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长爬起来，发疯一样冲向猛烈燃烧的警车，史晓峰死死抱住，大叫：“你救不了他们了！”

陈队长愣愣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不觉流下泪来，忽然揪住史晓峰的衣领，歇斯底里大叫：“你为什么只叫我一个下来？为什么不让他们都下来……”

史晓峰大声道：“陈队长，你冷静一下！难道我没有提醒他们吗，有谁相信我？能救出你一个，已经很不错了！”

陈队长渐渐松开手，说：“对不起…小史，我错怪你了。”

史晓峰慢慢说：“没什么，我理解你的心情。”

陈队长的手没有完全松开，忽然又紧紧揪住，厉声道：“你怎么知道警车会爆炸？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史晓峰吼道：“陈队长，你清醒一下好不好？如果是我捣鬼，我会提醒大家有危险吗？我会想方设法让你下车吗？我说过我对危险有很强的预感，你们都不信！”

陈队长终于完全放手，讷讷道：“你真的…真的有这种本事？”

史晓峰说：“唉，有些事我无法用科学向你解释，但你一定要相信，我确实能预知危险！”

他心里说：以前天珠是闪烁示警，现在变成了心跳报警，次数多了会不会搞得我心率过速、心肌梗塞？那就大大不妙了。

警车火势渐小，陈队长呆呆看着，喃喃自语：“这车昨天在S市做的保养、检修，我一直在车上，炸弹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是谁放的……”

史晓峰道：“问题就出在服务区的加油站！”

陈队长悚然一惊，问：“为什么？”

史晓峰道：“还记得加油站的那个女服务员吗？我当时就觉得她的身形很像一个人，要不是周队长取笑，我肯定会下车去看清楚，也许就不会……”

陈队长立刻问：“你觉得她像谁？”

“鸳鸯杀手中的女杀手，韩老五的师妹！”

陈队长全身一震，说：“如果你没有看错，想必是她加油时在油箱里做了手脚……小史，我们赶紧回服务区！”

“唉，她还会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抓吗？”

陈队长愣了一会，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李局长，出大事了…我们的车在江西境内的**省道21公里处发生爆炸，五人遇难……”

“什么，有这种事！是汽车故障吗？你现在情况如何？”

“我怀疑车上被人放置炸弹，嫌疑人是鸳鸯杀手中的女杀手桑小媚！她可能假扮加油站的服务员，在警车的油箱里做了手脚。请您马上调派人手，去**高速**服务区的加油站，查看监控视频，如证实是桑小媚立即全国通缉！”

“好，我也另派人手去接你，你就在原地等候！”

结束通话，史晓峰道：“原来韩老五的师妹叫上小妹，好奇怪的名字啊。”

陈队长瞪了他一眼：“桑小媚，不是上小妹！桑树的桑，妩媚的媚……年轻人尽想那些事！”

史晓峰哭笑不得，说：“我真听错了，没往那方面想。”又想原来白发鬼叟姓桑，这个姓比我的姓还少见。

半小时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车上下来一人，说：“是江苏的陈队长吗？我是江西YC市警方的，接到李局长的指令来接应你们，请上车吧。”

陈队长看着烧成一堆灰烬的警车，说：“能不能等一会，我想捡几块同事的遗骨带回去……小张、小王，我答应局长将你们平安带回，想不到……”他的语声又哽咽了，史晓峰也是心里恻然。

YC市的警察说：“陈队长，你看这火还没完全熄灭，不如我们留几个人善后，你们二位先上车如何？”

陈队长不再坚持，同史晓峰上车，急着要了解最新情况。YC市警察说：“刚才我们另一路人马传回消息，说已看了服务区的监控视频，假扮服务员的女子确是桑小媚，她已往邻近的湖南CL县方向逃走了。”

“湖南CL县？我们现在走的方向不对啊。”

“是这样的，李局长说你遭遇意外，几个同事都牺牲了，你现在情绪不稳，不适合继续工作，让我们送你去YC市休息几天。至于追捕工作你不用担心，已经有几路人马往CL县去了。”

陈队长万般不愿在这个时候停下工作，但不能违抗上级的决定，不停长吁短叹，忧心如焚。

到了YC市警方的接待宾馆，陈队长吃不下晚饭，求他们安排一个双人间休息，想和史晓峰一个房聊聊。

史晓峰欣然同意，吃饭、洗澡后进到房间，见陈队长鞋子都没脱，躺在床上发呆。

“陈队长，别烦了，要安慰死者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抓到韩老五和他师妹，为他们报仇！”

说来奇怪，史晓峰说这句话时，心里对桑小媚没有什么恨意。他暗暗道：史晓峰啊史晓峰，虽然五个死者和你没有交情，你特么也不能这样冷漠啊！

陈队长坐起来，说：“小史，你来了，坐下聊聊吧。”

他点上一根烟，吸了几口，说：“小史，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史晓峰一愣，回答：“23岁，还有两个月就满24了。”

“23岁，多好的年纪啊，我整整大你20岁……刚刚从警校毕业当上警察那年，我也是23岁。”

史晓峰知道他必定还有下文，静静听他说。

“20年的时间，足以把一个人的棱角都磨平了……但今天晚上，我想做一件年少轻狂的事！小史，你愿不愿和我一起干？”

史晓峰笑了：“只要你带头，多疯狂的事我都干！”

“好！我决定瞒着YC市警方，连夜赶到湖南CL县，我要亲自抓到凶手，一天都等不及！”

“行，我听你的！”

两人说走就走，乘着夜色悄悄离开宾馆。

史晓峰的旅行箱已随警车一起烧毁，还好他吸取以前的教训，手机、身份证和银行卡都随身携带。

两人在街头招了一部出租车，几番讨价还价，谈妥以700元去CL县。上车后陈队长让史晓峰睡一会，说保不定今晚会有一场恶战。

一个半小时就到了CL县县城，已是晚上9点半。

看着万家灯火，史晓峰说：“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查？CL县虽是个小县城，也管辖了那么多乡镇，桑小媚如果随便躲在哪个村里，我们岂不是要大海捞针？”

陈队长说：“不用我们去找她，她自己会来找我们。”

“为什么？”

“你想想，桑小媚为什么要冒险潜入加油站暗算我们？因为她知道我们是去追捕她和她的师兄，所以先下手为强。”

“这么多警察要抓他们，他们杀得完吗？两个人，还能对抗全国的警察不成？”

“他们可以不杀别人，但非杀我不可！我和他们师兄妹的仇在10年前就结下了，我一天抓不到他们，就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反之，他们对我也是一样。”

史晓峰道：“还有我一个！有人花钱雇他们，一定要我的命。”

陈队长说：“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家旅社，等他们找上门来！小史，我从当警察那天起，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你……”

史晓峰笑道：“我是烂命一条，没那么容易死的，你就别担心了。”

半小时后，两人已身在县城一家旅社中。

史晓峰道：“我们找他们不容易，他们就一定找得到我们吗？”

陈队长道：“所以我们用实名登记，入住CL县最大的这家旅社。再说，我们今晚的行动本就有赌运气的成分……”

忽然一个低沉魅惑的女人声音传来：“不用赌了，我已经找到你们了！”

桑小媚？！

史晓峰和陈队长立刻站起来，陈队长迅速拔出配枪，拉开保险栓。

房间窗户被打开，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身材曼妙、性感魅惑的女子站在外面，笑意盈盈。

她果然是桑小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