时候送我出宫?”
杨凤溪突然提起这个事情,倒是让杨云溪有点儿诧异。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等到会试结果出来。而且殿下这几日没过来,总要先跟殿下说一声。”
杨凤溪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回了屋子。
杨云溪盯着杨凤溪的背影,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过想了一阵子她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来。
又过两日,会试的结果没下来,倒是那头胡萼忽然就发动了。
胡萼发动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杨云溪正在用晚膳,闻言便是手指一紧,“不是日子还没到么?”太医上次还说,胡萼生产的日子,应该是在这个月的中旬才对。可是现在才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