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地火之间,温度气候极高。
只见一道影子,在这天地初开般的世间,步步行走,但一步百里,瞬息远去,却在这苍茫古老的天地间,有着几分闲庭信步的意味。
“鸟不能飞,兽不能走。”
清原暗道:“石碑上的记载,果然不虚。”
在这个地方,天色阴沉,但雷光时常闪烁,地火时常涌起,莫说寻常飞禽走兽,就是道行达到六重天境地的上人或是妖类,都难以飞遁,也难以行走。
甚至,未成阳神,未成真人,在这个地方,也只能勉强尝试保命罢了。
清原来到这方天地的中央所在,四下扫过,略微沉吟,将手一拍,顿时便是元灵擒拿手。
一掌按出,瞬息百丈。
这充满了生机的〖*中文网
M.35zww.元灵擒拿手,按在了土地之上。
轰然骤响!
那百丈所在,顿时塌陷下去。
这里看似大地,实则地下全是被地火融化的岩浆。
只见下方大地所在,恍如赤红色的湖泊一般,掀起了波涛,往四方而去,遍及方圆数千丈。
有地火岩浆冲霄而上,几乎入了天穹云霄,触及了天雷。
顿时天雷地火,场面浩大。
昂然怒吼。
就在正东方向,忽有声音滚滚响起,厚重响亮,如同雷霆炸响,却是一声怒吼。
“在那儿?”
清原神色顿时凝重,但也略微松了口气。
这头凶兽的修为,还没有堪比仙神的境地,但这也只是最坏的想法,实际上,此刻所的感应,这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它若能比仙神之辈,那么外头那座石碑,就算布置巧妙,也是困不住它的。只是,它虽然难比仙神,却也不是清原预估当中最低的修为。
它的气息,还是比清原要深厚无数。
而且,它在这个诞生之地,必是如有神助,比想象当中,要更为厉害。
“罢了!”
清原吸一口气,只觉口鼻灼热万分。
旋即,他一步迈出,朝着正东方向迎去。
他本是想要以最为鼎盛的状态,与这头凶兽斗法,但自知时日急迫,所以才在五日的恢复之后,就匆匆入内。而适才又是为了节省寻找的工夫,运用了元灵擒拿手,打向了大地,略有消耗。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他要在这方天雷地火无数的地方四处行走,也并非易事,消耗必然不低,与其如此,不如趁着此刻还未有疲惫之时,直接引出这头凶兽。
只是弊端便是,他又消耗了些许法力。
“能如此简单寻到它的所在,倒也没有浪费这一些法力。”
清原心中想着,两步之后,已经临近那凶兽所在。
接着,他便更为谨慎。
在他的推测当中,这凶兽獓因,性喜食人,一年之中,洞天福地有四月大开,它必外出食人。
但这些年来,因为被朝真山先辈,从外头封住,故而被囚困于界内。
只是,它虽然无法外出,可不知多少年下来的天性,终究难改,在这四个月,它大约已经醒来,不再沉睡,本是可以外出作乱,只是受困于此罢了。
虽说无事可为,只好窝在洞府,但也只是浅睡。
所以关于这座天地当中的变化,它显得极是敏锐。
如此动静,足以让它惊醒了。
……
昂然咆哮声,宛如雷音,八方传荡。
只见那洞府深处,迸出两道光芒,正是一双目光,那目光之中,闪烁着森然的光芒。
这座天地之间,天雷地火连绵不绝,偶尔会有爆发开来,甚至遍及千里,似先前的动静,绝不少见。然而,它却从那动静之中,感应到了这将近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味道。
那是一种青葱的意味。
那是一种外界草木的生机。
这里有天雷、有地火、有废土、有热湖,但唯独没有草木。
倏忽一变,只见半空之上,多了一道身影。
那影子长身而立,颀长挺拔,有一面镜子悬在头顶,垂落的镜光,将他笼罩在当中。
在这天雷地火之间,他立身天地,俯视下来。
……
“獓因。”
清原神色凝重,能够感应到对方沉厚而霸道的修为积累。
眼前所见,是在大片岩石间缝隙当中,那岩石遭受腐蚀,已形成各类形状,多是如同荆棘树木,好似一片石林。
石林当中,骨骼铺地,皆是人骨,只是多年岁月侵蚀,再有此处天雷地火,气候温度极高,虽然被这凶兽气息滋养,略有保存,但长年累月下来,也都尽数腐朽,轻轻一触,破碎成粉。
而在石林之间,人骨当中,卧着一头庞然大物,气息沉厚,宛如山岳一般。
看见这头凶兽,虽说清原早有准备,也不禁为之屏息。
这头凶兽,形状如巨牛,但遍体毛发,显得蓬松,它体型庞大如山,头上长有四角,粗壮无比,中间两角稍小一些,如同锥形,而两侧白角则蜿蜒而起,更显粗壮而惊人。
清原目光扫落,正与之森然目光对视,不禁心中一寒。
只见这凶兽面貌全白,宛如外露了骨骼,又见它遍体毛发,漆黑如墨,浓密而又绵长粗壮,覆在身上,如同披了一层黑色的蓑衣,遮掩了原本白色的皮肉。
这就是洞天福地生成的生灵。
这就是天生的神魔。
它卧伏在那里,抬起头来,眼神阴沉。
它浑身毛发如同残旧蓑衣,但却难掩那沉厚的凛然威势,看向清原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弱小的后辈,充满了淡漠与寒意。
在清原现身之时,它也看见了清原。
在它心中,也闪过了许多念头。
来者虽有四肢,但却只是一双后腿立地,看其形状姿势,便是当年被它捕食的美味猎物……却也类似于当年把它困在这里的那厮。
它缓缓起身,如同一座山峰拔地而起。
气息逐渐强盛,身形逐渐壮大。
它看着清原,能够察觉来者的气息,远不如自身,也逊色于当年把它困住的那厮,可以作为猎物……将之捕食。
它已多年没有食人。
身下本应一年一换的人骨,也千年不曾换新,哪怕有它尽力护住,但在这个地方,也终究都腐朽成了骨粉。
今日,可以食人,可以换骨。
它淡漠的眼神中,逐渐出现了喜色。
这是饿了千年的猛兽,看见猎物的欢喜。
这是源自于天性的喜悦。
“吼!”
震天雷响!