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意外的是,他半点感觉都没有,仿佛根本没听到后面那群人叽叽喳喳的嘲讽声。
还是说,他从小就被医生给予死亡判书,对这些流言蜚语早就不在意了。
后面的声音还在继续:“唉,傅二少娶不了顾心语这么有才华的女孩儿,却娶了顾家那精神病丫头,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嘘,小声点儿,别被听见。”
男人不以为然的说:“他娶了精神病,就做好了被人指点的准备。”
顾北笙皱眉,她都听不下去了,回头看向那人,是个二十岁的青年。
她眼中渗出点点寒意,记清楚了说闲话这人的模样。
男人一顿,还记得上一次在沈老太太生日宴上见过顾北笙,虽说是个粗野丫头,但身手确实是不凡,长得还很角色。
一时间,忘了继续八卦。
他倒也不是怕顾北笙,只是顾北笙与傅西洲并肩而立,顾北笙能听见,傅西洲或许也听见了。
话虽这么说,但傅二爷始终是傅二爷,若他想对盛家做什么,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顾北笙掠过傅西洲身前走到叶香儿的身边,像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嘴:“那个平头是谁?”
叶香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是盛家的小少爷,盛凯。”
“盛家……”
“就是滨城药材连锁店开得比银行还多的盛家。”叶香儿补了一句。
顾北笙眸色深了几分。
盛家因为手握众多名贵药材,在滨城也是无人敢惹的角色。
不过,她向来不喜欢背后嚼舌根的人。
病秧子配精神病?
很好!
她冷眯着一双狐狸眼,在心里给盛凯记了一趣÷阁。
顾心语见顾北笙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笑容越发的灿烂,谦虚的说:“我也是挨打正着,再加上有一点运气,才将鹤兰草培育而成,倒也没有各位长辈说的那么优秀。”
“丫头,你谦虚了。”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能有你这样的成就,还可以做到不骄不躁,实在是难得啊。”
顾心语摇了摇头:“也要感谢我的男朋友江言隽给了我灵感。”
话落,她将目光重新回到古院长的身上,笑容温柔,乖巧甜美:“古院长,我本是想留着这株鹤兰草当种子,再培育新的嫩苗来,只是江哥哥一直在我耳边说起你的事迹,让我敬佩不已,所以才送给江哥哥,让他转增与你,南郊合作的事暂时不谈,还请你能笑纳。”
这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上去谦卑有礼,实则是以退为进,扔给了古院长一个烫手山芋。
但是,古院长不觉得烫手,因为鹤兰草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这些年来,就算是在培育植物十分有天赋的笙笙都没能将鹤兰草养育出来,所以,他更急迫的想要这一株。
若能得到鹤兰草,别说是南郊了,就算是整个科研所的医疗器械与江言隽合作,他也完全没有问题!
他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开口就要答应:“顾小姐,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南郊的合作,我其实……”
“古叔叔。”
关键时刻,顾北笙用清脆而温婉声音叫住了他。
顾心语的心猛然一跳,慌乱不已。
这个贱女人是什么意思?
都沉默了那么久,怎么又突然出声?
江言隽脸色也沉了沉,他明显感觉到古院长要松口了,顾北笙一打断,又要缓一缓。
古院长也不太高兴她突然插话,却又舍不得责怪,想快点打发了她:“笙笙,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你和香儿去一边玩去,我这在谈事情。”
顾北笙挑眉,声音无比认真:“刚好,我也有事要和爷爷谈,也是关于南郊的合作。”
古院长一怔,一下陷入了两难。
“顾北笙,你这是什么意思?”江言隽皱眉,声音夹杂着几许薄怒,一时间,大厅散出细细的火药味。
他不懂,到了这个时候,顾北笙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博取他的关注?
就不会向顾心语学习一下,怎么才是真的爱他。
顾北笙不紧不慢的说:“与古叔叔达成合作之后,古叔叔会叫南郊政府批一块三百亩的地给乙方,若我能拿到这块地,可以种植一些我喜欢的花花草草,而医疗器械我可以找第三方供应,有什么问题吗?”
听言,众人轰笑。
有人开始站在高点指责嘲讽了。
“一块大佬们抢破头都难拿到的地,你居然说要拿来种花种草,这也未免太天真可笑了。”
有老者还算温和的劝说:“姑娘,南郊合作的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就算要玩,也要讲究场合。”
顾北笙多看了老者一眼,没有言语。
不过,其他人并没有放过这个损人的机会。
“如果江先生拿到合作,作为他女朋友的顾心语小姐一样可以种植鹤兰草,你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跟江先生和顾心语小姐抢合作?”
“若你都可以拿到合作,还不如将这块地批给顾心语小姐,鹤兰草比你那些廉价的花花草草不知道值了多少倍。”
“就是说,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赶紧去跆拳道馆练练手吧,别在这丢人现眼,有身手,没脑子,看了就叫人烦!”
“都姓顾,怎么差距这么大?真是不知所谓!”
一时间,嘲讽的声音占了三分之二。
顾心语听着这些将她和顾北笙比较后,骂顾北笙帮自己的声音,别提心里多爽快了。
这段时间,她快要被顾北笙这贱人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下,也算是扬眉吐气。
傅西洲一双深邃如鹰的眼眸,不动声色扫过每一个对顾北笙出言不逊的人,摩挲着手上的翡翠扳指,最后看向时青,嗓音低沉得摄人心魂:“这些人都记住了吗?”
时青咽了咽口水,点点头:“都记下了。”
“回去拟个名单。”
“是。”时青连忙点头。
他心里不由得震撼,没想到,傅爷竟然是个护妻狂魔!
大家质疑贬低的声音还在继续,然而,顾北笙却丝毫不为所动。
“呵!”
忽然,她一声充满讥讽的轻笑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江言隽皱眉:“他们说的不是事实吗,你笑什么?”
顾北笙一言不发,径直走到鹤兰草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