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程森走进嫣集团大楼，直奔顶楼，一路上员工纷纷点头致意，三年的时间，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林总手底下这个冷面助理，并且尊敬着他，畏惧着他。

“进来。”

程森推门而入，走到坐在沙发的林烟身边，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让我赶回来。”程森本来正在旗下酒店视察，还准备提早结束后去一趟森王，不料接到林烟的电话让他先回总部一趟。

林烟没有就看向程森，她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红酒，程森在一旁依旧保持着直立，心底有些疑惑，这么些年下来，林烟越来越信任他，也越来越依赖他，两个人之间许久没有过这样僵持的气氛了。

“我晚上九点的飞机。”

不安的感觉萦绕上程森的心头。

“飞L国。”

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发生了，程森没有问为什么回国，但他说道：“好，我马上去订自己的机票。”

林烟看着程森，没有动作，没有开口。

良久之后，程森低下头，败下阵来，只好改口道：“我送你去机场。”

林烟这才收回视线，不过并没有答应程森的要求：“你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晚上司宁会送我，我走的这段时间公司交给你和司韧他们。”

“好。”

没有问林烟离开几天，程森已经学会了待在林烟身边的诀窍：少问，甚至是不问。见林烟没有话要说了，他出了办公室，刚走出两步，便见到迎面走来的林司暖，他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不料林司暖却叫住了他：“程助，小姐要回L国了，你知道了吗？”“知道。”

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啊，林司暖并没有见过从前的程森，她从见到程森的第一面就觉得这个男人冷漠，骄傲，即使极力隐藏，也有戾气偷偷泄露，这样的男人，让林司暖蠢蠢欲动，但三年过去了，程森依旧不会把他们任何人看成朋友，语气冷淡，双眸沉寂，也只有在小姐面前有着无法掩盖的温和顺从以及很难被人发现的依恋。

“那程助知道小姐为什么回国吗？”

满意的看到程森的眼神波动，果然，程森开口道：“为何？”

不问林烟，但有人上赶着告诉他，应该没关系吧，他隐约知道为何，却还是想要证实。

林司暖也没什么犹豫，直接说道：“苏大少生病了，小姐要回去看他。”

“苏总和林总多年友谊，很正常，没什么事，我就去忙了。”

林司暖看着程森离去的背影，回忆着刚刚程森听到回答时的表情，毫无瑕疵，甚至连眼神都毫无波动，她不禁皱眉，程森当真不介意苏玮宸之于小姐吗？她不相信。

程森平淡的走下电梯，走出大楼，坐进车后座，神情没什么变化，司机问道：“程助，还去酒店吗？”

“嗯。”

车子平稳的停在嫣集团在雪城最大的一家酒店门口，司机为程森打开车门，程森下车：“把钥匙给我，你打车回去，剩下的我自己来。”

十分钟后，酒店经理恭敬地将程森送到酒店门口，知道程森离去才擦擦额头上的汗，带着众人回去了，这个总裁助理，每次来都能一眼看出问题，行事凌厉，做事果断，实在难以招待。

程森并没有去该去的下一家酒店，他抿着唇开进了森王旗下一家酒店的停车场，然后下车从电梯直接上了顶楼。常冬见到程森正欲报告最近的事务，不料却对上程森满含戾气的双眼，阴冷的声音传进他的耳膜：“半个小时，我要知道苏玮宸生了什么病。”

值得她亲自回国。

常冬低头：“是，老大。”

二十分钟后，常冬走进书房，房间里烟雾缭绕，走进桌前，烟灰缸里已经有七八根烟头了，程森抬眼看向常冬，常冬有些紧张的说道：“肠胃炎，住院了。”

话音刚落，一片破碎的声音响起，是程森将烟灰缸一下子砸到了一旁的置物架上，常冬低着头不敢说话，自从三年前老大从L国过来，性情就大变，外人只以为程森冷漠，不关心外界事物，可是他们却知道，程森的暴戾，阴狠，已经难以控制。

最近半年，因为林烟的信任依赖多有好转，可如今，得知林烟因苏玮宸回国的程森的表现，让常冬意识到，程森的戾气从无减弱，只是被他死死压制，稍有流露，便是破碎。

“出去。”

常冬抬起头，有些担忧的说道：“老大，你先不要”

一个水杯砸了过来，常冬闭上了嘴。

“出去。”

“是。”

常冬没有离开，停留在了客厅，也没有管额角留下来的血，他听着书房里传来的声音，是重物摔到了地上，还有程森压抑的低吼，此时雪城已经入夜，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困在阴暗之中的老大就像那嘶鸣的困兽，嗜血割肉，挽不回从前的翩翩公子。

不知道站了多久，书房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常冬走到门后，握上门把的时候，他听到了宛若低泣的声音，一惊，他收回手，向外走去。

这一晚，他明白

爱而不得的压抑，多年卑微的陪伴已经让自己的少爷痛苦不堪，无法自拔。

这一晚的常冬，多么渴盼自己的人生不要遇到爱情，他想要保持清醒，也许有一天，他可以保护他的少爷。

城市某一条马路上，红色越野车行驶在车流之中。

林司宁一边开车，一边跟林烟说着：“小姐，这次和M国的联合项目要让程助参与吗？”林烟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还在昏迷中，中间醒过一次，只喊了阿冷。”林司宁见林烟看着手机发呆，不免又出声问了一遍，这次林烟回答道：“不用了。”“小姐的意思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这段时间，多注意森王那边，这次合作那边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说到森王，林司宁不禁说道：“说起来我一直觉得奇怪，三年来，森王虽然对我们多有打压，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打压并不会给我们造成太大影响，反而像是障眼法，任由着我们逐渐壮大。”

“我也看出来了，早在半年前我就让司暖查了森王，一无所得，甚至连森王的老板是谁，长相如何都不得知，这样未知的情况令我不喜，然后我便让司暖着重调查森王的大老板，半年过去了，依旧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这次您离开？”

“我会安排程森去查森王，你和司韧就避开他准备M国的联合项目，必要时动用了林家的关系，也让司暖参加，不过只是障眼法。”

“小姐的意思是，您回国的这段时间，森王的老板也许会有所动作，所以要让暖暖趁机去查，可程森？”

“我有我的安排，你谨慎，这些事情不要出现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