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居然出乎意料的绿色健康小清新呢。】

030在唐今的脑海里感叹。

不止030，对于少年的“礼物”，唐今也有些意外。

毕竟少年刚刚那副脸红的模样，唐今还以为……

特殊材质的玻璃可以隔绝外界所有的光线，但也能改变状态，变成完全透明的。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即便是在上城区，当住的楼层足够高的时候，那头顶高悬着的月亮和散落的星点看起来也是干净而又皎洁的。

肌肤如羊脂玉般莹洁的少年坐在泳池边，白发蓝眸映着碎光，雀蓝的鱼尾半曲，尾端垂落进水底。

那些流动着浮光的鳞片在水上，在水面，在水底，都映照开一个又一个晕蓝色的光斑，无需过多的外物烘托，少年坐在那里，便已然足够梦幻。

白睫微垂，少年坐在水边，轻轻吟唱。

那是清幽悦耳仿若从深海海底传来的神秘而又古老的竖琴之音，旋律优雅，尾调惑人。

少年或许无意，但那声音中却带着一种勾人心弦的诱惑，引诱着人靠近，追随。

传闻之中，美人鱼会以歌声来诱惑船上的水手靠近，然后将他们拖入海底。

若所有人鱼的歌声都如同少年一般，这传闻或许不假……

伴随着那如水般柔软又缠人的歌声，雀蓝的鱼尾拨过水浪，将之推到了唐今面前。

虽然之前种种都已经证明了少年就是货真价实的充满来了神话奇幻色彩的人鱼，但直到这一刻，看着那坐在月下朦胧着月光的少年，唐今才有了一丝真切感。

唐今起身，走进泳池，顺着那轻缓勾人的声音，来到了少年面前。

人鱼的歌唱逐渐进入尾声，阿洛拉下水，伸出手臂抱住了唐今。

“人鱼……只会给，心爱的人，唱歌……”少年在她耳边，和她一点点地解释。

同自然界中的其他生物一样，人鱼也有自己的求偶方式。而歌唱，就是他们的求偶方式。

少年离开族人独自生活已久，也就逐渐忘记了这些事情。

但对于人鱼来说，求偶是刻在基因本能里的行为，即便是一时间忘记了，但当他们遇见真正心爱之人的时候，他们也会自然而然地想起来。

阿洛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只是从某一刻开始，他想，为这个人歌唱。

只为这个人歌唱。

这也是，他想送给唐今的“礼物”。

之所以害羞扭捏，不过是因为他从未为他人歌唱过，所以有些担心。他不知道自己唱得好不好，也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喜欢。

更不知道……

对方会不会对他的歌唱作出回应。

唐今抚着他脸颊，抬起了一点他的脸，“阿洛拉。”

“嗯？”

唐今垂眸看着少年的眼睛，良久，目光渐渐往下，滑过少年的鼻尖，落至少年的唇。

少年的脸颊又红了起来，唇不自然地微抿。

唐今低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

是如目光所看到的一般柔软，同时，还有些如水般的微凉。

会冷吗？

她想着。

想不明白，于是，她便又低头，轻吻了一下。

明明是已经发生过许多次的吻，但少年却觉得，这一切和之前有所不同。

对方的目光，触碰，扣在腰上的手掌传来的温度，都太过不同。

投射在池底的潋滟碎光一点点变换。

那蜻蜓点水一般的吻离开唇，蔓延向那些雪白如玉的肌肤。

明明只是一下一下的，很轻微的，但蔓延过去，却让少年忍不住颤栗。

“唐今……”少年不知缘由，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唐今模糊地，低低应了一声。

阿洛拉紧紧靠着身后贴在泳池里的冰冷瓷砖，他脸颊上的红晕加深，胸膛里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

他终究忍不住伸手，按住了唐今的脑袋。

可是要推开，还是按紧些，他却不知道了。

他只是没有办法地轻颤。

……

许久，唐今抬起头，吻上他。

是熟悉的吻。

可少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有一股比水更凉的冷意，逐渐擦过了发热的肌肤。

从腰际开始，少年人类的肌肤逐渐变为冰冷的鳞片。

但鳞片之下，又是绕指的柔软。

“这里？”唐今低声问他。

“…嗯、嗯……”

少年其实也不明白。

按道理来说，好像不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他来……

但模模糊糊地，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又好像在告诉他，如果一定要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少年脑子里一会蹦出一个想法。

或许是天性如此，又或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不要太紧张接下来的事，又或许……

谁知道呢。

温热的手掌压上了少年的小腹。

唐今在那并不专心的少年耳边问：“阿洛拉这里，会怀上鱼宝宝吗？”

少年脸颊晕满绯色，他轻颤着启唇想要回答。

然。

却在下一刻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