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儿兴冲冲的推开竹门,喊道:“老大,到了凉州城吗?你的移形换影越来越便利了。
公冶乾本是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见她冲了进来,知道是静不下心来,只好作罢,站起身来,皱眉道:“告诉你多少遍了,进门之前不能先敲敲门吗?你这急性子脾气,怕是找不到婆家了!”
“谁稀罕找婆家呢?我苏媚儿终身不嫁!”
话说公冶乾位于庐州城外的楼阁居所是隐藏这结界之中,因为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别人都看不到——这只是结界其中之一的功效,他的结界还有另外更玄的功效,便是可以自行移动。毕竟公冶乾不会永远都住在庐州城,而他来到一个新城时,会连同他的家一起搬来。他从来不住客栈,即使是人使的客栈也不住。
公冶乾的结界术水准相当高——据苏媚儿所知,他是因为在十五年前败给了楚国素有“书生之书”名声的赵易,因为“书”本身就是极为高明的结界术。公冶乾自问修为武功法术都不输给赵易,可偏偏被赵易的“书”所困,难免有些懊悔。从此之后便苦心研习奇门遁甲与结界术,十五后的今天,才有了今天的结界水准。
苏媚儿口中的移形换影是一门可以让身体瞬间移动的法术,移动的距离可随施法者自身的修为长短不一。修为低的最多只能瞬移个十来丈,而大乘期的公冶乾便可以移动到另外一座城池中,连同他清幽高雅的楼阁一同移动。说起来玄而又玄,美妙至极,实际上移形换影是非常消耗真气的。即使是冥使公冶乾也需要打坐休息了。
“媚儿,你来了正好,我正要把这次单子的详细计划告诉你,你也好有一个准备。”
“嗯嗯,我洗耳恭听!”
“这次单子表面上是汉柞国使者为御国进贡,实际上却另有蹊跷,这让我不得不慎重了,十万两护送的劳务费貌似没有表面上那样容易挣?”
“哦?老大,此话怎讲?难道能难倒我苏媚儿吗?”苏媚儿面露笑意,似乎不顾及公冶乾严肃的面孔。
“这次汉柞国的使者名叫桓元毅,并不是汉柞国朝中官员,也不是专门的使者。之前他的身份是一个商人,据说,在汉柞国中,他的财力富可敌国。这只是蹊跷之一,还有蹊跷之二,这才汉柞国向御国进贡,并不是把礼送给皇帝,而是把礼送到四皇子的手里。”
“四皇子?就是沉迷九尾狐的四皇子?”提起九尾狐,苏媚儿“扑哧”冷笑道:“看来在九尾狐的庇护下,四皇子终于如愿以偿,马上就要当皇帝了。”
公冶乾正色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老皇帝一向自作聪明,好大喜功,喜欢将几个儿子玩得团团转——即便是他对四皇子疼爱多一点儿,也不能肯定新登基的皇帝便是老四。鬼仙门在御国势力滔天,连我们都不知道谁是新皇帝,那疆外的汉柞国怎么会知道谁是新皇帝呢?”
“纪先生不也是汉柞国的人么?你问过他了吗?”
“老纪不知此事。”
苏媚儿笑道:“老大,这不过是件小事儿嘛,你那么担心做什么,至于新皇帝登基,兴许是桓元毅瞎猜的呢!就跟赌博一样,押大押小全凭个人喜好,你说呢?”
公冶乾不置可否,只是突然道:“其实有件事我撒了谎,前任的昆仑派掌门剑千秋并不是我所杀——那日我潜入昆仑派时,剑千秋早就已经死了,而且是一击必杀,我只不过拿走了他的阳雪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剑千秋一招击杀,除了鬼仙门之外,难道还有别人吗?即便是身为冥使的我,杀死剑千秋至少也需要五招!”公冶乾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已经远远超出鬼仙门的控制了,有新的高手出现了,他们修为不在我之下。更要命的是,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
苏媚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忽而又笑了起来:“老大,即便如此,那与这次的单子有什么关系呢?”
公冶乾道:“任何一个杀手组织都脱离不了金钱的支撑,杀手们都是贪财的,即使是高手也是如此。因此,在杀死剑千秋凶手的背后,一定就隐藏了一个神秘的财团。而中土三国的各富豪都曾经与鬼仙门打过交道,没有大人物连咱们不认识,而这次……汉柞国的使者桓元毅,是第一次跟咱们交易,更巧的是这事正好发生在剑千秋被杀之后。关于桓元毅的资料只有一句话:富可敌国。但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富可敌国的,又是凭借什么生意发家的呢?竟然一条情报都没有。”
“老大,你是想让我借这次机会探探桓元毅的底细吗?”
公冶乾颔首道:“不错,但是不可贸然行动,既然有富可敌国之名,又是身为汉柞国使者,这桓元毅定然不可小觑。据人使来报,桓元毅来到凉州城之后,见过一个名叫张福的绸缎商人,并且曾经住在他家里,据说桓元毅要带张福一同进京都,二人关系肯定非同一般,你先将这个名叫张福的绸缎商人拿住,混入汉柞国使者的行队中。我再把小林子安排给桓元毅做保镖,他在明处,你在暗处,一定要查出桓元毅的真实身份。”
苏媚儿嫣然一笑:“事不宜迟,那我先行一步了,先拿下张福再说。”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万事小心。”
苏媚儿笑道:“老大,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失手过,这一次也不会。”
……
苏媚儿离开楼阁,飞身往凉州城内掠去,不一会工夫,便见楼阁连绵,店铺鳞次栉比,人流似海,买卖喧哗声嘈杂震耳,热闹之极。
张福是当地很有名的布铺老板,稍作打听,便已经知晓了他的店铺和住所。
她稍作乔装打扮,化成一名乞丐。她的易容术极其高明,她扮的这乞丐一眼看上去无奇,再看两眼,便觉得美若天仙。
苏媚儿东张西望,眼花缭乱地看着满街花花绿绿参差错落的匾额招牌,在人潮中亦步亦趋。看似无意,却像是事先打算好的,进了一家布铺,叫道:“老板!老板!”
那布铺老板是位肥胖的中年男人,正是张福无疑了。他见一个身穿破烂的乞丐走了进来,正要打发,蓦然发现来者是位女子,相貌仿若天仙,动了色心,心道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女子,笑眯眯道:“怎么?姑娘饿了吗?”
苏媚儿咯咯掩口笑道:“你这不是布铺吗?怎么成了馆子了?进来客人都问饿不饿?”
那张福色眯眯笑道:“对别人自然只是布铺,可姑娘是唯一例外,对姑娘而言,这儿可不光是布铺,这儿还是饭馆,酒馆,客栈……不!不!怎么能是客栈呢?不过姑娘来了,就算是到家了!”
苏媚儿又是嫣然一笑,凑到那老板耳旁,轻轻吹气:“家?那我可以在这儿睡觉啦?”
这话说得婉转至极,妙如莺啼,那胖老板听得神魂颠倒,口水直流,沉醉了好一阵,才慢慢道:“这……这是自然,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还可以陪姑娘一起睡……”
苏媚儿装作不知所云,疑惑道:“我小时候我娘常陪我睡,不过我都这么大了,您还陪我做什么?还当我是小孩子吗?”
张福想入非非,感叹今日莫不成祖坟上冒了青烟么?竟然这么好运,捡到一位绝世美女,淫笑连连:“嘿嘿!由我陪着姑娘,姑娘进入梦乡后才不会寂寞噢!”
苏媚儿微微蹙眉,像是正在三思。
这落在胖老板眼中竟成了勾引,刹那间口水留下犹如瀑布一般。
只听苏媚儿轻轻莺啼:“我能在这先洗个澡吗?”
胖老板张福听了,更是气血上涌,忍不住冲动,连连道:“行!行!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苏媚儿微微一笑,害羞道:“那给您添麻烦了!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呢?”
胖老板连连作揖,这时他又成了懂礼仪的书生不成?胖老板抱拳道:“在下姓张,单名一个‘福’字!还没请教姑娘芳名?”
苏媚儿掩口笑道:“原来是张福老板,小女子在张老板面前哪敢称明道姓,老板若不嫌弃,唤我媚儿便成了!”
张福喃喃道:“媚儿?媚儿?好名字!好名字!”
苏媚儿眨了眨眼,笑道:“张老板,您既然同意让媚儿在您这儿洗净身子,能否再答应媚儿一个小小的条件?”
张福正在兴头上,哪会说个“不”字,连忙道:“媚儿,到这儿你就到家了,跟我客气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说!我必定都答应你!”这话口气大义凛然。
苏媚儿柳眉一扬,叹道:“您看看我现在身上这身衣服,实在太破旧了,在外面怎敢说认识张老板……”
话没说完,张福插嘴道:“要衣裳吗?来我这儿你可算来对了!咱就干这一行,别的没有,这衣裳,给你做上十件八件都不是问题!”
这东市布铺张福早以吝啬闻名,不料今日这般慷慨大方,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媚儿闻言大喜,赶紧选了几匹华丽丝绸,价格都是这布铺最贵的了!
张福看着有些心疼,心道:“我老婆还没用这些好料子做过衣裳哪!”不过又想:“反正她早晚也是我的人了,送她几件衣裳又如何?她那美貌长相,自然是我老婆拍马也不及,穿的比她好些,那是自然!再说了,她人都是我的,衣裳自然也是我的,肥水又没流了外人田!”
这般想到,心中好受多了,赶紧差遣丫鬟伺候苏媚儿沐浴。
苏媚儿沐浴之前,又冲张福嫣然笑道:“我洗澡很慢的,衣裳慢慢做哟,我沐浴完后要穿新衣服。”
这话说得嗲声嗲气,又使张福神魂颠倒了好一阵,赶忙命令命裁缝量体裁衣。
随后苏媚儿便在张福丫鬟的引领下前去沐浴。
张福怕苏媚儿沐浴之后,衣裳还未做好,那岂不唐突了佳人?悄悄对那老裁缝说:“你赶紧把这位小姐的衣裳赶出来,你这月工钱加倍!”声音极小,生怕让别的伙计听去。
有钱使得鬼推磨,老裁缝收了重金,精神大振,手脚麻利至极,不过一个时辰,等到苏媚儿沐浴完毕,回到店里时,他早已缝制好了四套衣裳,件件精细合体,无可挑剔。
苏媚儿换了一身白裳,脱胎换骨,清丽如画,俨然一位绝世仙子,站在一旁凝视着张福,眼波温柔欢喜,嫣然道:“张老板,您瞧小女子有几分姿色呢?”
张福看她壁玉似的身影,心中怦然剧跳,那奇怪的酥麻酸甜的感觉忽地涌上心头,今日发生的一切恍惚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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