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徐陵见茉莉盯着药方迟迟没动身去配药,便面不改色的出声催促。
“是,师父。”
待茉莉转身配药熬药去了,徐陵沉沉的看了一眼芷颖。
观其面色,他能确定她无碍。
不过……
她腹痛的具体原因,他倒是不知道。
也并不想去探究竟。
小半个时辰过去。
茉莉端着熬好的药去到了芷颖面前,此时芷颖已经疼得唇色都泛白了,她看了一眼那药碗里浓稠如墨的药汁,紧蹙着双眉问:“我喝了这药就不会疼了吗?”
茉莉摇摇头,道:“你的症状有些奇怪,得服药后观察看看。”
“哦。”芷颖应罢撑坐起身,接过药碗只喝了一口就险些苦到直接吐出来。“良药苦口,你得把这药一滴不剩的喝完才会有效果。”茉莉一见芷颖拧紧双眉欲将药碗拿开,她便立刻出声提醒,初时她不懂师父用意,可熬药的时候她认真想过了,师父给芷颖开这么苦的药,定是
因为芷颖时常针对夫人的娘家人,若芷颖把药吐了,或是没喝,那就白费了师父的心思。
“……”
芷颖相当艰难的咽下了嘴里的药,压下那股作呕的冲动,一口气把碗里的药喝了个精光。
但是!
喝完药后,她的腹痛并未减轻分毫!
她欲前去找徐陵询问一番,却见徐陵正忙着帮一个小腿给犁头伤到了的村民敷药,不像是有时间搭理她的样子,只得咬牙继续忍着。
这一忍……
她竟不知不觉的歪歪靠在那昏睡了过去。
醒来已临近晌午,折磨了她许久的腹痛已经不见踪影,她起身付过药钱便带着人走了。
茉莉看着院外远去的马车,想到偏房里还在昏睡中的文金宏,忍不住去寻到徐陵问:“师父,那文金宏醒来后,你要送他回文家吗?”
徐陵翻阅着手中医书,闻言看也未看茉莉一眼,直接便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就是觉得他媳妇儿那样的人,他回去后,怕是会继续遭受毒打虐待。”茉莉想到她帮文金宏上药时看到的那些个伤痕,秀眉就拧做了一团。
“自是要送他回去的!”
“可……”
合上医书,徐陵看向欲言又止的茉莉,“你我跟他非亲非故,不送他回家,还将他留在身边不成?”
茉莉紧紧抿着嘴。
她不是不明白,只是……
身为医者,想到自己用心救好的人,之后又要再度身陷险境,她这心里头就不舒服!
……
晌午时分。
睡舒服了的田思思还未睁开眼就呢喃着问了一句,“六郎,什么时辰了?”
马车外面,阎小小立刻撩起车帘看向里面,触及田思思微微敞开的衣襟,她触电般落下车帘,红着耳根正身坐好。
是她的错觉吗?
在师兄的辛勤耕耘下,嫂子好似变丰满了一些?
那微敞的衣襟内,高耸的某处都要呼之欲出了!
想着想着,阎小小眼前便浮现出了方才撩开车帘所见,她忙摇了摇头挥散那幅画面。
长嫂如母……
即便没有淫邪之念,也不该窥看!
马车内,田思思听到车帘起落的声音,狐疑的睁开眼,瞧见熟悉的马车,她倏地就坐直了身体。
她怎么半点都不记得自己有起床坐上马车?
兀自疑惑了半晌,田思思稍稍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头发跟衣衫,掀开车帘走出去就冲阎小小问:“是六郎抱我上的马车?”
阎小小看也未看向田思思,直接就点了头。
早上她将嫂子的娘跟奶奶接回去后,师兄回房不忍心叫醒嫂子,索性就帮嫂子穿戴整齐抱上了马车。
还特意嘱咐了她。
到京城后嫂子若是还未醒,就让她睡醒。
这不!
她把马车停在丞相府后门处,干坐了一整个上午,嫂子才终于醒过来!
“唉!什么时辰了?”田思思扶额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却因风六郎的体贴乐呵得紧。
“……”
阎小小拿手指了指上方。
田思思抬头一看,对上那差一点就要到她们头顶正上方的太阳,她连忙返回马车里面冲丸子问:“我的蛋挞你帮我烤了吗?”
随即,丸子无语的声音响起,“丸子不知道主人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就没有烤,要现在帮你烤上吗?”
“要!”田思思在心里重重回了一声,接着就把巧克力等东西从空间里面拿了出来。
“她醒了吗?”
闻得渔嬷嬷的询问声,阎小小转头看去的同时轻轻点了一下头。
渔嬷嬷立刻就冲马车里面喊道:“夫人知你来了,让我来问问你可要跟夫人一同吃午饭。”
田思思噙了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从车窗探出头去,“夫人邀我一同用午饭?”
渔嬷嬷浅笑点头。
她们这马车一停到后门处,夫人很快就知道她来了,得知她在睡觉还未醒来后,夫人便命她准备午饭,打算要与她一同吃。
田思思这才拎上从空间里取出来的巧克力等东西下马车去,“小小你跟我一起进去。”
阎小小点点头下了马车。
渔嬷嬷立刻差了府中小厮把马车牵去停放。
须臾。
步入温氏房中,田思思在打量了温氏几眼后,上前把手中东西放到了温氏边上的矮几上,然后定定的看着温氏问:“夫人今日气色不太好,可是近几日没有歇息好?”
温氏摇摇头,随口敷衍道:“只是老毛病又犯了而已。”
这些天,她心里惦记着可君,想着可君没了相公不知得有多难过,她就食难下咽!
田思思心下了然。
丞相夫人既然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也就有可能知道她爹去世一事。想到丞相夫人是担心她娘才变得比之前憔悴了,她便不动声色的道:“我娘也曾病了多年,好在我们村里的大夫医术高明,治好了害她缠绵病榻多年的老毛病,丞相夫人若是不介意,下回我进京的时候
,把那位大夫带到相府来帮夫人瞧瞧?”
“那大夫医术当真那般好?”温氏立刻就隐约察觉到田思思忽然说起她娘,是为了宽慰自己,便顺势问了一句。
“嗯,他说我娘再调养些时日就能彻底康复了,我觉得他一定也能治好夫人的。”
“那就好!”
温氏心下稍宽,接着就冲田思思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就麻烦你下次将那大夫带来我们府中走一趟吧。”
只不过……
她并无让那个大夫帮她瞧病的打算。她是想从那个大夫口中问出可君这些年生的究竟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