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初吻。
这是花柔的初吻。
纯洁干净稍凉,更带有一种纯天然的甘甜。
猝不及防下的江文东,眼睛一下子睁大。
怎么回事?
是谁允许这个小懦妇,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就夺走了我三个小时内(两个多小时之前,在镇外的树林内,江文东受伤的口条,被某个小妖精差点拽出来)的初吻!?
江文东清醒。
唇边留香。
伊人已去。
空余他独自傻傻的站在原地,细细回味女孩子的初吻滋味。
“这年头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啊?”
江文东怒火上撞,就要冲出门去找花柔,不管她会不会哭的骂她个狗血淋头。
还是算了——
反正也不吃亏不是?
也许江镇的嘴唇上,还残留着吃晚饭时的饭粒,让苦日子过惯了的花柔看到后,实在不想浪费粮食,才用嘴儿拿走呢?
嗯,肯定这样。
找到花柔用她的唇儿,捉自己的嘴的准确答案后,江文东满腹的怒火瞬间消散。
“呸,该死的小泼妇,该死的小懦妇。”
江文东低头呸了声,转身快步走进了卧室。
这一天过的很充实。
早上看到白鹭腰间带刀。
带着驿城侠去拜访清中斌。
和县委老刘促膝长谈,意外捞到了县招商局座的这条大鱼。
午饭后去县大院西楼,恶作剧相貌单纯实则腹黑的小秘书时,口条差点被自己咬下来。
随后就是给叶星辰挖坑。
回来的路上,中了魔那样被小泼妇带进树林内,差点被她夺走宝贵的第一次。
回家后花柔给了他两个惊喜。
一个是背包,一个是初吻。
“小懦妇之所以敢胆大妄为,肯定是看到我满脸的口红印,受到了一定的刺激。”
江文东胡思乱想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亮了。
江文东准时六点起来时,厨房内就传来了饭香。
他可没忘记昨晚被小懦妇,夺走他三小时内的初吻那件事。
必须得给她一个明确的教训。
可他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低低的读书声。
守在米粥锅前的花柔,双手捧着一本经济管理学,长长的眼睫毛垂着,正在读书。
花柔正在学习。
江文东这时候要是因她昨晚犯错的事,再骂她个狗血淋头,是不是太过了?
心地善良的江镇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院门,开始了他的清晨漫步。
听到院门被关上时传来的声音后,花柔立即长长的松了口气。
抬手拍了拍心口,轻声说:“叔叔,你要么就是太善良。要么呢,就是个喜欢装傻卖呆的大坏蛋。柔儿不希望你善良,只希望你是个大坏蛋。因为心地善良的人,总是会遭人算计。”
自诩为大善人的江文东,记性实在不怎么样。
要不然他散步回来,再次看到娇怯怯的花柔时,也被提被她偷袭非礼的事。
那些不开心的事啊,最好是假装从没有发生过!
上午十点。
江文东召开了镇长会议。
天桥镇除了江文东之外,还有五个分管的副镇长。
所有副镇长,都不是党委委员。
因为按照要求,镇党委委员只能是7-9名,所以书记、镇长、副书记、六个委员,已经满了。
镇上经济民生等工作,却基本都是由这些副镇长来做的。
不过组织、宣传等委员的工作都是虚的,在建设这方面基本没什么实权。
天桥镇的五个副镇长排名,分别是工业口副镇长、建设口副镇长、社会事业口副镇长、农口副镇长、环保安全口副镇长。
其中分管工业口的副镇长连步军,还兼职财政所的所长。
连步军也是韩斌的铁杆之一。
只是他为人低调多了,一点都不像韩斌的妹夫王路阳,高调的一塌糊涂,早就放出风声要把分管社会事业口的副镇长刘善宾取而代之。
五个副镇长里除了连步军之外,还有分管环保安全口的张希明,也是亲近韩斌的人。
也幸亏如此,要不然他的位子,肯定会被前派出所所长韩长河瞄准(派出所的所长,也可以是副镇长)。
除了韩系的连步军,张希明;江系的刘善宾之外,另外两名副镇都是孟强在时的部下,现在还在观望中。
江文东可不管他们是谁的人。
他只知道自己是他们的直接上司,会为了建设天桥镇,不定期的召开镇长办公会。
今天会议的主题思想,就是某位姓花的老板,要在土地庙那块区域,投资建厂。
这年头只要能拉来投资,别管是生产什么的,那都是能记录史册的政绩。
尤其江文东说,这次投资数额高达百万后,几个副镇都是满脸的惊喜。
尤其主管工业的连步军,更是拍着胸口的对江文东保证,肯定会全力配合那位花老板。
会议结束时,刚好是中午下班时间。
“善宾同志,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江文东合上工作记录本,起身走向会议室门口时,对刘善宾随口说了句。
“好的。”
刘善宾含笑点头时,心中却泛起了大股大股的苦水。
还有些后悔。
后悔昨天忍不住的给妻子打电话,协商此事。
妻子在心慌之下,全然忘记了还在单位,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被同科室的同事听到了。
然后——
办公室内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五个副镇中最先,也是唯一一个投靠江文东的副镇长,就因为没有响应江镇的号召,让他老婆李秀辞掉在财政所的工作去腌菜厂,立即遭到了江镇的疏远,很快就会被踹开了!
这个消息好像风那样,昨天在天黑之前,就传遍了天桥镇。
“江镇这次找我,肯定是因为昨天刮起的谣言,要给予我一定的警告了。”
刘善宾心里想着,出门半转身右拐时,眼角余光就看到连步军的脸上,浮上了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样。
其他几个副镇长,看着刘善宾的眼神里,也带有着明显的怜悯。..
“追随江镇,是我当初反复琢磨过才选定的路。即便是跪着,我也得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刘善宾心中默默的说。
他很清楚左右摇摆在官场上,那都是致命的大忌。
他只希望江文东能给他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来弥补妻子拒绝去腌菜厂时,犯下的大错。
“呵呵。这个人在单位上混啊,是否有能力还在其次,关键是得看追随的领导是谁。”
连步军抬手,挠了挠有些秃的脑门,捧着水杯走向门口时,看似很随意的说:“要不然啊,他早晚都会悔不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